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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太灼人,景晔噤声,重新坐回沙发上,临了给虞洲使一个眼色,提醒他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说漏嘴。虞洲似笑非笑,继续搓手里的一把花生,没理他。
被蒋子轶抓住,林蝉没法,和他多说了几句话才得以脱身。他依然挨在景晔身边,陷入沙发,一只手卡进缝隙抱景晔的腰。
你们刚才在玩什么啊?林蝉难得主动找话题,笑眯眯地剥了颗奶糖。
和虞洲聊了几句。
聊什么?
景晔不喜欢被追问,但林蝉连接几句却让他有种被重视的快乐,身体又开始变得轻飘飘。但他要掩盖惊喜,笑着摇头,不告诉林蝉。
林蝉就以为他们说的自己听不得:说我坏话了?
没有
一片昏暗里,林蝉目光格外亮,就这么认真地盯着他看,好像哪儿也不肯去。景晔不知道这是林蝉带给他的错觉,还是林蝉看所有人都会这样,他总觉得林蝉的眼睛非常好看,越到夜晚反而越分明。
他没喝酒,但已经开始四肢发软,想往林蝉肩上靠。没有铺垫的动作做出来太难为情,景晔问林蝉要不要吃点别的。
我不饿呀。林蝉清脆地答,和你一起我就特别开心了。
景晔听得心软,他去捏林蝉的脸,被躲开。好奇之下还没发问,林蝉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要出门,景晔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
KTV的走廊里都能听见各个包厢的声音混杂,他们一直走到靠近二楼出口的拐角。
是林满川的电话,给林蝉说生日快乐,问他聚会结束了没。
干什么?林蝉警惕地问。
他开的免提,林满川的回答被景晔听得一清二楚。男人大笑几声,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我给你送生日礼物过去啊!
林蝉嘁了一声:早不送?明天再拿来吧。
和林满川他总是没大没小的,林满川也早不介意了:明天就过了,不行,必须今天送到,庆祝你成年了还有你妈妈给你的红包。
景晔闻言观察林蝉的表情,一想,好像林蝉这么重要的日子,林芳菲确实从未出现。
提到林芳菲,林蝉的笑意收敛了点,强硬地说:我不要,你给她退回去。
那怎么行?林满川似乎想劝劝他,又觉得在这天挑起母子之间的旧伤痕有点过分,叹了口气,算了我送到小景家小区物业,你记得去拿。
他说到这份上,林蝉只好答应了。
挂掉电话后他搓了搓脸好让表情不太僵硬。
过年至今,林蝉再没回渝北,无论考试还是学习他都有自己的步调,不必家里人操心。景晔原本在想他离开的一个多星期,林蝉会不会因为住不习惯短暂回家去,又觉得不太可能也不方便,现在更坐实了他的猜测了。
显然,过年时林芳菲提的结婚给林蝉打击很大,现在都还在耿耿于怀。
面对林蝉复杂的单亲家庭,景晔小时候选择避让和给予更多照顾,既有责任感作祟,也有点发自内心希望林蝉不要不高兴的意思别人说他太惯着林蝉,把林蝉脾气宠得越来越古怪,但景晔总是笑。
应该的呀,因为我是哥哥。
哥哥。林蝉恢复得很快,不让他发现一瞬间的消沉,我想回家。
他把景晔的卧室称为家,景晔心头一暖:那我去跟大头他们说一声你要不想去就在门口等我。
林蝉说好,依恋地捏了捏景晔的掌心。
给蒋子轶说明林蝉第二天还要上学,大家没有太为难他。
景晔收拾起两个人的包和林蝉那堆礼物,他走出KTV,林蝉已经叫好了出租车。
林满川的礼物放在物业,一台最新款苹果手机。至于电话里提过的林芳菲的红包,大约林满川领会到林蝉真不想要,没有一并交给他。
手机应该是林蝉今天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但林蝉兴致不高,连塑封都没拆就递给景晔,让他收着高考后再给。
他这么自觉,景晔倒是把到嘴边的考试前不要老是玩咽了下去。
两个人穿过小区道路,惊蛰将至,入夜后也是温和的杨柳风。
今年升温快,春天第一场雨刚刚下过,樱桃花已经开谢了,只剩零星的白色拖拖拉拉拽着枝条不肯落花归根,被暖黄路灯一照,像一团一团的月色。
林蝉生日的第一个夜晚没有月亮,没有雾,雨后,启明星高悬。
他们回到景晔家,又迎来叶小蕙和爷爷奶奶的一番祝福。林蝉在大人面前向来乖巧懂事,说话得体,好话说尽了才以要写作业为理由逃脱。
楼上卧室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但景晔回来了,林蝉觉得和前几天自己睡不太一样。
他收拾着书包里还没写完的几张试卷,有点犹豫,思考是现在做还是翌日早些去小树林里补,景晔在这时推门而入。
景晔端了草莓,用玻璃小碗装着,每个都红得新鲜可爱。他放下后,见林蝉没有主动吃的意思,以为对方要自己喂他,拿起一颗送到林蝉嘴边。
林蝉配合地咬了一口,然后皱起眉,被酸到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