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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处都需要人手,在妖王彻底觉醒前,仙门百家需要尽可能压制妖族。
是夜,夏弦歌占星卜算,妖王出世,就在五日内。
一时之间,肃穆与恐慌的氛围渲染了整个血凰山。
妖族拼死护住他们的妖王,不惜一切代价,也没让仙门跨进血凰山内里一步。
纵然修士们组织了一只不畏生死的行伍,掩护其往深处查探,却是死伤殆尽也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更别说找出妖王降世地点。
妖王出世,其修为堪比凡仙。
而如今修仙界仙脉断绝,最高不过渡劫,就算将修仙界所有渡劫大能堆在一处,也无法保证能够杀死妖王。
灾祸将临的阴影无时无刻不悬在仙门头颈之上,如果不能阻止妖王降世,那便是万事将休。
僵持而无解的战局,随之时间一点点流逝,死亡渐渐向他们逼近,似乎这场战役的结局已经注定。
甚至有不少心性不坚定的修士,早早投了妖族,甘当一只走狗,将刀刃挥向同族,受万人唾骂,只为求得不知多久的苟活于世。
好在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日仙妖正如往常一般战得如火如荼之时,密布的乌云向着血凰山聚来,遮挡了万里晴空。
天色霎时暗了下去,太阳好似被天狗吞噬,再无一丝光亮,整个九州瞬间进入黑夜。
黑沉沉的云层不仅压在天上,更是压在每个人心头。
在第一道天雷向着血凰山劈来时,他们都知道,妖王即将出世了。
不管是聪慧如人的大妖还是未开灵智的小妖,好像都受到了什么呼唤,再顾不上战局,也不在意伤口与性命,如同被蛊惑控制一般红着眼睛往山内赶去。
天雷为他们指明了妖王所在,阻拦的妖潮也退去,现下是最后唯一能够击杀妖王的机会。
修士们纷纷动身,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朝着山腹地最深处、那天雷直击之处而去。
凌烟虽担忧那日之后就未曾见过的顾重,却仍是分了一丝心神留意身边纹丝不动的夏弦歌。
从始至终,这个人面上就没有出现过任何恐慌或者凝重的情绪。
就好像她早已掌握了结局,所以丝毫不在意。
“夏长老看上去并不担忧?”
这般想着,凌烟便开口问了。
“这世间还没到灭的时候,妖王自然不会是灭世祸源,所以无需担忧。”
夏弦歌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跟随天道预言的神棍。
如果不是凌烟深知玄狐狡诈多思的性子,都该被她这副悲天悯人、虔诚无比的模样给蒙骗了。
“怎不见得夏长老告知各家仙门此事?”
凌烟对于她的说辞提出了质疑,若不是她一直将此次妖祸误导为灭世之源,各家仙门也不至于拼命至此。
“若是说了,他们便不会如此尽心尽力,未来皆是由现下影响,谁能说得准届时会发生什么呢?
再者说,少门主总该为星罗门多做考虑才对。”
左右都有夏弦歌说的道理,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凌烟也懒得与她再做什么争辩。
“既然夏长老稳坐钓鱼台,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这局既然夏弦歌早有预测,凌烟便直觉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然而留在此处也得不到答案,不如径直往妖王所在去一探究竟,看看她究竟是留了什么后招。
待凌烟跟随着妖潮与修士,到达妖王所在的山腹处时,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瞬。
密密麻麻的妖兽悍不畏死地往那散发着不详红光的洞窟跳下去,顷刻间化为血雾,为周遭那妖冶的红色更增添一分诡异。
这妖王降世,用的竟然是血祭之法!
众修士只觉得头皮发麻,一时间也不敢上前,也不知如何阻止妖族这毫无理智的献祭。
更别说外围还有几只大妖虎视眈眈,露出獠牙,伺机寻找着能够将他们吞吃入腹的机会。
血雾愈发浓郁,近处空气中尽是腥臭的气味,一道道天雷越来越猛烈地往妖王洞窟中劈去,跳进去的妖兽却也越来越多。
天道自有法则,劫云总有散去的时候。
等最后一道天雷的余音落下,自山脉深处传出一声低沉的鸣声,带着嗜血的兴奋。
妖兽们仿佛受到了灵魂的重击,纷纷匍匐在地上,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修士们面色凝重,他们终究是没能阻止妖王降世。
“撤退!”
有人发出了撤退的号令。
妖王将出,必将大开杀戒,如今也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保存有限的力量,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妖祸之世中,同妖族展开一场长久的拉扯,这才是仙门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然而妖王的到来却比他们想象的要快的多。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血凰山范围之时,阵阵烟尘升起,整座山便彻底崩裂开来,一只血红的巨鸟冲天而起,掀起巨大的飓风,搅碎来不及护体的修士。
——妖王血凰。
铺天盖地的血羽如利刃般随着风刃旋来,速度极快,覆盖了整片山脉,除非使用瞬移之法,否则几乎没有人逃得出这场群攻。
凌烟召出星盘,以星力为罩倒也安然,妖王这攻击力度,倒也没有当年天雷境的雷海那般强。
左看右看,凌烟也没看出夏弦歌到底有对妖王动什么手脚,只看得出如此下去,在场的修士就将被绞杀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