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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不该不遵师父的命令,私自扣下了信笺,更不该私自杀了那探子……”
“哦——”陆敦收起了折扇,视线望着傅惜语:“惜语,若是我没有记错,你这是第一次忤逆我——”
“宋许意身上迟迟搜不出地图,想来她并不知道宋家堡覆灭的原因,按理说她应当早就无用了的,而你却一日比一日护着她,甚至让她将一切禀给了朝廷,你说说,这是为了什么……”
“因为弟子心悦许意!”
傅惜语平素平静无波的目光里划过一丝苦痛,又一次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我从没求过师父什么,只恳请师父放过许意这一回……”
“你心悦她?”
陆敦反问出声,目光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阴森。
他的视线在傅惜语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定定地对上傅惜语的视线,停留了两秒看清了傅惜语眼眸中的苦痛之后,陆敦像是泄力一般缓缓叹了口气,上前将傅惜语扶了起来:“你瞧瞧你这模样,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么忍心让你为了她伤心?”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饶过她一回。”陆敦在傅惜语肩上拍了一下,低低地咳嗽出声:“只是惜语啊,爹爹年纪也大了,最近身子骨越来越乏力,体内的真气也愈发紊乱,爹爹恐怕也护不了你多久了……”
“师父神功盖世,正值春秋鼎盛,只要师父有令,弟子定竭力为师父排忧解难。”傅惜语一如既往,恭敬地垂下了头。
“惜语果然是爹爹的好孩子!”
陆敦这时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他坐回到了桌子旁,慢悠悠摇起了扇子:“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晚上吧!”
“你啊——”看到傅惜语并没有反对,陆敦眼神之中的笑意又更深了一些,轻叹了一声,慢慢开口:“惜语这么孝顺,爹爹自然不能亏待了你。”
“你整日跟在许意那小女娃身后,然而那女娃看起来并没有开窍,我家惜语这么优秀,爹爹自然不能看你这么单相思下去——”
“你去天字一号房间吧!”陆敦望向傅惜语,笑容带上了一份明显的得意:“爹爹送给你一份大礼——”
傅惜语一愣,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克制着没有泄露眼睛里的杀意。
迎着陆敦别有意味的笑容,傅惜语垂下头,指甲几乎戳进了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神智,大踏步进了楼上的天字一号房,看清了房间里面色砣红,不断低吟的宋许意之后,傅惜语咬紧了牙:
她原本是假意跟陆敦承认自己喜爱许意的,毕竟陆敦生性多疑,贪婪自私,但傅惜语却知道陆敦一个算不上弱点的弱点:说来可笑,陆敦亲手害死了他钦慕的莫文,杀了莫文的爹,夺了莫文的太极宗,却在害死莫文之后收了无数个肖似莫文的弟子……凭吊他一生少得可怜的真情。
傅惜语是陆敦的女儿,陆敦一直觉得傅惜语是他的低劣复制品,像陆敦这样的人,是不会相信傅惜语单纯地想要宠着许意的心情,所以傅惜语只能借口说她心悦许意。
陆敦终是相信了傅惜语的话,傅惜语却没想到陆敦会朝着宋许意下药——
这药是前朝皇宫一味密药,中药的人只有通过特定的某种方式才能解,而且这药会迷惑人心,让人以为一切是一场梦,甚至会在梦里出现心悦的人,放松警惕。
当年的陆敦就是用了这一味药玷污了雨如蝶。
“只要你明日在她清醒之前离开,不对她说出一切,她只会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不知何时,陆敦跟了上来,凭空解开了宋许意的睡穴,慢慢关起了门——
“惜语,今晚,好好享受你的洞房花烛夜。”
*
宋许意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仿若处在蒸笼之中,出了一身汗。
身体失去了力气,身体里仿若有无数蚂蚁在钻,酥酥麻麻,无比难受……
脑海里的系统似乎在气急败坏地说着什么,宋许意已经无力分辨,心中无比焦躁,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无法纾解,系统的声音在这种情绪的衬托下显得愈发聒噪,宋许意忍不住便屏蔽了系统。
实在是太热了!
宋许意睁着迷蒙的眼,本能地寻找冰冷的地方,终于抱住了一个冰冷的物体——
但那并不是物体。
宋许意努力睁开眼,分辨着眼前的人影,才发现眼前是一个生得极为貌美的女人。
宋许意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女人穿着单衣,一张脸宛若美玉雕成,肌肤白皙几乎看不出瑕疵,琼鼻樱唇,齿如蝤蛴,即便是皱着眉,看起来也漂亮得让人惊叹。宋许意最喜欢女人那一双如含秋水的眼,里头像是揉碎了星子,眼尾的一颗红痣增添了女人的神韵,为她如仙一般的容颜添上了几分属于凡尘的娇媚……
宋许意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忽然间很想亲一亲那颗红痣,忍不住感慨出声:“姐姐,你好美!”
……只有做梦,才能梦见这样漂亮的女人了吧?
女人似是没想到宋许意会这么说,转头诧异地看了宋许意一眼,对上宋许意望过来的痴迷视线,脸颊上不由得染上了一分红晕。
“你先放开我!”女人似是不想让宋许意看清她的脸,偏过头低低地开口,她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奇怪,像是含着什么东西,听起来无比沙哑,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她面对宋许意时那种刻入骨子里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