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哭,我就烦。
等沉枝换好衣服,二人下楼的时候,k已经离开了工厂,匆匆留下的命令暴躁——
“别把这畜生养死了。”
工厂的角落里散落着七八个瓶子,盖子散落在一边,奶白的液体浸透着落满灰的泥地,连这处的血腥味儿都淡了些。
几个佣兵围在铁笼前,商量着下一步行动,有说直接拿刀把嘴撬开,往里头灌奶的,于屹听得额角青筋直跳。
“去绑个兽医回来。”
那佣兵一拍脑瓜,醍醐灌顶。
做土匪这事儿,有时候还得有个带头的。
他拔腿就往外跑,刚迈出一步又被于屹叫回来。
男人扫视了一圈儿围在cites笼前,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沉枝身上瞟的几人,身上的暴虐因子几乎压制不住,冷笑从牙间挤出:“把这些狗东西,一起带走。”
几双军靴悻悻离场,四周都静了。
本来站在人群外围的沉枝看了一眼于屹。男人背过身,眼睛盯着工厂内有些躁动的猎犬,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身上。
她放心了,小心凑上前,手伸进铁笼,掌心轻轻抚了一把象鼻:“cites?”
那双象眼没精打采地掀动了两下眼皮,又重新紧闭,湿润的象鼻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和那些惹人厌烦的佣兵没关系,它对沉枝怀里抱着的象草和瓶奶无动于衷,像戒断过后的瘾君子,什么都难以勾起它的兴趣。
等到沉枝脸几乎快要贴上铁笼,半个身子恨不得钻进去,第不知道多少遍唤“cites”的时候,于屹终于动了。
他板着张脸,指腹捏上了cites的耳朵根。
那处皮肤薄,他力道向来又不知道轻重,cites不满地打响了鼻息。
“起来。”一笼之隔,男人有些不耐烦了。
“没发烧,装什么?”
沉枝面带异色,有些困惑地看了于屹一眼。
他还捏着那处耳根威胁,向cites描述兽医粗长冰冷的针头,药有多苦,以及——
“沉枝,去把我的刀拿来,在床头第二个抽屉里。”
女孩一惊,警惕地后退一步。
“不会把它怎么样。”于屹拧着眉,不得不压低了声音。
“我吓唬它的。”
*
沉枝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于屹蹲在原地,左手抓起一把象草,右手把玩着的,正是那把从来不离身的军刀。
刀锋闪着寒光,削去了象草干枯发黄的部分,将最鲜嫩的部分摆在了cites面前。
“人都走了,你不必跟我装。”
“你猜到了,对吗?”男人手握作拳,轻敲点地。
“你猜到k要拿你做什么,你不愿意。”他又开了瓶瓶奶,搁在了象草右手边的位置。
“的确,以你现在这个岁数的智力,绝食已经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于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话里却透着些讽刺。
cites有些愤怒地冲他发了声脾气,前蹄扒地,若是没有着一层笼子挡着,怕是已经冲上来将男人顶翻。
对方不避不让,眼底没有因着这丁点威胁起半分波澜。
“随便你怎么折腾。闹绝食、耍小孩子脾气,我有的是时间陪你闹。”
不远处的楼道里传来慌张的脚步声,他的余光捕捉到一抹白——
“但是你啊,别让她担心。”
“她一哭,我就烦。”
军刀被男人收回,他慢条斯理:“我一烦,就想宰点什么东西玩玩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