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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界(穿越) 第1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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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第四界十
    就在卢子钰整理行装的时候穆婉派人送了钱和一些货来, 上京赶考,没钱可不行。
    按照卢子钰的脾气,肯定也不是送弟弟上京就算了, 她会沿途贩货, 到了京城弄不好还会开个铺子呢。
    现在雅颐居里好些东西其实都能上铺子卖,只卢子钰没答应, 她还不想进入外人的眼里,卢家太弱小, 被外人发现的话就是一只大肥猪, 没从猪转变成狼之前, 卢子钰是不敢放开手脚干的。
    卢子钰和卢子琅也谈过话, 不是姐弟之间温情互诉, 卢子钰对卢子琅道,“会试有把握吗?”
    卢子琅也坦然,“二甲有难度, 三甲应该无碍, 这也是先生和我说的。”
    一甲就别想了,一甲只有三人, 状元榜眼探花,那是内阁的后补人才。
    二甲是最正宗的进士,入翰林学习考核成绩优异者授官的职位也好,有门路的话当京官也行,三甲有个名字叫同进士, 也戏称为如夫人, 这些进士授官基本只能外任了,最低从知县做起。
    也不是中了进士就一定有官做,进士其实就是朝廷的储备干部, 想要做官也得有用空缺才行。
    不过一甲是不用愁的,起点高,将来如无意外就是阁臣的料。若是吏治清明,二甲肯定比三甲的人更容易谋取好的职位,若吏治昏庸,二甲和三甲之间的区分也就不那么明显了,这时就要看人脉,如三甲进士人脉好,他就能谋更好的外任,二甲没人脉,弄不好一直候着等补官也有可能。
    卢子钰听卢子琅这么一说,就知道弟弟这回多半是三甲的料。
    放在才学高的人身上,宁愿不中也不愿落入三甲,可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能中进士的已经是人才了,也就不会挑三拣四。
    反正卢子琅肯定不嫌弃三甲。
    卢子钰也是。
    京城关系盘根错节,卢子琅可没能力在京里翻出多大的花样来,多半要依靠京中世家官员扶持,但人家愿意投资你,你就得给出相应的报酬,卢子琅目前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婚姻了,所以倒不如外任简单些。
    因此卢子钰也告诉弟弟,“若是中了进士,你这终身大事怕是得定下了。”
    就是卢家不找,到时候卢子琅的座师房师也会提出来,哪能看着自己的弟子打光棍呢。
    所以卢子钰问弟弟,“你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先考虑了,将来也好应对。”
    卢子琅很想羞涩扭捏一下,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啊,可一看姐姐严肃的模样,那就不敢了。
    卢子琅咳嗽了一声,“贤良淑德……”
    只说了四个字,就见姐姐在一边翻白眼。
    卢子钰不客气道,“哪家会说自家闺女不贤良淑德?我还觉着我挺贤良淑德呢!真是废话,实际一些,容貌家世,你都有什么要求。”
    卢子琅摸摸鼻子,“大哥,这件事其实哪里容得我们挑,我若是会试不利,也就娶个小官小宦之女,若是侥幸得中,老师要做媒,难道我还能挑拣?”
    卢子钰也闭嘴了,她也不想把卢子琅这么快就逼得这么世俗,可他们两人想要在这世道生活的有尊严一些,有选择权一些,那都得自己谋划。
    否则他们迟早沦落到羔羊的境地去。
    卢子钰想起鲁迅先生说的人吃人,现如今可不就是如此,她不甘心被吃就得尽早推着卢子琅向前走。
    卢子钰轻叹一声,“子琅……你怪我吗?”
    卢子琅诧异,“缘何这样说,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哪能得中举人?”
    不要小看三年在白鹿书院读书,就是留在家乡,卢子琅也找不到更好的老师,更别说还要吃喝生活了,若是没姐姐,那时候怕是田地房屋都保不住,现在这一切都是姐姐给他创造的条件。
    卢子钰道,“我们所做的就是为了自己的人生不被人掣肘,只是你也会发现,以后我们反而会被越来越多的人和事牵绊……人生啊,其实一直都这么难。”
    卢子琅看着卢子钰,“所以,我们……会永远携手前进!”
    卢子钰微微一笑,“好!”
    收拾完行装,卢家姐弟就开始出发了,会试是明年春天,也叫春闱,当然得尽早走。
    这里的房子留了看门的老头一家看着,这不是卢子钰想要浪费钱,而是这里本就是两人的家乡,祖坟也在这里,哪能连个落脚点也没有。
    卢子琅还有两个同中举的朋友一起跟着他们的车队进京。
    这两人的年纪都不大,但早就结婚生子,卢子琅和卢子钰今年也二十了,在古代绝对算大龄青年。
    这两个朋友看起来都是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也难怪,他们如今已经是现在金字塔上部的人,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卢子钰对卢子琅道,“那个叫高云阳的不可深交,钱元倒还好。”
    卢子钰笑道,“就是因为高兄喜欢红袖添香?”
    卢子钰瞪了弟弟一眼,“我这么肤浅?你们一中了举,多少人过来投靠,我都替你挡了,反正我们也不缺钱,高家和钱家肯定也有人去投靠,我听那高云阳就得意洋洋的和钱元说,他家多少人来投靠,他又收了多少多少钱和礼物,还没功成名就呢,眼睛只盯着女人和钱看,性子轻薄的很,将来当官必定是个贪官。倒是钱元,虽然也收了投靠,我听着也就七八十亩地,他给家里修了房,临走把家人也安顿妥帖了,这一看不就是高下立判?”
    卢子琅收了笑,“大哥教训的是,我明白了。”
    过后他仔细观察,发现果然这样,高云阳喜欢夸夸其谈,钱元则稳重的多,每到一地还会给家人写信报平安。
    高云阳甚至羡慕卢子琅未婚,因为这样进了京,卢子琅将来就能娶高门贵女,而他就不行了,孩子都两个了。
    卢子琅心下不适,卢子钰知道后冷笑,“他是盼着升官发财死老婆呢。我都替他老婆胆寒,弄不好这人考中了,就会暗示家人把他老婆弄死呢。”
    卢子琅惊呆,”不会吧?”
    卢子钰冷笑,“别小看了人心无耻的程度,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原是读书人!”
    卢子琅无奈,“打击面太广了啊。”
    卢子钰脑袋一昂,“哼!”
    有镖师护送,盘缠也充足,卢子钰沿途也只是了解信息为主,并未沿途贩货,因此走了一个月过一点就到了京城,路上也遇到不少上京赶考的学子,有的孤身上路,有的车马随行。
    遇着一看就拮据的,卢子钰也会资助一二,结个善缘。
    当到了通州后一行人改走水路,卢子钰心下一动,包了一艘船一个月,同船夫说好了,这一个月里只要是持着进京赶考文牒的学子,都可以免费乘船去下一站。
    当然卢子钰也没做隐姓埋名的好事,吩咐船夫,如有人问起,就说是寅阳举子卢家的善举,如人不问,那就不必说了。
    现在进京赶考可不容易,一路行来除了路费,还得防着各种天灾人祸和生病,根本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人安然进京。
    红楼里那个贾雨村,不就是没钱赶考滞留在庙里,后来还是甄士隐资助了他。
    钱元知道后说了一句,“此乃大善。”
    高云阳撇了撇嘴,嘴里也是赞叹,心里觉得卢子琅的大哥实在不像样,拿着弟弟的钱胡乱花。
    他自从中举后被无数恭维包裹着,人们送钱送礼,早就把他捧的轻飘飘的,卢家他也略有耳闻,卢子琅的大哥就是给弟弟打杂的。
    这也难怪,好些人家如果有个读书人那是全家都供着,那读书出息了,也就让家人跟着鸡犬升天,之前的投入成倍回来,所以卢家大哥手里的钱自然也是卢子琅的。
    他还‘好心’叮嘱卢子琅,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别让人家蹭着蹭着没了分寸。
    卢子琅,“……”我可不可以把这货扔水里去!
    ……
    京城,一个王朝权利财富的集中地,那城墙远远就能看到,连绵不绝,雄伟轩壮,除了卢子钰这个有过两世阅历的人还能保持冷静,其他人都震撼了。
    进城有些慢,需要核对路引文书和学子身份证明,学子进城不收钱,其他人还是要钱的。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能正式进城,卢子钰虽然不震撼,这种原汁原味的古风也让她看的津津有味。
    京城百姓的条件肯定比其他地方要好,但是卢子钰还是看到了不少百姓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进城后大家就要各自分开了,卢子钰和镖头把账结了,还要找中人去衙门登记卢子琅的身份信息,还得寻摸落脚地。
    他们算是来的早的,客栈也好找。
    钱元家在京城听说有亲戚,他就去投奔亲戚,高云阳被京城的繁华耀花了眼,一路走来因为是跟着卢家的车队走,他其实没花什么钱,现在当然要好好享受了,他好像迫不及待就去了花楼。
    总之到了京城,除了寻找落脚地,最重要的就是去书铺买往年那些考试题目,还要打听今年监考会是何人,京城还有好些地方开办了科考突击班,如果条件允许,还要进去听课,这种班热门的得提早报名,否则人满了想进也不能进。
    翰林院也开设这种班,报名也得赶早。
    总之,都很忙。
    如果是单蹦一人进京,这些琐事都得独自处理,举子们一开始摸不着头脑的都不少,毕竟言语也不通。
    卢家姐弟倒是没慌乱,按部就班的来,先在客栈落脚,卢子琅办他自己的事,卢子钰去找中人询问房舍买卖租赁的事,顺便了解一下京城的物价。
    了解下来她才知道为什么叫京城居大不易了,一个小院子在江南也不过千两,在这里最少得三千两,还得看地段,地段好的更贵。
    相比下来租比买要划算的多。
    卢家在京城也没亲戚朋友,更没根基,就是卢子琅中了进士,想来也是外任的多,所以思考了一下,卢子钰租了一个院子,地段不错,周围邻居并不是贩夫走卒,多是小吏小官。
    租在这里的学子也有,所以卢家不显山不露水。
    虽然租下的只是个一进院子,门房,倒座,偏房等等都有,卢子钰带来的人也不算多,这个院子里都能安顿下来。
    卢子钰带的人除了不会管理外其实都挺能干的,只要安顿好,门房厨房干杂活的都安排好了,人人各司其职,小玉算统管内院,院子租下一天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卢家毕竟还是小门小户,没那么多的规矩。
    定下后,卢子琅开始寻摸培训班,第一目标当然是翰林院开办的,想要进那里还得考试。
    半个月考一次,第一次卢子琅没考上,第二次终于考上了,然后他又开始埋头学习。
    卢子钰在京城里逛街收集消息。
    都到了这个王朝的权利集中地,卢子钰当然要搞清楚生存背景,之前她只是知道如今的皇帝年纪小,然后朝政把持在摄政大臣手里。
    进了京,更多的消息就有了,然后卢子钰深觉不安。
    皇帝今年六岁了,也不算奶娃了,皇帝的生母不是皇后,而是一个没有家世的小妃嫔所生,摄政大臣谢樵是皇后的哥哥。
    京城里背后称呼谢樵都称他为摄政王。
    好了,就这么些信息已经让卢子钰看到了朝廷里的风起云涌。
    接下来,先帝还有别的儿子吗?没了!先帝唯一的骨血就是当今天子,而先帝那时候迟迟没孩子,已经在考虑传位给兄弟颖王了,谁知道嘎嘣有了个亲儿子。
    那么家产当然要给亲儿子了,可先帝也知道儿子太小,他要是等不到儿子长大,怕是儿子坐不稳皇位,于是临终前他就让皇后的哥哥当了摄政大臣。
    这就是少年天子坐龙庭的原因。
    卢子钰知道这一切后想到了那个差点当皇帝的颖王,他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他也只能憋着,谁让他运气不好呢。
    如果现在天下靖平,百姓安居乐业,颖王不甘心还只能憋着,只是卢子钰走过那么多地方,看到的是百姓在挣扎求生,各处吏治腐败,这似乎是一个王朝的末期了,那么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的。
    社会动荡的话,卢子钰想要当个大商人不是没机会,毕竟靠战争发大财的人多了,只是那些人都有资本,她,目前没有。
    如果现在打起来,她就只能带着卢子琅跑,螳臂挡不了车。
    卢子钰只能祈祷,祈祷目前这个平衡的局面维持的时间长一些,到时候她和卢子琅跑远一些外任去,不参合这些权利争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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