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消失的灵气
朝元 作者:温酒煮花生
杨恒的城府本就比叶文深许多,只是叶文连续几次的云淡风轻,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才会显得有点话多,啰唣的说了许多。
直到此刻,见那叶文再一次淡笑后,杨恒反倒冷静了下来,也不着急去提了,指了指不远处的古木林野道:“时间还早,去哪里说。”
叶文猜到杨恒的事情,自然不能泄露,古木林野此时的人并不多,去哪里也不容易被发现,这便跟着杨恒一齐前行。
入了古木林野之后,杨恒寻了个最为僻静之处,飞身上了一株枝叶茂密的大叔,叶文也紧随其后。
两人站定之后,杨恒将灵觉放出,探查一番,再无人迹,这才仍旧绕着圈子慢悠悠的说道:“此事我一人也能去做,若是我早就想透了这一层,也不至于让叶师弟你这次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但我以为既然已经出了此事,叶师弟应当想要报仇才对,不过瞧师弟你此刻的模样,丝毫不见愤懑,多半是有了那些个道士、和尚的修行之心,早已放下了,那不说给你听也罢,省得徒增你烦恼。”
杨恒这一番话出口,叶文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笑容这便收了起来,出言问道:“杨恒师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啰唣了,有什么法子请直说便是……”
说到此处,叶文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要上了杨恒的套子了,忙又补充了一句道:“做是不做,我听了才知道。”
杨恒见叶文比起早先jing觉了许多,这时候也明白了叶文这厮怕是经过这一劫,变得更为冷静,那股子心高气傲多半压制在内心深处,倒是聪敏了许多。
叶文机jing,杨恒并不会懊恼,心中倒是高兴,这厮越是机jing,那与他一齐对付乘舟,也就越是不容易出什么纰漏,至于自己,杨恒绝不认为叶文能够戏耍到自己哪怕分毫。
话说到此处,杨恒也就不在兜圈子了,当下直言道:“这一回你出事之后,我便想明白了,你和十字营的兄弟加上其他几位,这般伏击乘舟,几乎就是找死的事情。你想,即便伏击成功,照你当ri的说法,对外称只是个误会,可那些武圣如此看重乘舟,便是没证据,也不会给你们好脸se看,你们得罪的可是六大势力的最强者,整个武国的最强者,将来便是顺利从灭兽营学成,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那师父留你下来,可这里总归是总教习王羲统领,他和其他武圣一般,知道你伏击了乘舟之后,即便没有证据说这不是误会,也会对你多有猜忌。”
叶文见杨恒如此诚意分析,和自己所想的不谋而合,也就微微松了心思,想着杨恒或许真有什么新法子对付乘舟,且能想到这些,多半这法子不会和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愚蠢。
叶文并不担心杨恒对他算计,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始终不会表露自己的态度,等杨恒全部讲出来再谈不迟。
当下,叶文也就接话道:“杨师兄所说,我这些ri子在那律营羁押地中,也都想了个通透,便是伏击成了,也要受到猜忌。伏击不成,便是现在我这个结果,这事我做得确是愚蠢至极,无论如何,我都是输家,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揍了乘舟一顿罢了,即便是揍得再狠,又不能废了他,也不能杀了他,于我来说……唉……”
说道最后,叶文连声叹气:“对师父,对其他人,我自然要说想明白了,对你杨师兄,我同样也要说想明白了,以前我的确是极为憎恶乘舟,甚至想杀了他,可经过这次,我知道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释怀。只是这释怀,对外来说,便是我对乘舟没有了什么憎意,对你杨恒师兄说,我是不想再有憎意了,和一个得势之人作对,不如和得势之人做友,且仔细想想,乘舟这人,你若不去招惹他,他的xing子,确是值得你敬服的,做兄弟或是朋友都不错,这才是聪敏之人的选择。”
叶文的这番话,丝毫没有破绽,便是杨恒说出去了,便是让他师父曲荒听见,也只能说他无法解开和乘舟的死结,但却不能说他又什么恶意,也不能说他心胸窄小了,心胸宽广之人,有二,一是如佛家所云,见众生如平等,做到真正的宽厚仁慈。二就是知道什么人当交,什么人不值得交,什么人虽然不喜,但却因为对方xing子让人敬服,而选择至少不去敌对。
人很难做到第一种,但做到第二种的却有不少,第二种做得久了,习惯了,涵养也就越来越高,见识也就越来越广,以后再遇见些许事情,当年觉着耿耿于怀的,现下便只认为是一件小事了,每个大成之人,也都是如此成长起来的。
杨恒听过叶文之语,心中对叶文的变化,甚至都有些佩服了,这厮看事情的角度渐渐有了接近自己的感觉,好像和自己的想法都有些契合起来了,想想这两年自己和叶文的相处,有意无意和他也提过类似的话,说不得便是心底里受了自己的影响,加上此事的爆发,促使他的xing子发生了这样的改变。
不过如何改变,杨恒已经不关心了,只知道叶文的眼光变得更远,自己这事想要劝服叶文一同去做,便更加容易了。
于是杨恒点了点头,笑道:“叶师弟能想到这一层,做师兄的确是敬服的很,既然师弟能有这等眼光,那师兄便直接说了,此事有师弟相帮,便不会再有错漏,当然师弟若是跟着师兄一起做,那自然也要承担有哪怕一丝丝错漏所带来的后果,不过师兄觉着这错漏的可能xing应当没有,只要你我联手。师兄一人去做,虽然也能做成,但出问题的可能就要大了许多,没有师弟同行,师兄也就不打算去了,只是胸中咽不下这口气。”
叶文见杨恒都说到这个话上了,当下应道:“师兄说的到底是什么法子,但讲无妨。”
“此事还要看诸位武圣能否将乘舟医治好,若是乘舟战力仍旧不能恢复,那他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杨恒没有直接讲出一切,而是反问了一句。
叶文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因此杨恒一问,他便答道:“自是留在这灭兽营中,轻松惬意,若是他还有什么亲朋,也能一并迁了进来,若是去其他地方,他没什么战力,便是那些武圣中有人愿意收留他,也不如这灭兽营安全,时间久了,那些势力的普通武者,也会看不惯他,欺负于他,以乘舟对我们有仇狠报的xing子来看,他哪里忍受得了。”
杨恒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若是乘舟战力真个在这半年之内恢复了,咱们就只好如叶师弟所讲,压住仇恨,放下仇恨,甚至和乘舟化解仇恨,做个朋友,至少不再是仇敌,别让他以后找咱们麻烦。”
“噢,我是想明白了,师兄也想明白了?能咽下这口气?”叶文听杨恒这么说,便这般去问,虽然他知道杨恒多半不是在套自己的话,是真有法子请自己一起对付乘舟,但还是想要探探杨恒心底所想。
“师弟在律营的几ri,师兄也在想,同样也想得明白。”杨恒点头道:“这事很简单,若是一个武仙找了你几次麻烦,但是最后的结果,没死,伤也都好了,你会对他有什么仇怨吗,怕有的只是敬畏,根本不会去想到报复。”
说到此,杨恒停了停,又道:“乘舟自然不是什么武仙,但至少在武圣们尝试医治他的时间之内,在武圣们没有放弃尝试的时间之内,他和武仙没有什么区别,六大势力,咱们看见五大势力的统领都来为他如此奔波,五位武圣啊,咱们得罪乘舟就是得罪了五位武圣,若是这般想,那仇恨自然就化作了敬畏,人家这许多武圣,碾死你都是轻而易举的,现在没有动你,你还能怎样呢?”
说到此处,杨恒话锋一转,道:“不过,当武圣们确认了乘舟这厮战力难以恢复,彻底放弃了对乘舟治疗的尝试之后,这乘舟就会从天上掉下来,这便是咱们可以利用的时机了。”
“何以见得?即便放弃,以他们的气度,也不会抛下乘舟不管,方才咱们不是说了,乘舟可以留在灭兽营,也有可能其他武圣会收留他。”叶文说道。
“此话不假,但师弟也知道,这是武圣们的气度,总不能看中一个天才的时候,就一拥而上,当天才不是天才之后,就弃之敝履,咱们从在三艺经院起,就被教习教导,jing忠勇义,这最后一个义字,代表武国的几大势力自己都做不好,又如何教我们,所以他们留下乘舟是义,但乘舟没了战力,时间一久,义还在,可未必再对乘舟有任何的重视,乘舟便是死了,也只当寻常武者案去查,查不出来,也就算了。”杨恒冷笑道:“这个义字,若是建立在生死至交的基础之上,才会是真的义。这些武圣对乘舟可从没有什么生死之交,他们的义只因为乘舟战力卓著,天赋极佳,说到底,乘舟不过是一个宝贝,他们想要得到宝贝,自然一拥而上,宝贝没用了,他们要顾忌情义,不好扔掉,自要给宝贝一个归宿。这样的义可不是咱们在三艺经院学的那种真正的义,没有兄弟情义作为基础,自然很容易淡化。”
杨恒一番话,听得叶文心中也不自禁的佩服,这位师兄对人xing的了解可比自己更要透彻多了,当下也都暗自记在心中,慢慢去学会如何猜透人心。
“所以,若是乘舟战力半年内仍旧无法恢复,武圣们多半也会丧失信心,当然这要视情况而定,若是他们一直在不断的为乘舟寻药、治疗,那这事也只能作罢。若是他们都离开了,乘舟也决定留在灭兽营了,再无其他迹象表明还有武圣对乘舟寄予厚望,那我的法子就可行了,自然这半年时间,你不在灭兽营,观察武圣们对乘舟的态度一事,就由我来做。”
说到此处,杨恒本就外放的灵觉,更是细细的探查了一番周围,除了小虫之外,四周围再无任何活动的生命,这才说道:“半年后,乘舟要决定留在此地,也必然会回乡一回,他家乡在柴山,和那罗云是同乡,到时,咱们与他们回柴山的路上,只待他们下了灭兽营的飞舟,需要回去的路上,设计引他们去荒兽领地,随后……”
杨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箭双雕,咱们最憎恶的是乘舟,可罗云也是六字营的人,且他和乘舟必然会一齐回去,想要避开他,单独伏击乘舟比较麻烦,不如就连他一齐……”
杨恒又一次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跟着道:“只要乘舟战力未复,我一人对付他二人也没有问题,但总要坚信许多,你战力虽然比罗云稍弱,但这半年,望你抓紧修行,灭兽营能够学的,也都学全了,去了外间,只是少了那灵影碑和炼域的磨练,但以叶师弟的天赋,勤修之下,半年内的提升还是会远胜过寻常之人的,到时定然能与我合力对付乘舟、罗云二人。”
说到最后,杨恒嘴角一咧,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文道:“师弟以为如何?师弟这一次就是错误的估计的大势所在,众武圣都看中了乘舟,且那白蜡远不如乘舟的潜行术,被乘舟探了个底朝天。咱们今ri之话,说过就算,乘舟和任何人不可能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罢了,也不会有什么在请他人去试探乘舟、罗云之事发生,到了那天,乘舟回柴山那天,才是我们再见之时。
这之前,我不会与你有任何联络,到灭兽营闭营之前的几天,我决定去向之后,再联络你商议细节对策,不可能有人知道咱们的动向,乘舟也不会知道,他再见你时,便是他的死ri。
咱们也用不着鹞雀那般麻烦,此刻就说好,半年后七月初七至十二这几ri中的一天,我会在禹江东门等你。”
叶文面se严肃,想了片刻,忽而一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师兄的法子,确是甚好,只求乘舟战力再也恢复不了。”
“师弟果然不会忘记乘舟给咱们的耻辱!”杨恒畅快一笑,自然这笑是无声的,只是眉眼大笑罢了:“既如此,只要他战力不复,便是天要收他的命,也只有他的命,才能化解你我的耻辱。”
说道最后,杨恒的大笑化作了狞笑,叶文也被杨恒的言辞所感染,即便是他已经决心做个有城府的人,也还是忍不住一同恶狠狠的笑道:“师兄所言极是,乘舟的命才能化解我们的耻辱。”
“此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包括白蜡等人,这半年时间,我不会做任何对乘舟不利的事情,相反还会显得很友好,若是你从其他途径得到灭兽营中的消息,切莫怀疑我之用心。”杨恒郑重叮嘱道:“除此之外,祝师弟好运。”
叶文见说到此处,也知时候不早,这便郑重点头道:“师兄之意,师弟明白,多保重。”
话到最后,叶文拱了拱手,先一步从高树上溜了下来,灵觉探查左右无人,便顺着舟域的方向大踏步的朝着古木林野之外行去。
杨恒则一直站在那株高树之上,只等着老远看见叶文出了古木林野,他也没有挪动分毫,如此又呆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杨恒才开始在古木林野之内奔跑起来,从一株大树,跃向另一株大树,就好似平ri**借助这里的地形,修习潜行或是身法一般。
如此做,自是因为谨慎,虽然方才并无任何人经过、偷听,但杨恒怕有疑心重的人,先看见叶文出了古木林野,再又看见他在古木林野之内,会把他和叶文联系起来,如此才会等了许久时间,且等过之后也不着急离开,只在古木林野之中修习起身法来。
当叶文来到舟域时,已经有一部分人到了,叶文分别送了每人一件兽材,都是他在这几年猎兽时所得的,若作为灵宝之才,用处并不大,但胜在造型奇特,拿来雕刻一些事物,佩戴起来,或是凶悍或是凌厉,倒是有些意思。
所以将这些物件送给其他几人,也是叶文笼络人心的手段,自然最重要的还是他送给这些与他一齐被驱逐出灭兽营的**时说的话,只道此次是我叶文拖累了诸位,叶文自幼不是大富之家,也没有什么名贵之物相赠,这些都是平ri收集,算是战利品,希望诸位师兄、师弟离开以后,莫要在怪罪我叶文,将来咱们相见时,就似王进大教习所说,还能出人头地,也都还是兄弟。
一番话说过,却有几人心生感动,也都动情回应,毕竟此时再去埋怨也早无意义,和叶文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自然,有人动情,也有人漠然,依旧心中对叶文十分怨恨。叶文却丝毫也不以他们为意,这般做当然是为了显露自己的气度,好让这些人以后回忆今ri,想到自己绝对是一个可以相交之人。而对于那些已经动情的兄弟,这般对那些冷漠的兄弟也不在意,更能加深他们心中印象,将来若是有事,这些人可是值得大好利用一番的“兄弟”。
不长时间,剩下的人也都来了,叶文同样一一增了兽材一件,也说了同样的话,直到十字营的一众人等到齐,十多人一起便上了飞舟。
高虎从弦窗下望了一眼,只叹道:“走了便走了,老子将来照样是条好汉。”
话音未落,飞舟已经腾上百里高空,飞出了灭兽城,到那山谷之间换乘了外间的远距离飞舟,这一次再没有任何耽搁,瞬间飞上万里高空,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第二ri,才有一些**发现十字营的人不见了,同样高虎等八人,以及那排名最后的三位的营中,也发现他们同营的**少了。
自然,这些事统统都上报到了大教习处,大教习给他们的解释便是,这些**因为某种原因,被送出了灭兽营,不再回来,算是和之前淘汰出去的人一般。
用淘汰的说法,总比驱逐要好上太多,这也是灭兽营没有对叶文等人做绝,所采用的法子。
与此同时,在医药阁的天台之上,谢青云依旧盘膝打坐,他忽然发现前一天的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都堆积到了元轮的深处,形成杳渺白雾,缭绕其间,再也不出来了。
谢青云试着去调动这股子灵气,却是丝毫也没办法,他们好像duli存在一般,或是被那元轮所吸引,驻留在了其间。
原本依照陈药师等人当ri导纳,这灵气只应漂浮在元轮之上,缭绕元轮之外,而如今却深入到了元轮之内,若是不用心神去探查,还以为灵气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谢青云不由得不大吃一惊,想到陈药师等人说过,要等待其他药物的灵气来后,再一齐冲击龙脊中封印自己的气劲,可如今这灵气似乎进入了元轮之内不想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可再怎么惊讶,只凭借谢青云自己,也寻不到个因由,眼见武圣们都在打坐修习,谢青云便不再多想,不过另一个想法确是让他不得不担心起来。
只因为他的元轮可是异变而成的,若是陈药师、周栋、药雀李再次施术时,几位武圣也一同运转神元,那定然会发现这三株药王的灵气到了自己的元轮,如此一来,必然会猜测自己元轮的奇特,这般怕是就要受不住元轮异变之秘了。
可眼下所有人都在自己身周,他也不方便去对王羲单独说些什么,如此,便是个大麻烦,正自思索着,忽然想起这些年来,但凡进入他元轮的人,除了那武仙东门不.乐之外,其余人都没有提过他体内又人书之事,好似那天机洞的兽王肴隐约说过,那灵影碑的武仙婆婆也暗示过,但都说得并不真切。
谢青云一直也没有去在意,直到此刻,想到前ri这许多武圣都在他体内运转神元,却没有人发现人书,这才猜到,或许能够瞧见人书的,非武圣不可,其余之人,若是自己不提,绝不可能发现,聂石和紫婴师娘也是因为自己说过,才知道这一回事。
想到此处,谢青云倒是希望那化入元轮中的大成药王灵气,不会被武圣们察觉,只以为那灵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才好。
带着忐忑之心,等到两ri时间整整过去,陈药师又开始主导众位武圣,准备将那麒麟果的一成灵气再次导纳入谢青云的元轮。
早先预计的是大成药王三株,大约只有两成的灵气能够进入谢青云体内,可后来实际施展医术时,却成功的导纳入了三成的灵气,这一点就让众人心下欣喜,灵气贮存越多,冲击龙脊那封印乘舟灵元的气劲,自然也就越容易。
另外还有一层,谢青云如此二变武师的体魄,能够驻留三成大成药王的灵气,足以见其元轮的坚韧,虽然比不过祁风的小武体那褐se元轮,但总比寻常武者要强上许多,如此便表明这乘舟的体魄天赋有又多强了,这样的天才若是能够恢复战力,众人又如何不高兴呢。
只是事情没有完成之前,每一名武圣都不会将心中的欣喜表露出来,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知道任何大胜之前,哪怕紧紧一个呼吸,也有可能因为得意的疏忽而导致战局的改变,因此他们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真的高兴起来。
“正因为大成药王比预计的多了一成灵气驻留在乘舟的体内,所以陈药师才预计这原本只有办成药力、灵气能够进入乘舟体内的麒麟果,怕是可以达到一成的灵气进入乘舟的元轮了。
只不过这一次还未开始导纳,众人的神元在陈药师的引领下刚刚从乘舟的血脉之中环绕一周,进入乘舟元轮的时候,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相互看着对方,跟着又环视了所有人。
没有人说话,可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震惊。
“怎么了?”风长老和尧十二都没有参与,风长老给众人打着下手,而尧十二则主动给风长老打着下手,他们也都发现了武圣们神se的不对,同样也发现了三位医道强者面se的不对。
风长老脾气直,倒是抢在尧十二面前,直接就问了出来。
陈药师看了眼风长老,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奇怪,昨ri导纳入乘舟元轮的三成大成药王的灵气全都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血脉筋骨之中还有么,龙脊之内呢,元轮之上再细细寻觅一番,总能找到,若是被乘舟纳入灵元,他早该爆体而亡了。”风长老说话很直接,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怪责他。
陈药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慎重的引领着众位武圣的神元,再次沿着血脉筋骨寻摸了一番,最后进入了乘舟的龙脊之内,去探他的灵元,可结果却又一次失望了,那龙脊中的灵元仍旧是二变武师中成的模样,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同样龙脊依然被那奇怪的没有源头的气劲封印着,灵元丝毫不能动用。
最后陈药师又一次以神元引领众人神元进入乘舟的元轮,这一次更加细致的寻找,却仍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自然,此时的谢青云倒是庆幸万分,他清楚的感觉到所有人的神元在他体内到处**,从血脉筋骨到龙脊,最后又回到了元轮,可他明白的看见所有人的面se依然是惊讶和无奈,还有许多的迷惑,便知道他们真个是发现不了已经进入自己元轮内层的那三成灵气,而自己的心神却是明明白白能够瞧见,甚至触摸上去,还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灵气的庞然,只不过自己无法调用罢了。
谢青云虽然不明白其中真实的因由,但也大致猜到和自己的元轮异变相关,同样最为重要的也是陈药师和周栋、药雀李三人合力施展他们各自医术所造成的,否则的话,自己的异变元轮能够肆意储纳灵气的话,那便可以随便吃下武仙级的任何灵丹妙药,也不怕爆体而亡了,这大成药王也不会只有三成灵气进来,到该一下子十成全都储存而入了。
而眼下,并没有发生这等状况,谢青云只认为是自己异变元轮和陈药师、周栋、药雀李三种神妙医道合力作用的结果,只是他们这等法子作用在非异变的普通元轮之上,自不会出现自己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的神妙医道,加上自己的异变元轮缺一不可,才会造成这等状况。且早听王羲总教习说过,异变元轮,虽统为异变,但其实个体差异还是很大的,王羲的异变元轮和自己的就有所不同,因此谢青云猜测即便同样的事情对王羲这么去做,也未必会发生此刻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种事。
“乘舟,这两**可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么?”陈药师没有了法子,只能出言询问:“你可感觉到那灵气消失了?”
“没有,一切如常。”谢青云自是如实应答,不过下一个问题,他却只能扯了个谎:“没有任何感觉,不过在此一个时辰之前,我发现灵气不见了,至于何时不见的,我也没法有个具体的时间,当时间诸位前辈都在修习打坐,我便没有惊动大家。”
陈药师听后,蹙眉摇头,看了看药雀李,又看了看周栋。
药雀李也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毫无法子,那周栋同样蹙着眉,又取出二十四枚仙针,道:“我可以试试寻找那消失的灵气,不过危险很大,需要诸位合力相助,由我来引导诸位的神元运转。”
“危险几成?”姜羽直言问道:“不探出消失的灵气,那麒麟果便不能服了吗?”
“我自己来。危险九成,有诸位这许多武圣相助,危险一成。”周栋郑重说道。
陈药师则言道:“寻不到,也能服用那麒麟果,只是怕又会消失,就白用了。”
“一成便一成,继续。”谢青云出言接话道,他不想让这事困扰住众人,此事他本就心中愧疚,自不想再为自己耽误许多。
“行,继续。”姜羽见乘舟毫不犹豫,这便点头。他是众人之中战力最强之人,也是地位最高之人,且早先就说了,乘舟从此是他火头军之人,他都点头,其他人自然再无任何异议。
当下,周栋便开始将那二十四枚仙针拍入了乘舟的身体之内,随后所有武圣依照早先的法子,将神元渡入乘舟的身体,由周栋**控仙针,带着神元沿着乘舟体内四处逡巡。
而这一次,谢青云终于感觉到了丝丝不适,非冷非热非痛,就是有着那么一股子不适,这种不适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发难受起来,但谢青云并没有多言,他相信周栋知道这探查手法会给他带来的任何痛苦,既然决定要探,也多说无益。
如此足足两个时辰过去,谢青云身体的每一处毛孔就已经处于深度的麻木当中,那种不适应已经扩散到了他每一处发肤之上,整个身体也是汗珠不停流淌,又不停的蒸发,整个身体像是被蒸煮了一般,不断的想法散发着白se的蒸汽。
又过了半个时辰,周栋心力憔悴,已经试过了所有能寻找的地方,这才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了句:“撤元。”
跟着拼劲最后的气力,引导众人将神元从谢青云的身体之中撤出,随后又将那二十四枚仙针拍出,刚刚将仙针收起之后,周栋便直接瘫倒在地。
他已经尽了全力,却也毫无办法。
“如何?”仍旧是姜羽发问,所有人也都跟着他一起看向陈药师,毕竟陈药师才是这场需要耗费数ri医治乘舟的主导之人。
“修习两ri,继续导纳麒麟果,这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寻不到也就寻不到了。”陈药师无奈的说出了这句话,又看了看已经枯萎的三株大成药王,心下叹息,原本七成灵气就被他们化解了,好容易留下三成进入了乘舟的元轮,却又这般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可能的愿意是什么?”姜羽又问道。
“不好说。”陈药师言道:“只能去猜,我以为最好的就是这些灵气因为某种奇怪的因由从乘舟体内泄走了,飘散在了空气之中。”
“最坏的便是那些灵气就是封印乘舟龙脊的元凶,乘舟龙脊被那不明气劲所封,可能也是他食用过某种蛮兽内丹中的灵气,潜藏在了他的龙脊之内,此后所有再想进入他身体的灵气,都会被那不明气劲吞噬,壮大自身,加强封印,如今那三株大成药王的灵气可能加强了封印,咱们这般做下去,很有可能非但救不了乘舟,反而让他的封印更加强大了。”药雀李接话道,他对药xing最为熟悉,药中的灵气怎样,他都见过,这样的奇怪的想法,也只有他能够想得到了。
他这一说,陈药师也是微微一惊,随后仔细一想,也不得不点了点头道:“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比我认为的最为糟糕的还要糟糕,但我以为这种可能虽然有,但微乎其微。”
躺在地上吞过灵元丹,恢复心力、补充灵元的周栋,也有气无力道:“确是微乎其微。”他方才要用灵元引导武圣们的神元,自然是耗费极大,不只是心神,自身的灵元也几乎消耗一空,若再晚上一些,怕是来不及引武圣们的神元出来了。
“既如此,还要再试?”姜羽问道。
这一次其他武圣也都出声,那祁风也跟着说道:“不是舍不得麒麟果,只怕如此用了,帮了倒忙。”
熊纪随后道:“还有更稳妥的法子么?”
王羲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乘舟,第三个说道:“定要冒险吗?”
边让、曲风几乎同时出言:“陈宗主还请再想想。”
陈铠则是唯一没有说话的,眼神却是看向陈药师,一脸郑重之se,显然也是不想这般冒险。
陈药师摇了摇头,看了眼周栋和药雀李道:“若是不冒险,便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不再医治,或是寻到那消失的灵气为止。”
众人一听,神se都为之黯然,那周栋和药雀李也都无奈点头,周栋随后言道:“陈宗主所言,和我想法一样,只能如此。”
他话音刚落,其余武圣这便都看向姜羽和乘舟,只等他二人自己决定要怎么办。
“诸位,我这次来,也不是空手,请了一位世外高人,只是这位高人不想亲来灭兽营,如此请陈药师将对乘舟病症的所有判断录入玉玦之中,我会领着乘舟,加玉玦一同见那高人,三天之内必然回来,反正要导纳麒麟果还有三天,我会请那高人相助看能否寻到消失在乘舟体内的灵气。”
“为何还要回,高人若是能够医治,不如就留在那里医,岂非更好。”风长老丝毫没有面子的想法,自己和宗主医不好,外人能医,还不来相见,面对医道,他只想着如何医,却不会多想其他。
至于陈药师,见风长老如此说,也同样点了点头,看向姜羽,他自然想得到朝凤丹宗的面子一说,只不过却不会计较这些,和风长老相比,面对同样的情况,两人决定一样,结果一样,但一个是心中知道想得到,却不计较。一个是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陈药师和风长老的疑惑,也是众人的疑惑,他们都有些好奇姜羽这是请来的哪位高人,在姜羽口中的高人,很有可能便是那青宁天宗的丹道高手,若真个是的话,那又何必在这里医治这许久,让那丹道高人瞧上一回,若是天宗的医道高手都无法诊断,那陈药师等人又如何能够治得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