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月余，窗户上凝着水雾，有了点初冬隐兆，街边摊贩店家撤去冷饮冰棍，摆上香甜软糯的烤红薯、板栗，稀冷的空气中霎时增添了份人情暖意。
    入夜，被男人彻底照顾成米虫的鹿茸趴在餐桌前犯懒，面前铺展开着的是张张收支条例。
    这些日子，直播间收益增长了不少，有露露的功劳，也有秦北锋的。
    早上，小猫出卖色相，晚上，大猫出卖色相。
    因着女孩生理期腰酸肚软没力气，秦北锋帮忙替播了几天，话基本没有，纯粹健身、打拳，整整叁个小时，不带停歇，蓬勃带汗的性感肌肉看得粉丝们狼嚎一片，纷纷打赏，恨不能穿进屏幕往他背心、运动裤里塞钱。
    收入一多，支出更得有计划，手握着自己和男人全部银行卡的鹿茸一个脑袋两个大，谁叫家里另位大手大脚惯了。
    秦北锋具体有多少存款，女孩没去查，只知道光是利息就多得吓人。
    又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找了个“土财主”的鹿茸不经好奇起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一身伤疤，打架了得。
    事实上，他们曾谈论过，不过是许久以前了，久到刚在一起时，话因还是小区里那些流言。
    “宝宝相信我坐过牢吗？”男人状似不在意笑着。
    “大猫坐过牢吗？”女孩以问答问。
    “要我自己说啊。”男人笑了声，“那我说什么，你都信吗，万一我骗你？”
    “信。”
    谈话到最后，秦北锋也没给出个确切的回答，鹿茸倒无所谓，她不是个喜欢寻根究底的人，也坚信感情需要信任来维护，从对男人心动的那一刻开始，全副身心便已交托出去。
    她要做的是好好感受此刻的秦北锋，相信他，二人一猫，带着露露好好过日子，自然不必要为了点不重要的陈年小事叨扰心情。
    然而过去的可以不问，眼下的却不能马虎了，鹿茸理着理着注意到了几笔打款，月月有，近日尤其频繁，数目还不小。
    “大猫，这些钱是转给谁的呀？”她随口问起。
    女孩不担心男人被诈骗，毕竟他不去欺负别人，都是别人幸运了。
    桌旁做俯卧撑的秦北锋动作顿住，连带蹲在他背上的露露颠了颠，茫然喵喵叫。
    不自在转瞬即逝，捞过小白猫起身到人身边，笑容是惯有的玩笑轻佻，“小管家婆查好严。”
    “我就是问问嘛，没想管你，大猫转账给谁都行。”鹿茸听出他的揶揄，嘀咕道，“反正大猫的朋友我全不认识。”
    后半句是在借题发挥了。
    合着一直憋着委屈呢，秦北锋同样是听出了话外音，把小白猫一放，纳人进怀里，拱着她往床上去，“好好，挨个介绍给宝宝。”
    “哎，我还没理完。”鹿茸察觉他色情的邀约，连忙嚷嚷。
    “让露露理，娃娃大了，要学着当家了。”秦北锋扛起女孩，另一手熟稔扯开裤腰。
    为这个家承担了太多的小白猫看眼合拢的房门，低头啃起纸张，好耶，新玩具。
    不知是不是错觉，鹿茸觉得男人这夜的肏弄分外凶狠，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发泄感，她拥着他赤裸的肩背，游离目光和天花板吊顶交汇、错开，受着孟浪的撞击，反复沉浮。
    隔天，女孩扶着酸软的腰被秦北锋提溜出了被窝，男人说要介绍，就是真的介绍。
    先去小区门口的保安亭、冷饮铺子、饭馆溜达一圈，大家正式喊了遍小嫂子，冷饮店老板还塞上两个新鲜的烤红薯，祝他们百年好合，惹了女孩个大红脸。
    等吃完午饭，秦北锋又约上警局几个朋友去拳馆切磋，一群大老爷们继续喊小嫂子。
    再隔一天，是上回见过的消防员们。
    再再隔一天……
    男人的朋友多是和他一般高大的黑皮壮汉，瞧着不好说话，其实挺好相处，吃起饭来，桌上热闹不断，酒杯不落，挨个想敬敬女孩。
    索性秦北锋护着，寸步不离，一滴酒没舍得鹿茸沾，且按他原话来讲，除他本人以外，公蚊子也要阉了才能靠近，可见占有欲、护卫欲之强。
    “瞧嘛，没有女的。”结束了几天的饭局，秦北锋抱着女孩躺在沙发里，不忘低笑逗逗她，“宝宝还想认识谁，是不是担心我在外面有女人了？”
    “才不是。”被接连喊了好几天的小嫂子，脸皮硬生生喊薄了一层，鹿茸脑袋嗡嗡响，软绵绵趴在他胸膛。
    她很喜欢趴在男人怀里，脑袋枕着胸肌，腿抵着腿，完全重合，露露会趁机伏到她背上，二人一猫用迭猫猫的温馨姿势窝起来。
    小白猫蹲了会，没忍住踩起奶，爪子来回按摩着女孩的后背，弄得她发出舒服呻吟，脸颊轻轻磨蹭起男人的胸肌。
    枕着的胸肌逐渐充血硬挺，连同胯下也，男人粗沉的呼吸撩拨着女孩的发旋。
    就在气氛暧昧得一触即发时，秦北锋的电话不合时宜响了。
    响没两声，自动挂断。
    鹿茸没放在心上，脸颊绯红渴求着男人的抚慰，不想下秒身体却腾空。
    “宝宝先别蹭，我回个电话。”秦北锋抱开身上撒娇的女孩，说完，再没有过多的言语，独自去了阳台。
    他一走，热源离开，周身温度骤降，鹿茸呆坐在沙发上，任手边小白猫如何翻身卖萌也没摸上一摸。
    自交往以来，男人第一次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