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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宫宴分成了两个场地男子们依旧在礼殿中宴饮,内眷们则移步到后花园中,由凌贵妃主持宴会。
程锋又一次叮嘱宋羊小心,宋羊也叮嘱他少喝酒,两人便分开了。
元恺和留下跟着程锋和父亲,元荆舒也知道儿子到了年纪,直白地问:可有心仪的姑娘?
元恺和摇头。
元荆舒摸着下巴刺人的胡茬,盯着儿子没有表情的脸看了一会儿,转头低声询问程锋:他是真没有还是不好意思?
应是真的没有。程锋答。
元荆舒叹了口气,对元恺和道:你这性子,谁能嫁给你啊。
不一会儿,旼帝也离开去休息了,殿内的气氛松快了不少,交好的人熟稔地凑在一起,针锋相对的人则变得更有攻击性。这场宴会的社交活动这时候才真正展开。
元荆舒先被人邀走,紧接着程锋也被禁军的同僚请走。
走之前程锋给元恺和指了个方向:我刚刚赵锦润在那,今天庆远侯夫人没来,你去问候一声也好。
程锋走后,元恺和站在原地想了想,在其他人上前套近乎之前,朝程锋指的方向走去。
那是让客人稍作休息的偏厅,元恺和在里头没看到赵锦润,稍一想,绕到偏厅的背面,赵锦润果然蹲在那偷懒。
交到他,赵锦润也不意外,拍拍身边地上的灰,坐?
元恺和毫不在意自己是白衣裳,席地坐在赵锦润旁边。
两人坐得很近,肩膀挨着肩膀,腿贴着腿。少时他们也在这躲闲,当时似乎躺下打滚都行,不知不觉这地方竟然变得如此狭窄了。
仰头正好能看见殿檐和远处宫墙之间的蓝天,元恺和看着天问:楠姨今天没来?
嗯,她这两日苦夏,吃不好睡不好,昨天贪凉,吃坏肚子了。赵锦润一点儿没顾及自己母亲的颜面。
明日上门探望。元恺和道。
好啊。赵锦润一口应下,又用肩膀顶了顶他,今儿可看上哪家的姑娘没?
没有。元恺和转头看他:你呢。
赵锦润抬头蓝天,伸了个懒腰,我也没有。
嗯,婚姻大事,急不得。
是啊。赵锦润笑,你居然会宽慰人,难得。
我以前也时常宽慰你。元恺和反驳。
好像是
鱼鳞般的云渐渐铺陈开,空气也变得凉快,徐徐的微风慢悠悠地穿堂而过。
赵锦润揉了揉眼睛,不客气地歪头靠在元恺和肩上:我打个盹儿,你过会儿叫我。
嗯。
一柱香过后,肩头传来均匀和缓的呼吸。元恺和没想到赵锦润就这么睡着了,他的视线落在赵锦润眼眶下的淡淡青黑上,一边思索着赵锦润睡不好的原因,慢慢地也阖上了眼皮。
程锋无语地找到这两个人,留一个小太监看着他们,便又被沈裕叫去喝酒了。
后花园里,宋羊原先跟着安湘,但安湘被其他夫人请去说话了,他便自己待着。
林既玹来过一趟,交待了宫人好好照顾宋羊,也匆匆走了。
宋羊无聊地剥着果盘里的瓜子,突然一个宫人满头大汗过来:奴才参见颂羊郡君。郡君,夏隋侯夫人让手贱的婢子不甚用热茶烫了手,正在涣花殿更衣,太医马上就道,还请郡君随奴才过去。
宋羊吃惊,立刻站起来,我娘没事吧?
那官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闻言只是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只看到那茶水泼到了侯夫人身上。
那快走吧。宋羊着急道。
是。
宋羊跟着这太监,越走越偏,他觉得奇怪,问:去涣花殿的路是这条吗?怎么一个人没有?
小太监的脸让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转头回答:这是小路,奴才想着走这里能快一些,郡君身子重,走大路要多绕一刻钟呢。
他眼神清澈,看不去不像撒谎,但宋羊直觉他不可信任。
他停下脚步,本郡君走不动了,你去唤个轿撵过来吧。他抱着肚子,一副实在不行了的样子。
那,那奴才去找轿子。小太监抹了抹头上的汗:郡君在阴凉处稍等,奴才马上回来。
说完,小太监就跑走了。宋羊也确定了对方有问题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宫里坐轿子的,这个问题宋羊在头一回进宫时也犯过糊涂,而且这假扮太监的家伙连轿子的称呼都说错了。
公子,咱们回去吗?玉珠也看出不对劲,她用手做盖,替宋羊挡着阳光。
可我们似乎迷路了。徐菱说道宋羊今天没有带宝珠,而是带了易容后伪装成普通双伺的徐菱。
宋羊左右看了看,道:先原路返回吧,我依稀记得路。
明明程锋都提醒他不要跟别人走了!
宋羊懊恼不已。
元朝珲离开宴饮的大殿,前往阅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