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主(荆杖)
疼——灵今的脑海中只剩下疼…
从未体验过的剧痛从她后背冲入脑中,灵今猝不及防得惊叫一声向前扑去!白皙的皮肉经过重击向伤处紧缩,后背迅速起了一条深红杖痕!
还没等她消化这一杖,第二第三下已经狠厉抽下!灵今忍住再次呼痛的冲动,双手紧紧抠着地面,汗水大颗大颗在额头渗出,后背新的伤痕也隆了起来,光洁的背部一下子布满三条长长的血痕,她恐惧着等着接下来的抽打,周誉却停了刑,又把荆杖点到她肩膀上。
“跪直。”
他命令道,灵今咬牙支撑迅速跪起,怕耽误了他要再打!
“为什么觉得本王会收你?”
还是刚才的问题,周誉又问了一遍,他提醒道:“要做我的人,就别在这卖弄你的心机。”
灵今被这突如其来的惩罚吓得头脑发昏,听周誉再次发问,她亦心知糊弄不过,灵今脑中飞快思索,未到半晌她笃定道:“殿下…殿下需要女子…”
听到这个答案,周誉并未再打,荆杖敲着她的背道:“继续说。”
“我朝…我朝盛行豢养私奴,连天子也…只有殿下…殿下为天子处理万事万物……且不行此道…那些保守的大臣自然…偏向殿下…时间一长…总会…引人忌惮……”
“你的意思,本王需要你做掩饰。”
“不…”灵今刚想否认,但想到刚才那两杖,忙改口道:“是!殿下可以选任何人做掩饰,奴婢只是运气好,撞上了…殿下收了奴婢,顺理成章在人前与其他贵人同流…同…声气相投,殿下也能少担许多疑心鬼箭。”
“看来你不止识字,管教倒也不是夸大其辞。”
“奴婢是冒死揣测…今日与殿下言明,奴婢做不成殿下的人就只有死路,求殿下怜命。”灵今破罐子破摔,直言不讳,她反正是案板上的鱼,要杀要剐全凭周誉。
周誉不需要谄媚的奴隶,灵今心思通透,阅历不够却看人看事明了,周誉心中对她颇为满意,“你说你当初被本王所救?具体说来。”
听到这话,灵今却不肯说了,她睫毛微颤,脑子里闪过那日的经历,周誉不会给她踌躇的时间,再次掀杖在她背上赏了一杖!
灵今吃痛,她适应了荆杖的痛感之后堪堪稳住身形,似乎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她道:“两年前奴婢在外求生,那天夜里在巷子里,几个乞丐抢了我的吃食…还…还将我按在地上……他们……他们……”
“他们如何?”
灵今不愿说,周誉不大记得这事,猜测道:“他们欺辱你?”
灵今愣住,又急忙去解释道:“殿下!我并未被…殿下及时出手救了我,我只是被脱了衣物……入府会验身…我没有脏病!”
“后来呢?”
“后来…?后来殿下给了我一件衣服…说想找活路…可以来明宫…”
周誉隐约想起了此事,他道:“本王不在意你有何过往,只从今往后,忠于本王一人。”
灵今听他如此说,觉得有戏。忙磕头谢恩,但荆杖显然不会退场,周誉道:“今日给你立第一个规矩,在外你如何做事我不管束,但切记不要犯到我手里,更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
灵今忙称是,周誉有道
“趴下去,手臂撑地。”
灵今依照他的指示跪趴在地,荆杖贴着她的臀峰,她刚挨过板子,臀上伤痕累累,再挨这个,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痛楚。
正在她惶恐不安之际,臀上突然挨了三杖,这三杖连喘息间隙都没有,又重又很得抽打下来!灵今疼得惨叫一声,身体向前蜷缩起来。而周誉又补了一下道。
“摆好你的姿势。”
灵今呼吸急促,迅速调整好,等着周誉的刑罚,周誉拿手中刑具敲着她的后臀,“报数,错漏不算,屁股撅在这一丝都不准挪,动了从头打,听清楚了?”
灵今忙道是,玉势仍然在内,但灵今已经顾不得,疼痛完全盖过了异物胀感,她摆好了要受刑的地方,立规矩没有说要打多少,灵今更是畏怖。
周誉高抬荆杖,比方才更用力得抽下去!抽在臀上迅速起了一道血愣子!灵今喉间挤出一个“一”字,还没等她喘气,第二杖又抽下来!
灵今憋住想喊出声的冲动,正要报“二”,可第二杖已经结束,第三杖迅速抽打下来!
“二!”
灵今忙报数,周誉不管她接不接得上,只瞄准她的后臀狠抽!
“三!”
“啊——!四!”
“五…”
灵今跟着报了三个数之后又疼得接不上气,连着又挨了三下之后才继续,断断续续数到十五,实则是挨了二十不止,灵今大口喘气,却在周誉又一次下狠手之后难忍剧痛,臀部向一边躲了躲,周誉自然毫不留情,淡淡道:“重来。”
灵今冷汗直流,可算是对他的“痛苦十倍”初见端倪,也十分懊悔自己揣测的伺候他轻松…她调整呼吸重新摆好姿势,双手攥紧。
新一轮刑罚周誉力道不变, 灵今只觉后臀灼烧般得痛,周誉手劲极大,灵今边数边承受抽打,每一杖抽到臀上,她双肩都剧烈抖动,而伤痕累累的臀却不敢绷紧,努力维持着放松的状态受刑,撑到五十多,周誉终于发慈悲停了停,灵今大口喘气,还没等她喘息多久,周誉又把荆杖抵到她的伤处,灵今怕极,小声哭叫着殿下,周誉只道。
“别动。”
灵今也知求饶无用,撑起姿势,周誉就着她的伤处几杖狠打,已经红肿的伤处迅速破皮出血,但周誉不会绕过,即使后臀已经惨不忍睹,他依然行刑力度不减,继续责打!
灵今报数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她似乎忍到了极限,数几个数就仰头大口喘着,数到六十,灵今的后臀已经无一处好皮,她哆嗦着跪趴在原地,眼泪和冷汗交缠在一起,嘴唇被她自己咬破了皮,鲜血掺在唇上,看上去惨淡非常。
周誉扔了荆杖,半蹲下分开灵今的花穴,灵今又痛又怕,瑟缩着躲了躲,但只是一瞬,她恐惧责罚再来,于是撑着一动不动,周誉抽出玉势,酸胀感充斥着身下,待完全抽出,周誉走到灵今面前拍拍她的脸道:
“跪起来。”
灵今撑着身子跪起来,她略一动作就牵扯着后臀的伤处,疼得她不敢轻易行动,可她更怕做不到位周誉又要罚,只能忍着剧痛跪直。
周誉对她的表现似乎是认可的,灵今意识到惩罚结束了,忙道:“谢殿下赏罚……”
“主人。”
周誉纠正她。
“人后你就这么称呼。”
灵今抬眼怯怯得看着他喊道:“主…主人……”
“还有。”周誉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那奴……”灵今不知道要怎么问。
“称我就可。”
灵今点头,道:“我…我记住了…”
周誉站起身,吩咐灵今自行去找女医上药,便再未管她,继续去批阅他的折子。
灵今拿过衣物,艰难得穿好,随后见周誉没有要嘱咐什么的意思,她告退一声,一瘸一拐得挪出了寝殿。
她走远之后,周誉抬头看着她的背影,他若有所思,想到了两年的那个雪夜。
暗巷里女子的呼救声断断续续传出,侵害她的人捂住了女子的嘴,但被女人一口咬下一块皮肉,又继续在他身下叫喊。
压着她的乞丐看着自己被咬破的手,一巴掌把她嘴角打出了血,又站起来狠踹了她一脚!
那女子看上去是要被踢死了,她蜷缩起身体一动不动,周誉示意身边人去解决掉那些在皇城做歹的乞丐,随行玄甲还未靠近,就见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突然窜起,手里藏着的瓦片精准得刺入乞丐的脖颈!那乞丐应是被直接刺破了要害,鲜血喷溅出来!溅了雪地和那女子一身!
此举出其不意又杀伐果断,周誉也赞叹其见机行事的能力,此地没有灯火,暗巷里的人行动激烈没有注意到周誉他们靠近,见女子杀了同伴当下暴起要报仇,周誉抬弓拉箭射杀一人,另外几人才反应过来,见巷子里进了几个身着玄甲之人。
为首射箭的周誉穿着玄袍端坐马上,拉弓的手刚刚放下,他双指微压,几个乞丐还未作何反应,就被玄甲割了喉。
周誉下马,走到那几具尸体边道:“皇城近日都这么乱?”
玄甲回禀了实情,周誉听后吩咐了几句,就察觉袍角被人拽住。
他低头去看,方才杀了人又蜷在地上的女子抓着他,低声求道:“大…大人…救…求您救…救救我…”
他看她身上衣物已经不能蔽体,问身边人要了件披风,往她身上盖上。
女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裹紧了披风,跪倒在雪地里道:“大人…大人府上要…要奴仆吗?我什么都能…做…我会烧火做饭,洗衣洒扫…我都会……我……”
周誉蹲下身,不在意她身上的脏污和血渍,伸手抬起她的脸,她看起来年岁不大,脸上满是淤青和血迹,但一双眼睛清明透亮,全然没有刚才拿瓦片杀人时的模样。
周誉像是抓到了一只小兽,他问道。
“你是逃奴?”
“不!奴不是…奴有公验!”
“多大了?”
“十…三四…十四!”
她似乎不太清楚自己的年龄,斩钉截铁得选了个不会太弱的岁数。
“宵禁为何在外?”
她瑟缩了下道:“被…被做工的人家赶出来…”
周誉觉得她是好苗子,查一查身份入明宫训练几年,或许是个十分出色的武奴,他正犹豫,他身边的人便道:“爷,府里今年好像还缺人。”
周誉抬头看了多事人一眼,明亲王府怎么会缺人,他放下灵今道:“给她点银子,去买套干净衣服。”
身边人领命,给了那女子银两又告诉她怎么去明亲王府。
那女子仔细记下,又偷偷看了眼周誉,她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周誉对她的印象止步于此,之后她应是顺利入了明宫,但周誉已经再次启程前往边关。
再次见面,就是今日。
周誉打开窗户透气,见灵今还没走远。她站在雪地里,仰头看天不知道在看什么,看了半晌附身捧了一把雪,往自己脸上按,她被雪冻得清醒了点,紧了紧衣服,身上的伤实在是疼,她又慢慢走起来,离远了大殿。
两次见她,都是在反抗,而且反抗得很有效。
挨打了也不是第一时间逃离,而是仿佛得到了又一次的新生,她虽然忍打忍罚,但骨子里是为了生存作戏,心底恐怕毫无真心实意。
不好驯?那还有点意思。
至此以后,灵今就被周誉拎在身边,周誉做什么都带着她,他察看她的骑射,剑术,确实如管教所说非常优秀,但学问却很有水分,只能背出皮毛,其中意思一知半解,灵今嘴上很会哄人,常常哄得管教少打她两记手板,但到了周誉手里就没那么容易。
周誉简单粗暴,让她不穿里裤跪在书案前,无论是瞌睡走神背错答错,还是曲意逢迎,妄图糊弄。周誉提起戒尺就打,且时常要她记下每天挨打的数目,隔一段时间在她的屁股上总结一次。
后来直接特制了一根戒尺家法,专门管教灵今之用,好在那根荆杖再也没传过,周誉把荆杖赐给灵今,让她挂在屋子里做警示,有如此酷吏监督学问,灵今再不喜读书也进步神速。
灵今时常觉得自己刚出火海又上贼船,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屁股快要废了的时候,周誉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全国剿匪行动,离开了镐京,而灵今终于被他放了羊,自然,走之前还是警告了灵今一顿,灵今宛如新生,瞬间忘记了他家法的恐怖。
周誉离开镐京之后,剿匪途中他有点回过味来,他断定自己当初上当,为什么要收一个心眼多技术差的侍奴?但收都收了,明亲王不会承认看走眼,他教灵今半年,感觉自己成熟了两岁,怎么会有人有那么多讨饶和辩解的废话。
他决定回去之后再接再厉,非要调教出个模样来,而此刻他只能把气都发泄在土匪身上,同行的温廷泽以为他又在镐京受了什么气,为什么冲杀得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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