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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爸[六零]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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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不想得罪华江山,也不想看到周中擎被迁怒,他很难办的。
    安六合当然知道他的无奈之处,也知道他其实心地不坏。
    不然上次他是不可能答应她去营救周中擎的,还贴心地派了别轲一起行动。
    现在看着个老好人被逼得进退两难,安六合也有些不忍心。
    她松开了孔庆详,冷静了片刻。
    “这样,我会给予她一定的惩罚,无非就是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只要你不再插手,一周之后,我可以饶了她。可要是让我发现你又去帮忙,那我一定——”安六合还没说完,就被孔庆详打断了。
    他赶忙应道:“我保证,这次一定不掺和,上头还催我要名单,我就不招呼你们了,你们聊。”
    孔庆详溜之大吉,再也不想为了华念君耽搁正事了。
    起码要等他把上级领导应付过去再说。
    安六合满意了,带着英招去了外面,她蹲在英招面前,看着他被勒红的手腕和脚踝,心疼死了。
    她给英招揉了揉又吹了吹,英招很好哄的,已经在那咯咯的笑了。
    过了会,周中擎开车把他们两个一起送了回去。
    回到自己家,英招开心极了,扑上去跟小杰搂在一起又蹦又跳的。
    小杰哭了一下午,怕英招被欺负,这会儿见英招好像没事,他终于破涕为笑了,扯着英招的手,递给了他一只小瓦罐:“给,小舅舅抓的蝌蚪,可多可多了,我一个也没舍得动,留着跟你一起玩。”
    没想到,英招只看了一眼便怪叫一声跑到了安六合身后躲起来:“小杰,快扔掉,太多太密了,看得我头皮发麻。”
    小杰一脸的迷茫,还伸手捞了一把:“多才好玩啊。”
    英招这下彻底忍不了了,直接躲到了外面:“不好玩,快扔掉,密密麻麻的,太恶心啦!”
    小杰委屈,却又不想看到英招哥哥不开心,只好把蝌蚪放在了小桌子上,空着手出去找英招。
    没想到英招拽着他,直接带他去水缸那里洗手去,还很嫌弃地责备了起来:“下次不准摸这些东西了,好脏的!如果你忍不住摸了,一定要赶紧洗手,不然碰到了蕾蕾会让蕾蕾生病的。”
    “哦,好吧。”小杰委屈死了,明明是他特地留给英招哥哥玩的,呜呜……
    他一肚子的意见,可等他回到屋里,等英招拿来毛巾帮他擦手的时候,他看到了英招手腕上没有完全消退的红印子,忽然心疼得顾不上委屈了。
    他气呼呼地扯着英招的手,跑到了周中擎身边告状:“周叔叔,英招哥哥被坏女人欺负啦,你要帮他报仇!”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我不急,我等得起
    周中擎被小小的娃娃抱着腿, 身高差得太多,不得不学着安六合那样,蹲下说话。
    他握着小杰瘦瘦的肩膀, 宽慰道:“周叔叔一定不会再让坏女人欺负英招哥哥了, 时候不早了,小杰该回去睡觉了。”
    “可是, 万一?????下次你还是不在呢?你不在的时候坏女人来了怎么办?”小杰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周叔叔很忙的,妈妈经常这么说。
    周中擎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放心,周叔叔明天就去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 再也不让坏女人接近英招了。”
    “那好吧,拉勾哦。”小杰伸出小拇指, 勾住周中擎的小拇指。
    小小的娃娃, 郑重地看着面前的大人, 眼中满是虔诚和纯真。
    拉完勾, 周中擎便出去了。
    安六合跟了出来, 走得稍微远点, 她才问道:“你要怎么彻底解决?把华念君送走?”
    “走不走的我说了也不算,不过我会拍一份电报给华江山, 明确拒绝这桩婚事。华江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到时候就算他自己忙得抽不开身, 也会派人来把他女儿接走的。”周中擎想好了,既然华念君打不得说不得骂不得,那就直接釜底抽薪,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他这不假思索的决定, 让安六合很是意外。
    她震惊地抬头, 看向这个男人。
    明天就是农历十五,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大,也很亮。
    月色下的男人身上披着一层皎洁的光晕,那么高大,那么倔强。
    她不明白:“这明明是一桩好婚事,苏继善和孔庆详都愿意为你保媒,你真不用为了英招委屈了自己。明天我就找他们澄清,就说英招是我捡来的,跟你没有关系。”
    “委屈?娶了那么一个胡作非为的女人才是委屈。”周中擎没想到她也会这么说。
    什么好婚事,他根本不稀罕。
    什么委屈,也根本不存在。
    非要说委屈的话,也只有此时此刻,不被理解不被信任,这才是委屈。
    他有些失落,却并没有生气。
    他转身,握住了安六合的肩膀,认真地与她对望:“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会尽快处理妥当。”
    视线交汇,那眼神中的担当和魄力最是迷人。
    安六合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你……你将来不要怨我就好。”
    “我当然不会怨你,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无关。”周中擎轻轻松开了她,“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招待所那边吧。”
    “嗯。”安六合折回去跟叶春梅说了一声。
    没想到叶春梅喊住了她:“六合啊,你看看明天有空的话早点过来一趟。”
    “什么事啊妈?”安六合冲外面的周中擎摆摆手,示意他先走,可这人是个倔脾气,非要站在那里等着。
    叶春梅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心里忍不住叹气。
    不过她还是先说正事:“张临渊不是受伤了吗?他爸妈托船工给我带了信,明天过来看他。到时候妈想借食堂的灶头用用,招待人家几天。到底是亲戚,当初咱们托他们照顾着点,人家也答应了。现在人家过来,总不好让他们跟着去挤大锅饭吧?所以我明天可能不大有时间照看孩子,七星也忙,说是那个汤新华找她了,想让她当幼儿园的老师呢,明天还要带她去选学校的地址。所以只能你自己照顾孩子了。”
    原来是这样。
    安六合没意见:“行,那蕾蕾我今晚就带着吧,明天早上你跟八荒和九州说一声,让他们把小杰和英招送我那里去。”
    叶春梅已经准备好了,她把一只手提的摇篮递给了安六合:“孩子睡了,你路上慢点。这是一包小米,这是我托船工新买的一筐子鸡蛋,你都带着,我也不知道张家的人几天才走,总之你先多带点过去,孩子饿了就辛苦你自己张罗了。还有这是蕾蕾的尿戒子和衣服,这是硫磺皂,孩子皮肤嫩,尿戒子你记得多投几遍水,天气热了,要是洗不干净的话,孩子会得尿疹。”
    “知道了妈,那你休息吧。”安六合大篮小筐的提着,这下还真得麻烦周中擎了。
    月色很美,风里都是花草的气息,甜醉怡人。
    周中擎的车速不快,以免颠簸。
    他一路没说什么话,只是时不时侧身看一看旁边的安六合,以及那摇篮里的小女娃娃。
    粉嘟嘟的小奶娃娃,已经被她奶奶喂成一个小包子了,圆乎乎的。
    比她哥哥胖乎了不少,皮肤也白净,跟那年画上的善财童子似的。
    睡梦中还不忘砸吧两下小嘴儿,可能是奶奶做的小米粥蛋糊糊太香了,连睡觉的时候都惦记着。
    两只小手伸出襁褓外,右手微微蜷缩,攥住了安六合的大拇指,左手则揪住了她的小包被,还是个知道自我保护的小机灵。
    周中擎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跟你长得真像。”
    “都这么说。”安六合低头的那一抹温柔,是来自一位母亲本能的爱意。
    她在蕾蕾脸上亲了一口,抬头的时候跟周中擎的目光对上,短暂的愣怔之后,便又移开了。
    “你……你看着点前面。”安六合催促他转过身去。
    周中擎倒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后半程再也没有开过小差。
    其实这大晚上的,路上就他们几个,根本没人,车子也开不出什么花花来。
    不过周中擎还是认真地看着前面,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等这母女两个进了招待所,他又回了趟营地,把自己营帐里的煤球炉子送了过来,连带着一摞黢黑的煤球,以及一口简单的小汤锅,三双手工削出来的小筷子,三把小瓷勺,三只搪瓷碗。
    安六合打开屋门,再一次为他的细心和周到而震惊。
    她侧身让开,接过那三双小筷子看了看:“竹子削的?”
    “嗯,上次你在船舱种的那一株,后来小刀收拾的时候想扔掉,被我要了过来,没想到倒是派上用场了。”周中擎把东西放下,又去外面提炉子,唐红军勤快,热情地帮着把煤球搬了过来。
    看看周中擎,再看看安六合,傻笑着说道:“你俩瞅着真登对,哈哈。”
    说完就出去了,留下被说的两个人在那尴尬了半天,无地自容。
    后来还是安六合先开了口:“这些东西多少钱,我给你拿钱。”
    周中擎赶忙攥住了她的手腕:“不用,我给孩子的,孩子要是喜欢,那就不算我白忙活。”
    安六合想挣脱,可她脑子里是这么想的,身体却没听使唤,任由男人站在自己身后,保持着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
    过了好一会,周中擎主动松开了手:“我还托船工带了几个订制的小门把手,明天应该就到了,等我抽空给你拿过来安在门上。”
    “门上有门把手了,不用了吧。”安六合耳朵里嗡嗡的,脑子也转得慢了,没有留意到话里的关键。
    周中擎笑笑:“是小的,我每次去看孩子,都发现英招要垫脚才能开门,小杰要搬凳子才够得着,这样多危险。所以我就定制了几个小的,回头安在矮一点的位置,专门给孩子开门用的。”
    “哦……那……那好吧,多少钱,我拿钱给你。”安六合怪不好意思的,又要去拿钱。
    周中擎没有阻止她,等她把一张大团结塞到了自己怀里,他却又转身,把钱塞到了蕾蕾襁褓里:“行,就当是我给蕾蕾的满月礼。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出去了,顺手把门关上。
    随后自己背靠着门板,低头看着被女人触碰过的右手,左手摩挲上去,缓了好一会才离开。
    经过门口的时候,唐红军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等他走了,唐红军还嘀咕呢:“周团长这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呢?”
    脸红的周团长,一路吹着夜风赶到营帐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附近传来女人嘤嘤的啼哭声,他不耐烦地出去看了眼。
    原来是华念君。
    长这么大她就没洗过衣服,更没有刷过臭鞋,可她的身体不听使唤,一直认真勤勉又笨拙地忙碌着。
    她想逃跑,可脚丫子像是钉在了地上,她想休息,可双手像是被人操控着,依旧伸向了下一件衣服。
    她好委屈,委屈到哭了好几个小时。
    好在营地的将士们训练强度大,被她吵醒的寥寥无几。
    片刻后,身后传来别轲的声音:“团长,您没睡啊?”
    周中擎回头:“嗯,我看戏呢。”
    别轲揉了揉眼睛,但见一轮圆月下,蹲着个正在洗衣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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