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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石头后面的小狐狸愣了愣,有点不敢置信地抖了抖耳朵。
到底还是入秋了,清早的时候晨风已然凛冽,好似刀子划过面颊,几乎要割出伤人的血痕。
空气寂静了一秒,司空图缓慢地扯开唇角,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们父子两人倒终于有了一丝相像:不可能。
你爱信不信,尸体已经被我丢进护城河了,说不定过几天就浮起来了。司空月耸了耸肩,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很遗憾,你的计划泡汤了。你要实在是想讨好国师大人,不如问问他泡肿了的尸体要不要。
阿月,你近日是越发大胆了。司空图眯起眼睛,深陷的眼窝流露出狐狸似的狡诈和阴险,那位小菩萨,无论如何,都是要送进宫里的,若是你实在喜欢,等他被玩腻了再收回来就是了。
司空月唇角抽搐着,像是一只长成的幼狼,为了自己珍视的宝贝,开始反抗独/裁的成狼。
老畜生。司空月咬着牙想。
这一次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了。司空图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长气,这位面慈心善的司空太尉很宽容地笑起来,像只是同自己的儿子闲话家常,昨天夜里,贾筠死了。
这次轮到司空月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贾筠那个小子,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混账,可是再没用到底也是辅国将军的亲子,死的时候连全尸都没有,还真是可怜。
贾慎大怒,扬言要杀他亲子的人死无全尸,昨夜里只有你和他有过交际,看来是无可避免地要你去大理寺一趟。
司空图是真没把这个儿子当做是自己人,或许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个三番两次给自己惹麻烦的累赘罢了。
他微微地笑起来:这时候便是为父先保你,也保不住呢,想来只得向国师大人求求情罢。
司空月嗤笑一声,冷着脸往船坞走去,两个高大的家丁便过来缚住了他的手,他们看起来很是忌惮这个武功高强的少主人。
司空月走过司空图的时候,悄声道:区区大理寺,我去就是了,只是希望老头子你,早生贵子,免得绝后啊。
眼看着司空月离开。
司空图的语气突然温和了下来:小菩萨,可以出来了吗?
你要是再不出来,阿月可真就要为你死了。
那被落下的桃花覆满的巨石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只霜白的手按在了石头上,很快从那巨石后面露出一张艳若桃花的小脸。
司空月倒是把小菩萨照顾得极好,蓝宝石一般眼眸镶嵌在粉色的眼眶里,惑人的长睫像是停栖在脸上的两只黑色凤尾蝶。
姜迟其实也很怕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老家伙。
但是如果他不出来的话,司空月一定会倒霉的。
虽然司空月确实很狗,但还是不希望他出事。
姜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不要发抖,冷静地同司空图交涉:我愿意去你说的那个地方,你不能这么对你的儿子。
他是无辜的,你最好放了他。
司空图微微地笑起来,那双同司空月如出一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狂热:当然可以了,小菩萨。
姜迟紧张得喉咙都抖了,指尖都有点哆嗦,很不情愿地从巨石后面出来。
司空月每次都骗我。
他闷闷不乐地想。
果然很狗。
他刚走到司空图的身边,一只手带着一张香得冲鼻的手帕从身后捂住了姜迟的脸。
漂亮得好像瓷娃娃的少年惊惶地眨了眨眼睫,努力地扒着偷袭男人粗壮的手臂,最后还是没有抵抗过药物的侵袭,最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
最后的视野里只剩下司空图那张好像中年版司空月的脸。
靠。
老变态。
这下子栽了。
姜迟晕晕乎乎地摔在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司空图本来想着去抚摸少年无知无觉的宛若神迹一般的脸颊,可是指尖刚刚触到少年的肌肤,顿时感到如同烧灼一般的锐痛。
他猛地收回了手。
脑中霎时间响起了来自那位气势森然的警告: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的人?
第178章 菩提(十一)
小心一点, 不要把他弄醒了。
用的都是上好的迷香,不到时间绝对清醒不过来。
让我摸摸。
高云霓, 这是献给国师的人, 你确定要同那位作对?
嗤,国师国师,什么都是给国师的, 你敢说你没起那种心思?那位国师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清楚我们在府中做了什么罢。
司空图,有贼心没贼胆啊。女人半掩着猩红的唇, 咯咯地笑起来。
姜迟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好像全身泡在粘稠而诡异的液体里,神思好像也在这温热古怪的水中化开了, 身体在无限地往上飘浮, 手脚都用不上力气。
浑身雪白的少年睁开那双蒙着一层碧蓝色的眼睛, 双眼在药物的作用下无法聚焦,朦朦胧胧地望着一片红纱,和暧昧红光下神色各异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