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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妖魔吃掉女子的条件是——两个关系极好的女子中的其中一人。其他人的死亡只不过是它达成目的的祭品。
为什么会有这个条件?这样一个顾重与凌烟完全可以符合的条件。
而且这些悲剧事件,是自她们到达花楼之后,才骤然发生的。
就好像——这妖魔本来就在寻找她们?
为什么寻找她们?
——有人在操控它。
那它依然在此处游荡就有了解释,它在等待那幕后之人的到来。
“那里!”
纵然脑中万般思绪回转,顾重也没有放松对楼下的观察,让她寻到了妖魔的踪迹。
楚城与凌烟也凑到扶栏边,看向她指向的位置,正看到台上演奏的一名女子拨弄琵琶的动作机械而僵硬,与整场演奏的节拍极其不搭,已经惹来了台下的一片声讨。
这妖魔的附身显然还很不成熟,被它附身之人动作会变得极为缓慢和诡异。
“可是要怎样才能将它束缚——”
凌烟话音未落,楚城的金印已然翻出,径直朝着台下印去。
见状,已然是打草惊蛇,顾重只得即刻翻身跃下,寒刃直朝着台上形态诡异的妖魔袭去。
他们没有判断错。
察觉到顾重的利剑来袭,一阵黑雾自那女子身体中窜出,之前那一剑显然让它心有余悸,不想再接受第二次的洗礼。
被附身的女子当即软趴趴地跌落在地上,瞬间枯萎。舞台上的其他人纷纷尖叫着,滚着爬着下了台。
眼看着它准备朝着人群撞去,再次遁逃进他人身体之中,顾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拦截在它面前。
不过令她吃惊的是,那妖魔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张屏障,令它再难寸进。
它即刻转变方向,朝着其他方向逃窜,却频频碰壁——它被困住了。
顾重抬头往上看去,正见到楚城的金印在顶部闪烁着金光,金光笼罩范围,便是囚·牢。
顾重看着这金印,眼中出现无尽的惊喜,她看向楚城的眼神,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了很多。
那硕大的金印缓缓向下印去,黑雾在有限的范围内东撞一下西撞一下,速度越来越快,频率越来越高,妄想寻到一个出口。
如果是一个人,恐怕已然撞得头破血流,但论及金印对妖魔的杀伤力,这痛楚只怕是会更深。
“顾重!”
随着妖魔的舍命撞击,金印出现了一丝晃动,楚城在楼上大呼了一声。
——楚城的金印虽然对妖魔有钳制杀伤之力,然而终究只是束缚手段。如若妖魔拼死挣扎,楚城将再难控制住金印。
眼前这状况,大概已是楚城的极限了。
——足够了。
顾重见状不再看戏,随即祭出一剑,将那黑雾彻底湮灭。
那妖魔最后留下一声凄厉的尖啸,随着黑雾的消散,从半空中抖落许多物件。
有女子的香囊,带着鲜血的方巾,雕刻桃花的发簪,还有——一个绣着两个女子的荷包。
不知晓这个妖魔为何要留下这些物事。但如今,它们是对逝去亡者最后的纪念。
顾重走上前,捡起那个荷包,目光中带着无尽叹息。
凌烟与楚城来到她的身边。
“我们该走了。”
环视了一圈依然惊恐的人群,今夜动静如此巨大,就算死去的妖魔未曾将她们的信息传递出去,也会引来官兵,官府与国师府,几乎无异。
“请转交给雨姑娘。”
顾重将手中荷包递给夹在人群中的林姑娘,也许她是此处唯一会去关心雨姑娘的人了。
林姑娘目光恐惧又崇敬地看着顾重,手颤抖着接过荷包,嗓子眼里发不出一个词来。
凌烟与楚城站在门口警觉地向外查探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来,用眼神无声地催促顾重。
顾重将剑落会剑鞘,踏步向门外走去。
她将自己从这花楼的纸醉金迷之中剥离开来,如一柄利剑,将去划破黑夜。
一位披头散发的宾客自醉酒的桌上爬起来,摇晃着跟了上去。
“我们现在去哪里?”
凌烟问道,有些迷茫。
“国师府。”
顾重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可是你不是说,还不到时机?”
“现在到了。”
顾重瞟了一眼楚城。
“不过,此事还需要楚先生帮忙了。”
这句先生,应该是顾重喊得最为真心实意的一次。
——
玄黑与红衣交杂着将整条花街围堵得水泄不通,大肆搜查他们口中所谓的要犯。
然而结果注定让他们失望,目标已经离开,去到了他们所来的地方。
楚城站在国师府门前,抬起头,悲伤而又纠结地看着那块鎏金匾额,低声喃喃。
“师父——你知道,国师府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吗?”
“楚师兄?”
守门弟子奇怪地看着他,喊了一声。
“陆师兄在何处?”
“今夜出了一些状况,他现在应该在斩魔殿处理事物。”
状况——缉拿所谓妖魔?
如果一切与顾重所述相符,如今的陆师兄还是他的师兄吗?
或者说,他的师兄是否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同了?
楚城带着心里愈发盛开的疑惑,脚步迅疾地奔向斩魔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