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肃不知道江燕晚是怎么查到这里的。
    “你爸爸回来过了？”江燕晚紧了紧握刀的手，朝林肃走去。
    听着林肃忽然噤声，顾炎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他竟然把房子卖了，挺绝情的。”江燕晚语气淡淡：“我没看到小遇，她在楼上吗？”江燕晚最终站定在距离林肃三米远的地方，微微偏了偏头：“不请我上去坐坐？”
    林肃放下手机，冷声道：“别玷污我的家。”
    “你的家？”江燕晚眼中漫起骇人的疯狂，她眼眶微红，脸部肌肉剧烈地抽搐：“林肃，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是我自己。”林肃斩钉截铁：“我从来没白吃林家的一口东西，小遇你也别担心，她会受到最好的照顾。”
    林肃这字字句句都戳在了江燕晚的痛处，她诡异地笑了笑，忽然瞪大眼睛，手举尖刀朝林肃冲来。
    第217章 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
    林肃主动迎了上去，他有把握瞬间夺下尖刀，再把江燕晚按在地上，他很清楚，遇到江燕晚这种人不能躲，她不怕，你就要比她还不怕。
    然而一道身影更快。
    楚杉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手法利落的林肃都没看清，只听江燕晚惨叫一声，“眶当”一下，她如同秋季枯枝一般颤颤巍巍地跌落在地，江燕晚的手腕都被楚杉拧断了，她的吸气声十分难听，像是胸腔安了个破风箱，等缓过这阵，江燕晚抬头看向林肃，嘴里不停念叨：“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林肃怜悯地望着江燕晚，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对方这么记恨。
    司机连闯三个红灯，等顾炎赶到的时候，江燕晚刚被警察押上车，楚杉跟着去做笔录。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谁也没为难林肃。
    顾炎看到了被警察拾起的那把尖刀，他呼吸一窒，不由得加快步伐，最后几乎是小跑过去，将林肃狠狠揉进怀中，“没事吧？”
    “没事。”林肃回抱住顾炎：“楚杉出现的及时，炎哥我不知道……”
    “嘘。”顾炎带着林肃上楼，“什么都别想，我妈一会儿过来陪你。”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林肃松了口气，握紧顾炎的手。
    等秦淼到了以后顾炎才准备离开。
    “炎哥你去哪儿？”林肃问。
    “哥处理一下尾巴。”顾炎摸了摸林肃的脸颊：“你跟你阿姨说会儿话，累了就睡觉。”
    林肃知道，这次顾炎说什么都不会放过江燕晚，“好的炎哥。”
    而他跟林家的情分，也早就仁至义尽了。
    哪怕一年没见，江燕晚也还是要杀他。
    秦淼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林肃则眨了眨眼，没太懂。
    “你炎哥六岁的时候害怕打雷，但嘴巴特别硬，后来被他爸爸发现了，再之后每次打雷，我都让你炎哥睡在我腿上，很安稳的，要试试吗？”秦淼柔声。
    林肃一个人的确冷到了骨子里，他抿唇想了想，慢慢挪到秦淼身边，顺着女人的力道缓缓躺下。
    林肃浅浅吸了口气，对了，母亲的感觉应该是秦阿姨这样的，不该是江燕晚那种。
    秦淼轻抚着林肃的额头，“别害怕，都过去了。”
    林肃眼眶一热，索性闭上眼睛，“不害怕。”
    秦淼心疼的不行，给林肃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多眼瞎心瞎的女人啊？到底养在身边快十年，至于做出这种事？
    但事实证明，江燕晚的脑回路不能按照常人来分析。
    她就是个疯子，从林家破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疯了，生活的痛苦跟压抑总要找一个宣泄口，林昌跑了，林遇是个哑巴，唯一的宣泄口就只有林肃，江燕晚告诉自己林肃是灾星，是因为他林家才会变成这样，说的次数多了，便深以为然，日复一日，未来看不到盼头，唯有林肃愈加面目可憎，哪怕午夜梦回的时候，江燕晚有片刻的清醒，知道那个孩子一点儿错都没有，可还是控制不住，疯子的世界本就不需要合理的解释。
    正如不管医院如何说明江燕晚是非正常自主行为，顾炎也不想再宽恕她。
    做好笔录，江燕晚当天就被带回了精神病院。
    这次是个独立的封闭式房间，院长等人穿着白大褂站在病床边，江燕晚本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但是看到这一幕心里没由来凉了个彻底。
    两个护士将她按在床上，然后利落地锁住了她的四肢。
    “放开我！！”江燕晚开始剧烈地挣扎，但是徒劳无功，她看着被推进来的电子器械，神色终于染上了恐惧：“你们做什么？！”
    话音刚落，顾炎冷着一张脸走进来。
    江燕晚见过顾炎，她知道这个男孩帮了林肃很多，也知道他跟林肃关系不简单。
    顾炎站定在病床边，放在身后的手捏紧又松开，半晌后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江燕晚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也只是哼了一声。
    “不说？”顾炎勾起嘴角，戏谑而讥讽，“院长，开始吧。”
    精神病院这种地方，对付不听话的病人，有很多法子。
    电休克机连接上江燕晚的脑袋，院长下意识看向顾炎，但见他一脸冷峻，便毫不犹豫地按下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