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页
余束白下意识说:我不累。
最近已经是难得的轻松了。
傅闻笙撇撇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都是肉体凡胎,别人会累,你为什么不会?累了就好好放松,好好休息,每天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好不容易放松一下,你还在那自我反思,这样生活还能有什么意思?
余束白沉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谢谢。
傅闻笙的眉眼舒展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才对嘛!虽然你比一般人聪明能干,但你也不是铁打的,要学着对自己好一点。
余束白其实没觉得他对自己不好,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有太多事要做,有时候顾不上那么多。
傅闻笙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要是不会照顾自己,那就交给我吧。
余束白猛地停下脚步看着他,傅闻笙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怎么了?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他的语气太过坦荡,表情也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不像是在掩饰什么。
余束白提起来的心又缓缓落了回去,不由得为自己的反应过度而尴尬,错开目光说: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傅闻笙牵起他的手,看着那些还没完全消失的冻伤问:那是谁把自己的手糟蹋成这样的?嗯?余小朋友?
证据确凿,余束白被堵得说不出话,甚至还有些脸热。
傅闻笙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皱眉道:手怎么又这么凉?你是冰做的吗?
说着便把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余束白觉得这样很不对劲,可是傅闻笙的一系列动作实在太过自然,好像他这个时候反应太大才是不正常。
这么一犹豫,便错过了最好的拒绝时机。
余束白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他能感觉到傅闻笙的手很暖,那份温暖包裹着他,慢慢侵袭进他的皮肤,一路顺着血液流入心脏,连心跳也莫名加快了几分,这让他更加不自在起来。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把手拿回来。
而且,傅闻笙的手和口袋确实很暖和,很舒服,舒服得让他有些舍不得离开。
他就这么被傅闻笙牵着从溜冰场出去,路上遇到的人似乎都不觉得他们这个姿势有什么问题,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
余束白甚至还看到两个男生在搂搂抱抱,一个还去摸另一个的脸,虽然看起来很黏乎,但又感觉不像是那种关系。
他突然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这些年都没有过特别亲近的朋友,再加上之前段志刚对他的所以他才时不时会因为傅闻笙的亲近大惊小怪。
或许这些本来就是正常的,是他自己太过敏感。
这样一想,余束白便慢慢放松了下来。
傅闻笙缓缓勾起嘴角,随便找了几个话题跟他聊,直到他的手恢复正常的温度才松开他,然后绕到他另一边,把他的左手也揣进了口袋。
这次余束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平静地接受了他。
开学之后余静岚也出院了,她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不再需要余束白分出大把时间去照顾她,余束白便把空出来的时间都用在了傅闻笙身上。
傅闻笙根本不愿意听学校老师的课,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不写,余束白只好继续按照寒假期间制定的教学计划安排他看书做练习,白天挤出时间给他改作业,每天晚自习放学还要去他家里再给他补两个小时的课。
这是傅闻笙自己要求的,说要是没有人监督他,他就会犯懒不想写试卷,余束白只好去陪他学到十一点半再回家。
傅闻笙有时候会邀请他住下来,说反正还有一间客房,但是他一直没同意。
他没有转去一班,徐涛对此很是遗憾,可是看到他跟傅闻笙似乎真的没再发生过冲突,反而变得形影不离起来,徐涛也就没再多劝他。
北方的春天来得比较迟,第一次月考出成绩的时候,窗外的白杨树才冒出一点点绿色的芽尖。
徐涛满脸喜气地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模式化的开场白之后,他笑着看向后排的余束白和傅闻笙:这次月考余束白同学还是年级第一,没有退步,值得表扬。另一位值得表扬的是傅闻笙同学,进步非常大!
大家都知道他是上个学期末才转过来的,而且他之前没有在国内上过高中,期末考试的成绩连建档线都达不到,但是经过余束白同学的帮助以及他自己的刻苦努力,他现在的成绩已经能上一本线了!相信下一次考试还能看到他的进步。大家要向这两位同学学习!
班里的同学对这个消息明显有些消化不良,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鼓掌,很多人边鼓掌边扭头往傅闻笙的方向看。
本来他们以为傅闻笙跟余束白突然成为朋友已经够匪夷所思了,没想到余束白还能把一个垫底的差生给扶起来。
早知道学神这么厉害,他们也去抱大腿了。
但是现在为时已晚,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傅闻笙整天粘着余束白不放,两个人在学校就没分开过三米远,他们根本没有插足的余地。
傅闻笙感受到周围同学艳羡的目光,挑眉扫了他们一眼。
那些人立马正襟危坐起来,乖得像一群小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