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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手下说:老爷,小的们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少爷的尸体,但是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不死也残呐!
所以,这驸马到底是不是他儿子?
他儿子叫关承锋,驸马叫程锋,怎么想都不是巧合吧?
关钿已经苦恼了许多天,他打算下了朝后找程锋聊一聊。
关钿打算得很好,但退朝后程锋就被旼帝单独召见了,关钿往夏隋侯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有贸然上前搭话,选择到宫道上等程锋。
这一等就是许久,日头从人的肩膀爬到人的头顶,关钿等得都不耐烦了,才看到由远及近的程锋的身影。
程锋不是单独一人,身侧还有罗茂在,两人说着什么,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小队禁军。
关钿又犹豫了,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还是出声将人拦下来:驸马,罗统领。
原来是关大人。罗茂心里纳闷,表面礼貌地微笑:关大人有事?
有些话想对驸马说。关钿道。近了看程锋,越看越像亡妻,但他多年不关心关承锋,对儿子的面貌只剩一个模糊的印象,程茴也死了多年,他实在不敢肯定面前这个男子会是他的儿子。
驸马,可否借一步说话?
程锋当作自己不认识他,迷惑地皱起眉,这位大人有何事,我们并不认识吧?
关钿有些尴尬,罗茂倒是识趣,他以为关钿是想跟夏隋侯府攀关系,心里笑关钿这做法太着急了,但还是善解人意地给两人让出空间。
罗茂拍了下程锋的肩膀:我去前头等你,关大人请便。
多谢罗统领。关钿客气地拱手道谢。
长长的宫道上很快只剩下两个人。
第157章 下饵
宫墙很长,宫道很窄,程锋和关钿面对面站着,像不凑巧的狭路相逢。
他们曾经是父子。
现如今再想到这个事实,程锋心里已经掀不起一点儿波澜了。
他是打定主意不与关钿相认的。两人只剩下仇怨,没有半点父子情,只是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程家想要翻案的关键还在关钿身上。尽管如此,不意味着程锋没有打算,相反的,程锋很了解关钿,而关钿却丝毫都不了解他,程锋认为这是他的优势所在。
想到关钿这几日应该都在震惊中度过,他便觉得愉悦。
他如不认识一般,用纯粹的迷惑表情示人:关大人?
承锋?关钿不那么笃定,他试探着呼喊道:你......
程锋仿佛没听出承和程的差别,不悦地皱起眉:我与关大人应该素未谋面,直接唤名字未免太过亲近了吧?还关大人唤我驸马或是程副参领。
是我唐突了。驸马......敢问驸马贵庚?关钿迟疑地想:难不成真是他想错了,只是长得像罢了?名字也是巧合?毕竟天下之大,无巧不有他紧紧盯着程锋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丝破绽。
关大人问这个做什么?本驸马二十有三,可有问题?
二十三。关钿心一抖,连年纪都符合,这还会是巧合吗!但关钿在程锋眼里看不出恨、也看不出其他情绪,简直就像儿子真的不认识他了一样,有没有一种可能,儿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并无问题,我还以为驸马行事如此稳重,箭术卓绝,年纪还要稍长些,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关钿心里有两个声音来回驳斥辩论,一个说:儿子不愿与他相认有些事应该心知肚明了,他要儿子死,儿子也恨他,不愿相认无可厚非;另一个则说:这只是跟儿子很像的人罢了,毕竟掉下悬崖怎么可能还活着?还成了驸马、成了副参领,一身强大的箭术和出彩的气质,这可能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一无是处的儿子吗?
关钿原以为他近距离接触程锋后就能有答案,事实上他却更迷惑了,只是乍一看像,细看却处处不同。
关大人有何事?本驸马还有公务在身。
关钿对他很是怀疑,可他演得也真,关钿一次试探得不出结果,必定要试探他第二次
关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请帖,亲和地递给程锋:驸马与我所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这才贸然叨扰了,过几日我府上欲办诗会,若是驸马得空,烦请大驾光临,我必扫榻相迎。
程锋没有伸手接,视线向下瞥一眼:诗会?本驸马乡村出身,不善吟诗。
关钿面不改色,迫切又诚恳地看着程锋:我无意冒犯驸马,只是听闻驸马颇有学识,可惜没能参加此次科考,否则考取功名也不在话下。这场诗会邀请了不少学子,都与驸马年纪相仿,届时驸马说不定能交到一些称心的朋友。还请驸马赏脸。
行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锋只好接过请帖:若是那天要当值,我便不去了。
自然,正事要紧。关钿心里恼他的目中无人,眼神却温和慈祥又欲语还休,像在暗示什么。
程锋跟瞎子看不着媚眼似的,随意地收起请帖:关大人还有其他事吗?
关钿用长辈对小辈的语气道:没有了,驸马既然还有公务在身,就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