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关心人了?
今天她家附近这个北边的mall,人比平时多不少,可又不如往年的黑色星期五热闹。她只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就找到了停车位。有人这时才在群里说不好意思,去不了了。
宋毛毛到咖啡店时已经晚了几分钟,拿到咖啡又等了一会儿,小鹿还有菲菲一起推门进来,后面跟着艾米姐。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宋毛毛惊喜地说。
艾米姐笑着说:“本来没准备来,但是今天老刘主动带孩子,让我出来跟你们逛逛。”
宋毛毛递给她一杯咖啡,“你以后让他多带带小米,就可以多跟我们出来了。”
疫情这几年的家里蹲,基本上购物都是网上搞定。用逛街做幌子,跟朋友聚会耍耍嘴皮子。一圈下来,收获了很多光点“放入购物车”所得不到的乐趣。
裙子当然是会买的。她插自己卡买一件丝质贴身短裙的时候想到阙横。他现在在干什么?
中午几个人选了一家餐厅休息。她看着桌上自己的手机,想着是不是应该发个微信查个岗。
菲菲推她的胳膊。
“嗯嗯,你们昨晚玩到几点?” 宋毛毛回过神问。
小鹿说:“12点,直到酒吧关门。”
宋毛毛陪笑道:“那挺晚,还是你们年轻人身体好啊。我早睡了。玩得开心吗?”
菲菲笑着说:“开心!昨晚那一帮男的在网上查了阙横以后,更加焦虑了!”
小鹿皱眉接话说:“他们后来都在讨论找工作,不然回国的事。现在不是找工作难嘛。搞得我回家以后也焦虑了。”
宋毛毛顺着她说:“你们不还有两年,不然接着读研究生。别着急,到时候情况可能又不一样。”
“说是这么说,但是感觉大家都挺早准备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宋毛毛安慰道,她自己一路读书找工作非常顺利,非常同情在形势不好的时候毕业的同学。
“你之前在网上搜过阙横吗?” 菲菲问。
“没有,” 宋毛毛摇头,“他家那个公司...就是个家庭作坊。”
“家庭作坊?” 艾米姐显然不相信她的搪塞。
“都是普通人,” 宋毛毛想到阙横早上的起床气,充满悲悯地说:“还不如我们这种给人打工的自在呢。”
“他有兄弟姐妹吗?” 艾米姐问。
“没。” 宋毛毛咧开的嘴微僵。
“你以后都准备呆在这了是吗?” 菲菲问。
她最怕的就是讨论什么未来啊,计划啊。完全是小时候被那些“三年目标”,“五年计划” 弄怕了。便打起哈哈说:
“应该是吧,嗨,现在经济不怎么样,说不定我会被雷。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吧。咱们吃完,去南边那个室内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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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们逛完告别,回到家时天已黑透。阙横还没回来,屋子里一片漆黑。
她开了灯进厨房,寻思着晚上吃些什么。冰箱没什么东西,橱柜里那半包过期的面包还躺在那。
早知道他不在家,应该在路上买个快餐。
煮方便面吧,还好还有鸡蛋。明天再去超市采买。
拿锅,烧水,水开,放面,放鸡蛋,放调料,搅搅,关火,装碗。她熟练地煮好一碗面。
筷子挑起一道道面,再放下,热腾腾的雾气让她微微闭眼。等着面冷的空档,她拿出手机给
林女士发了个微信:【一切都好,给你看几张今天买的东西的照片。】
又给林凡凡发:【哥,有空打个电话给我。】
看是谁先回。
出乎意料,竟然是林凡凡先打来了电话。
“什么事儿?” 那边背景吵杂,林凡凡开门见山。
“没事儿,就是问问你们最近怎么样?” 宋毛毛说。
电话里传来行李箱的滚轮声,林凡凡不慌不忙地说:“我们都挺好,你侄子开始学爬了。见到阙横了?”
“嗯。他这几天都在我这。”
“那不是挺好。” 哥哥的语气里有笑意。
“哥......” 不好开口,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问。
“有话就说。”
“哥...阙横喜欢的,是我吗?”
电话那端,林凡凡沉默了片刻,轻哼道:“还真是个傻毛(冒)。你应该直接去问他。挂了,刚下飞机,我这儿事不少。”
“那你保重,别日理万机。帮我向嫂子问好。” 宋毛毛趁他挂电话前说。
滑轮声停下,紧接着传来两声笑,“会关心人了?”
“挂了。”
“是男人才忙呢,” 林凡凡挂电话前又加了句:“有空多给小孃打电话,横子那么忙,还要替你汇报工作,嗯?你也该成长给我们看看了,明白?”
想当初,毛毛大王这个名号还是林凡凡给她封的。
七岁八岁狗儿嫌。暑假里,她跟着大院里的孩子“玩”西游记。嚣张如林凡凡,自然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毛儿,你排我后面,我罩你。当我的二师妹?林凡凡歪嘴笑着说。
宋毛毛咬着冰棍,皱眉道:反对。
“红孩儿?” “坚决反对。”
那,要不你当个妖怪?
给我个厉害的,不能是那种一棍就被你打死的,宋毛毛滚着眼珠。
林凡凡思考片刻:那——就封你个毛毛大王,法宝乃紫金葫芦。后台是太上老君,够硬吧!到凡间阻碍我们,是为考验我们师徒去西天取经的决心。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不过别担心,考验完我们之后老君会把你领回天宫的。
我不要太上老君当我的后台,宋毛毛嘟起嘴。周围的小伙伴们不耐烦起来,赶紧呀!凡子,你妹怎么要求这么高。
那就如来佛祖,不然玉皇大帝!林凡凡挠着脑袋回她,瞪了他那帮狐朋狗友一眼说,都别吵,你们知道她爸是谁吗?
宋毛毛吃完冰棍,准备说不玩了,没意思,都是些老头儿。
这时候阙横小声问她:“观音菩萨呢?你哥也得听她的。毛毛大王?” 他从那个时候起,就能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好像都是昨天的事,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师兄,竟然已经是爸爸了。转眼间,她从家里这辈最小的孩子变成了唯一还没有孩子的。
她瞟着壁炉上她跟阙横一起拼好的乐高车,
一个个的都那么忙。
敢情,她25了,还是需要成长。但是,她似乎总是达不到他们的标准,或者说成长的速度赶不上他们的速度。
不就是虚长了几岁嘛!自己不愿意长,还能拔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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