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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风对着那个人影这般想着,忽然听到一阵略微仓促的脚步声,他扭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当先的那人正是向问天。他身后跟了几人,虽然有些急迫却没有发令召集埋伏在暗处的死士,看来虽然发生了些事情但并不是十分严重。顾长风不是很喜欢这位向左使,只因他对雪千寻抱有很大的敌意,但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也唯有上前抱拳道:“向左使深夜如此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向问天伸头瞧瞧那木屋里,见人还在里面,缓住脚步道:“教中叛徒联合了些个人,欲救雪千寻,还好被王长老警觉。虽有两位长老带人去阻截抓捕,但我犹不放心这边,所以过来看看。”他说着便想绕过顾长风进屋,却被顾长风侧身堵住。
“她毕竟是个女子,如今夜已深了,向左使不便入内。”
向问天心头恼怒,又无奈的看了看顾长风,也不明白当初客栈初识那个年轻却沉稳的将军怎么一碰到这雪千寻就变了个模样。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出身,不知有多少入幕之宾,如今事情紧急却来跟自己讲什么男女大防?莫非这雪千寻其实是只狐妖,专司蛊惑人心,怎地一个两个的都因着她变了模样?
“事出紧急,我必须得进去看看,就算无事,顾大人今夜也得在里面守着,你反正也是要得到她的人还忌讳个什么?”
顾长风被他说的一窒,苦笑了一下回头敲门,里面的雪千寻当然没有睡着,也依然没有回应,他轻轻把门推开个缝隙,看到今夜的雪千寻神态正常,不似昨日那般媚态横生,这才安心的让开身子。“向左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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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问天扫了他一眼,随意抱了抱拳,大步走到雪千寻的面前,因着给顾长风面子也未做什么举动,只是上下打量了她,“我本意现在就把她挪入密牢,但大小姐说深夜不宜妄动,怕被敌人有机可乘,故而只能拜托顾大人多加小心了。”之所以把雪千寻放在这山崖上孤零零的木屋里,是要用她来作饵,如今小鱼上钩了,大鱼却未到,总不能把饵给弄丢了。“从今夜之事可察,他们在黑木崖上还是有着不少耳目,明天若是雪千寻不从这间屋子里出去,弄不好也难让东方不败中计。”
“向左使放心。”顾长风这般应着,一扭头就碰上雪千寻不屑的眼神,她明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神情却好似笃定了他们必将失败。顾长风瞧在眼中固然心中发涩,向问天也是颇为不悦,任谁在这般时候都想看到对手惶恐紧张的样子,偏偏这个女人明明便是个毫无反抗之力的阶下囚,那嘲讽的笑容却好像能拔掉自己一层皮一样让人心中发虚。
向问天把目光狠狠挪开,正看到她身侧的酒壶,皱眉道:“不是让大小姐给她搜身,怎么还留了东西在这里?”他伸手便要去拿,雪千寻却猛的抬头冷冷的瞧他一眼,反手握住那酒壶,厉声道:“教主的酒岂是你这等杂碎可以喝的?”
向问天一听此言更为恼火,怒气上涌飞快的点了她的穴道,劈手便把酒壶夺了过来,这变故突如其来,顾长风一时竟也没来得及反应,待要出手去夺时向问天已直接捏碎了壶口。顾长风眼中闪过寒意,两指点到向问天的腕上,硬压住了他上扬的手臂,冷声道:“向左使这是什么意思?何必欺侮个受了伤的女子?”
向问天被他这副敌我不分的样子弄得火大。嘲讽道:“顾大人,你便只想尝尝东方不败的女人,不想尝尝东方不败的酒吗?或者你把这酒斟到这女人身上去尝,许是更加美味?”他说着便斜了酒壶要往雪千寻身上泼洒,顾长风又哪里能容忍向问天这般侮辱自己心中的人?两人一言不和,手上功夫不断,虽未动杀招却已交错了几个回合。旁边被定住了身子的雪千寻又是恼恨又是无奈,这酒壶里面装的正是东方黎在溪谷时封那毒物的酒,她本想着此行危机重重,带着防备不时之需,却不想两次想要利用都未能成功。尤其是这次,那向问天本就要饮下了,却被这顾长风坏了事。她目光跟着向问天腰间的钥匙,心中感慨时运不济,一来没料到向问天这般小心谨慎,对被封了武功的自己都如此防备,起手便点了穴道,二来没想到顾长风竟如此偏顾自己,不惜与同盟翻脸。
电光火石之间,顾长风已与向问天交手数招,二人同时单手扣在那酒壶之上,两相争扯不下,竟把那酒壶捏碎,酒壶皮壳之内包裹的是一个质地上乘的玉葫芦,因被指力震碎裂成几片,里头的清酒四散飞溅,洒到二人手上脸上,向问天和顾长风只觉从手臂开始忽然麻木,短短瞬间即遍布全身不能动弹。
那碎酒壶没了托力,叮当落到地上,碎片之间一条黑线似乎突然苏醒,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它在地上缓缓的挪动,似乎感受到了温度,向着离着最近的向问天挪去。
被定住身形的两人本是第一时间看向雪千寻,却发现她脸上毫无得意和欣喜,反而有些紧张的盯着地上,二人心中一惊,视线顺着下移,他们皆是高手,目力自然不错,几乎刹那之间就看到了那个缓慢挪行的东西。
它一点一点的往向问天那处挪,雪千寻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微微放松,向问天却心中一寒,只是浸泡这毒物的酒便可以让自己和顾长风麻痹不能行动,那这毒物本身又该有多毒?他紧张的看着那黑线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东西却忽地像是遇到了什么一般停下,蓦地往相反的方向几倍速度的倒退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