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现在看程川，都带着一层厚厚的滤镜，觉得他哪哪都是最好的，就连“不喜欢她”这一点，也是好的。
    而且，他现在越不喜欢自己，到时候把他拿下，唐婉儿就越觉得有成就感。
    尤其是唐婉儿还得知杨桂芬一点都不喜欢程川现在这个妻子，心里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于是，今天下午唐婉儿又提早离开单位，约了杨桂芬出来逛街买东西。
    杨桂芬对唐婉儿倒没有了之前的心思，毕竟程川已经结婚，就算她喜欢唐婉儿，也不可能干出有悖原则的事情，除非程川离婚。
    如果到时候唐婉儿不嫌弃程川二婚，杨桂芬倒是挺愿意撮合他们的。
    所以，唐婉儿约她出来逛街，杨桂芬还是挺开心的。
    而且，常跟年轻人在一起，杨桂芬觉得她的心态似乎也变得更年轻了，所以，唐婉儿只要约她，她基本上都会答应，反正她一个人天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但她们两人刚走到供销社门口，就看到有个长得很像程川的人走了出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女同志，看上去像是哪个领导家的千金，要不然，不会有这样钟灵毓秀的气质。
    就连唐婉儿见到她的第一眼，心底便不自觉地生出一丝嫉妒，怎么能有人长得比她还好看，而且还是跟程川在一起。
    杨桂芬有点纳闷，因为上回打电话，程川没说他这个时候会回京，他现在应该待在东北军区才对。
    正当她准备上前叫住儿子的时候，杨桂芬就像见了鬼一样，看到她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小儿子，竟然在大街上当众调戏轻薄一位女同志，捏了别人右边脸蛋还不够，居然又换了一边继续捏。
    而对方也没有生气，反而由着程川胡闹，看样子应该跟程川关系匪浅。
    杨桂芬可不认为这人就是佟阿南，虽然程莉回来说，程川他媳妇长得很漂亮，但再漂亮也是才从农村出来不久的女人，不可能有这样独特的气质。
    有这样气质的人肯定出生于一个条件比较优渥的家庭，从小就接受着良好的教育，因为对方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程川他媳妇就算读了几年书，识得几个字，但那种属于知识分子由内而外自然散发的文人风范，佟阿南那种人是绝对没有的。
    所以，杨桂芬压根没把对方往佟阿南身上联想。
    看着两人这般肆无忌惮地当众调笑，杨桂芬的三观受到冲击，一时之间忘了反应，直到程川他俩的身影消失，她才回过神。
    杨桂芬没想到，她最疼的小儿子，才结婚没多久，就犯了这种个人作风方面的错误，她都感觉有点不认识他了，这跟她印象中的程川实在太大相径庭。
    虽然她不喜欢佟阿南，但程川也不能干出这种事，要是被人举报了，可是要进局子的，严重的话，还可能吃枪子，毕竟他跟佟阿南之间可是军婚。
    唐婉儿也是深感震惊，而且她跟杨桂芬还想到一块去了，认为程川肯定是背着家里的媳妇，悄悄跑来京城偷吃了。
    没准还是借着执行任务的借口过来会佳人，可怜佟阿南那个农村蠢女人，现在肯定还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唐婉儿瞬间被激起一股好胜心，既然别的女人行，那她也行，而且一定要行。
    身为市.委.书.记的女儿，而且还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唐婉儿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对于程川，自然也是一样的，他只能是她唐婉儿的。
    就算现在看到程川出.轨的对象，是一个气质样貌都不输她的人，但唐婉儿相信，论家世，对方肯定不如她，所以，程川最后肯定会选择自己。
    唐婉儿现在有点后悔刚刚没有直接上去拦住他，因为程川似乎比上次见他的时候，更加具有男人味了。
    而且，她还发现，程川居然也会笑，笑起来的样子更帅了，让她这颗少女心都忍不住为他悸动，哪怕到现在，都还如小鹿一样乱撞。
    所以，唐婉儿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得到程川。
    碰到这么大个事儿，杨桂芬也没心思逛街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给部队那边打电话，看看程川是不是还在东北，她希望自己刚才只是看错了，那人不是程川，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可惜，那边接电话的同志告诉她，程川去执行任务了，至于具体是什么任务，当然是保密的，肯定不能告诉杨桂芬。
    挂掉电话后，杨桂芬的心都凉了半截，也不好再自欺欺人，今天看到的那个人百分百就是程川。他哪里是去出什么任务了，就是找了个借口，出来无法无天干坏事了。
    杨桂芬顿时气得肝疼，觉得这个儿子就是天生要来气她的，从小到大就没一件事不让她操心的。
    于是，杨桂芬就想打电话给丈夫程守光商量一下，可丈夫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她就只好打电话到他秘书那里。
    何丰收很快接起了电话，不过，程守光今天下午去了军区研究院那边。不仅如此，他还告诉杨桂芬，程守光今晚上极有可能不会回家，叫她不用等他。
    这样的事情以前就经常发生，平时院里比较忙的时候，程守光就会直接住在单位，他办公室后面就有个休息室。
    程守光这个人工作起来特别疯狂，常常废寝忘食，要不然也不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
    杨桂芬虽然生活中爱使小性子，但在丈夫工作这件事上，她还是很有分寸感的，从来不会无理取闹，只是叮嘱何丰收注意照顾好程守光，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至于程山和程莉他们，杨桂芬是没打算告诉他们的，她还想着要给程川留点脸面，至少要先跟程守光商量完了之后，才能决定要不要告诉程山他们。
    程川不愧是杨桂芬的心头肉，都差点被当场“捉.奸”了，杨桂芬都还想着要照顾他的面子。
    程川和佟阿南此时也已经从专门销售外贸商品的友谊商城，买到了合适的礼物。
    佟阿南便不想再逛了，程川就带着她坐公交回军区招待所。
    此时，在军区研究院那边，陆渐离正带着一批骨干成员在清理佟阿南的科研材料。
    而国家科学研究院的人也在这里，就因为陈正宇吃完饭回办公室的时候，随手接了一个电话。
    当时，陈正宇是特地回办公室拿东西的，然后好去保险库那边帮着一起清理佟阿南带过来的资料。
    可他刚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就突然响了，他也没多想立刻就接了起来，原来是国家科学研究院的程守光。
    两人不仅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还是大学同班同学，同时也是竞争对手，今天你专业课第一，那明天我一定要写篇论文出来压你一头。
    后来毕业，他们俩一人去了国家科学研究院，一人去了军区研究院，同样还是喜欢在学术研究上你追我赶，争个高低。
    虽说如此，但两人平日里的关系又特别好。只要不涉及“在工作中谁比谁更厉害”这种幼稚的问题，他俩好得就像穿同一条裤子一样。
    上次军区研究院这边碰到佟阿南的新材料，弄不明白的时候，就是陈正宇向陆渐离提议，去向国家科学研究院的人咨询一下。
    而国家科学研究院的人里面，最厉害的自然非程守光莫属，虽然他们大学学的是物理，但程守光还选修了一门材料学，在这方面的研究，也是有着极致高深的造诣。
    所以，哪怕陈正宇从不承认程守光比他厉害，但遇到难题找程守光，准没错。
    结果哪知道，程守光也没能解出来，而且他还带了一支高分子领域的专家团队过来，仍旧是全军覆没。
    虽然程守光没有解决问题，但他也没觉得懊恼生气，反而激发了他强烈的求学欲.望。
    这么牛批的东西，他要是不弄明白，过年都没办法过得安生。
    所以，在得知军区研究院这边想把这款材料的发明者请过来的时候，程守光心里也一直惦记着。
    陈正宇也不好拒绝，毕竟之前有困难的时候，就想着找人家帮忙；现在用不上对方了，就想把人踢开，这多少显得有点不厚道。
    而且，陈正宇也能理解程守光这样急切的心情，因为他也是一样的。
    于是，在跟程守光通电话的时候，陈正宇就告诉他，东北军区的人已经到了，但材料还需要整理一下，所以希望他稍安勿躁。
    听到这样的消息，程守光怎么可能“安”得下来，整理资料而已，他们国家科学研究院的人也可以帮忙。
    于是立刻挂断电话，程守光就带着上次同一批人，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而电话这一端，陈正宇还拿着话筒，冲里面大声喊道：“先别过来，我要先去问一下我们陆院长，喂喂....”
    等陈正宇再重新拨回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无人接听了，他就知道，程守光肯定是已经出发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陆渐离。
    陆渐离也没办法，当初是他们主动去寻求国家科学研究院的帮助，现在也不好不让他们过来。
    大家都是兄弟单位，也不好拿着“保密”这样的理由去糊弄他们，关键是，也糊弄不住。
    因为他们这两家研究院，偶尔也会一起合作开发项目，大家彼此之间都很熟悉。
    而且，程守光说的原话是，想过来向他们学习一下，难得国家科学研究院的人把姿态放得这么低，陆渐离也不好不给面子。
    程守光的心情非常激动，他好久没有碰到过这么有挑战性的事情了，恨不得立刻就见到这位科研大佬，然后跟对方畅谈三天三夜。
    能造出这么牛批的材料，那必须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于是，他一到这边就询问陆渐离，哪位是新材料的发明者。
    陆渐离有点郁闷地摸了摸鼻子，说道：“她有点事，暂时不在这边，明天才过来，我们今天只是清理资料而已。”
    程守光虽然有点失望，但能先看看原始资料，也是不错的，所以，二话不说，便在陆渐离的安排下，开始投入工作。
    只是，在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懵逼，怀疑陆渐离是不是在耍他。
    不想给他们看，就直说嘛，为什么要拿这种垃圾过来糊弄他们，这就有点过分了。
    陆渐离一看程守光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解释道：“我们这位研究人员性格比较随性，而且过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所以没来得及整理。”
    “没来得及？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平时就应该做好的吗？你们对下面的机构，不是有一套专门的管理办法吗？”程守光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有点过于儿戏了。
    陆渐离知道，程守光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对下面各个军区申报的研究机构都有一套严格的管理办法，但是他们也没那个时间天天下去检查，都是各个军区自己管自己。
    而佟阿南很明显没有遵守，但他又能说什么呢，把佟阿南骂一顿还是打一顿？反正都无法改变现状。
    而且陆渐离之前去军区总部大院接人的时候，还听赵文豪说，佟阿南刚刚在院里跟别人打了一架，而且是佟阿南一个人单挑对方八九个大男人，居然还打赢了。
    你就说，离不离谱！
    当时，陆渐离就心想，这个佟阿南绝对是个刺头，稍有不如意就有可能撂挑子。
    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一点没错，佟阿南一吃完饭不想干活了，连她自己的材料都不想来整理。
    他不过多劝了两句，对方就扬言说要把这些材料全部烧掉算了，你说陆渐离还能怎么办，只能自己组织人过来弄。
    当然，这些事情是他们军区内部的事务，就没必要跟程守光说了，陆渐离只能告诉他，资料就是这么个资料，你爱弄不弄。
    如果不想干，就回去；如果愿意帮忙整理，就听从指挥。
    甚至，陆渐离还表示，就算他们不帮忙，明天上午还是可以过来跟新材料的发明者，面对面的交流。
    都这么说了，程守光自然不会走，他相信，陆渐离应该不会骗他。
    于是，两家研究院的人就开始坐在一起，整理起资料来。
    只是，随着整理的进度慢慢推进，程守光越来越无法淡定了。
    有油渍和兔子漫画也就算了，为什么上面还有他儿子的名字，还有“佟阿南”这三个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儿媳的名字。
    为什么他们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样的形式。
    程守光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军区研究院的人可能不知道程守光有个儿子叫程川，但是国家科学研究院的人，尤其是他今天带过来的这几个，平时关系都还可以，他们都是知道的。
    陈正宇自然也知道，但他不知道，东北军区的程川就是程守光的儿子程川，以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毕竟像他们这种科研狂魔，平时根本没心思串门，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工作上。
    而且程川长得比较像杨桂芬，不太像程守光，所以，陈正宇就没往那方面想。
    更重要的是，程守光的儿子是单身汉，他曾在陈正宇面前抱怨过，说他家小儿子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
    但东北军区的程川，可是结了婚的，娶的还是新材料的发明者佟阿南。
    所以，这两个人肯定不是一个人。
    如果早知道的话，陈正宇肯定就会在电话里告诉程守光。
    不过，佟阿南身为他的儿媳，程守光应该早就知道整件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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