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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煦一把把书籍合上,站起身来却也要微微仰着头,盯着金眸看了一会,又轻笑一声:“那这里就空着吗?”
墨色的发丝随风吹动,与青色发带缠绕在一起,落下时更显得脖颈之处的肌肤白皙如玉,莹润生光。
寒洮的视线落在那处莹白,喉结动了动,语气却很稳:“这里,可以改成完整的炼丹房。”
傅明煦「哦」了一声,却未多言。
寒洮摸不准他的想法,心里忐忑不已,想再问他,却又怕听到不想要的回答。
又过了一会,斜挂在地平线上的夕阳收回了大地上最后一缕光线。
“我累了。”傅明煦微微垂眸,叹了一口气,“你带我去休息吧。”
一阵狂喜涌现在寒洮心头,喜悦冲破了夜色降临下的寒凉,直把他浑身的血液都冲刷得炙热。
刚回答完,傅明煦只感觉脚下一轻,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被按在热乎的臂弯中。
桌子上的书籍消失,青竹小院只剩下一片安静。
兽烛跳动下,墨海玉漆黑如墨,却不及乌发散开的质感。
墨色与莹白在一瞬间形成强烈的对比,宛如高山之上的白雪在逐渐融化,最后化成金眸中难言的墨色。
傅明煦躺在里侧,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轻轻地喊了一声:“寒洮。”
两重传承加持,昔日脆弱的人体早已经蜕变,已然能承受住龙族的人形。
仅仅是龙族的人形而已。
寒洮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瞬息间两人呼吸交缠。
重新换好的轻纱幔帐在墨海玉的床沿放下,烛火摇曳下,两道人影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月亮一跃,浓重的月华倾泻而下。
这是傅明煦在这段时间内睡的最沉的一觉,他连浸湿的头发都来不及清理,在最后结束时匆匆地进入黑甜的梦乡。
天光早已大亮,红日跳出地平线,折叠空间内安静如常。
寒洮却毫无睡意,身体的亢奋得到缓解,心里的亢奋却没减少一丝半点。
炙热的目光描绘着怀中之人如画的眉眼,温热的龙气细心地烘干了傅明煦的湿发。
金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怜,粗糙的大手覆在纤细光滑的小腹上,脸上的神情是难得的餍足。
那劲瘦的小腹微微凸起,宛如饱餐了一顿。
思及此,寒洮眼神幽暗。
他就这样抱着傅明煦,恨不得时光就此停住,却又不满足于此,想跟他顺着时光继续往前走。
这一觉,傅明煦足足睡了三天。
等他醒来时,身侧早已无人,唯有兽烛的烛火不灭。
身上早已没有半分不适,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浮现,傅明煦躺在床上打量了四周一会,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体内气息充盈,识海稳固,神识能扩展到整个折叠空间。
他能看到青竹小院的厢房三间全被打通,里面放置了炼丹炉和置物架。
寒洮弯腰在小院内的灵田上忙碌,在他神识到达的一瞬间就有所察觉,接着身形消失,坐到了床榻边。
黑色长衫衣摆处还沾着泥土,像是从田间劳作回来的男人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自己刚刚起床的妻子。
傅明煦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个比喻,直接把自己臊得双耳通红。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你刚才在干什么?”
寒洮不意外他会问,笑道:“种植灵草。”
种植灵草?
傅明煦惊讶了一瞬,神识在施展过去,果然就看见几株还沾着露水的灵草幼苗在风中轻轻摇曳。
灵田四周还设置了聚灵阵法,保证着灵草幼苗初期的生长率。
傅明煦收回神识,沉默了一瞬,“你不需要做这些。”
龙族本就不善于这方面,更何况他能看出那几株灵草正是他从天玄极草分出的幼苗,更是难以种植。
可很显然,这几株幼苗已经成活了。
寒洮知道他的意思,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你喜欢的,我愿意去学,也能学好。”
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傅明煦喉管微涩,没有抽开手,只把头靠在他肩头上没有说话。
..
司阳在云寒城城主府住了两天才见到傅明煦出来,他只当对方当真如寒洮所说在鲛人一族耗费了不少精力,所以才休息许久。
寒洮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较之以前多了一丝他人难以察觉的春风得意之神态。
“一段时间不见,你修为涨了许多。”司阳的视线落在傅明煦身上,见他浑身气息充沛,脸上红润,就知道他得益非常。
联想到他得到鲛人一族的传承,惊讶之下却并不觉得难以置信。
被他这么一说,傅明煦也想起这次醒来后修为涨得过于异常之事。只是他浑身并无半点不适,还隐隐有即将突破之感,只当这次是厚积薄发,没有多想。
寒洮想起什么,微微勾唇又很快压下。
傅明煦知道司阳仙君的来意,见他身后果然无祁暮远的身影还有点不习惯,但跟对方说起巫族记载之事,倒也把这点不习惯抛之脑后。
在接下来的几日,三人也没外出,而是就巫族记载当真把巫族曾经的所在地找到了现在对应的具体位置。
苍灵大陆之西南,魔灵所覆之北,盖为命巫之所。
前一句倒是好理解,但「魔灵」指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