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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远叹了口气,那些事,都是傅先生让我做的,但是我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主使,而且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就算被判了刑也不会收监。
傅闻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许嘉远又道:夫人的死,你应该也怀疑过吧?当年夫人带着你去国外旅游的时候,你们一起被绑架,绑匪让先生准备二十亿赎金。别说是十七年前,就算是现在,二十亿的现金也能拖垮傅氏集团。
要在短时间内筹到那么多钱,除了卖掉公司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先生报警了。警察去救人的时候,先生要求他们先救你。最后夫人被绑匪一枪毙命,你也受了重伤,昏迷好几个月,醒来就失去了那段记忆。
这些事先生下了命令让保密,知情的人全都不敢违抗先生的命令,对外只说夫人是突发急病去世的。
傅闻笙听完这些,仍旧没有说话。
许嘉远又笑了一下,你觉得我在撒谎?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查,虽然过去了很多年,线索总还是有的。
傅闻笙抬眼看向他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许嘉远仍旧在笑:你恨先生吗?他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你是他儿子,可以好好照顾他。
傅闻笙:你想让我报复他?
许嘉远:他是我们的父亲,我现在已经不能在他跟前尽孝了,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他。
傅闻笙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他儿子的?
你觉得呢?许嘉远反问。
傅闻笙没有回答,许嘉远又道:没有你想得那么早,是你跟余束白分开之前,他才故意让我自己发现线索的。
很可笑不是吗?我们都是他的儿子,可是他把你当继承人培养,却把我驯化成了听话的狗。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当狗,你不想被他操控,我也不想。
因为不甘心,所以他才抓住一切机会拼命想要往上爬。
为了成为最后的掌权者,他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他输了,其实在输给傅闻笙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他跟傅闻笙为什么会走上两条不同的路。
当年他劝傅闻笙不要处处跟傅柏桦作对的时候,其实说的都是真心话,他的确曾把傅闻笙当作最好的朋友看待。
那时候他以为,只要内心深处保持一丝对傅柏桦的反抗,只要有一件事没有按照傅柏桦的意愿去做,他们就是最后的赢家。
可就是因为这种想法,他才会在傅柏桦面前一退再退,直到被碾碎自己的人格,彻底变成一条狗。
他没有傅闻笙那么幸运,在疯狂的边缘遇到一个可以把他拉回正常生活里的爱人。
所以他注定了会走向疯狂。
因为不愿意一辈子当别人的狗,他只能不顾一切地去争权夺利。
只差一点,他就能取代傅闻笙成为傅氏集团的掌权者,傅柏桦也被他变成了无法向外界传递信息的废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杀死他最看重的儿子,拿走他耗费了大半辈子心血的事业。
可他最后还是棋差一招,没想到傅闻笙这么快从傅柏桦手里拿走了股份,并且直接转交给了余束白,更没想到余束白重新建立起了对傅闻笙的信任,面对这么好的机会都没对傅闻笙下手。
如果换成他,就算对傅闻笙还有感情,他也会为了把那些股份据为己有让傅闻笙再也醒不过来。
他曾亲眼看着傅闻笙对余束白心动,看着余束白不计后果地和傅闻笙在一起,看着这两个人因为他的设计而反目,看着傅闻笙因为余束白的离开痛苦不堪,又看着他们跨过层层阻碍重新在一起。
可他还是无法理解那种感情。
有时候他也会嫉妒傅闻笙,嫉妒傅闻笙经历了那么多事还能不顾一切地去爱,而他却早已经失去了爱上别人的能力。
这一切都是傅柏桦造成的。
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但是傅柏桦又凭什么安安稳稳地躺在医院享受着最好的医疗条件?
傅闻笙看着许嘉远逐渐变得疯狂起来的神色,沉默片刻,起身离开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放过傅柏桦,不需要许嘉远特意来刺激他。
余束白在车里等了十几分钟,看到傅闻笙好好地走过来,终于松了口气。
傅闻笙一见到余束白便又恢复了轻松的表情,上了副驾之后,听余束白关切地问他怎么样,他便趁机讨了个吻,又抱着余束白吸了几口才道:我没事。
余束白打量他片刻,犹豫着问:你妈妈
是间接被傅柏桦害死的。傅闻笙说。
余束白听完傅闻笙的转述,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
傅闻笙心里其实没有多大波动,毕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对母亲的印象也早就变得模糊不清。
但是他喜欢被余束白关心的感觉,扭头亲了余束白一口,闻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许嘉远说的那些事他的确一点都不记得了,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妈妈的葬礼早就结束了。
那时候他才11岁,被绑匪强行注射了过量的镇定剂和其它的精神类药物,影响了身体,醒来又突然得知母亲去世,精神状态一下子变得很糟糕,只知道跟傅柏桦作对,根本没想到去追查他妈妈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