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越茹灵没发现屋里奇怪的气氛,她将手里拎着的窃贼扔到地上,拍了拍手,刚一回身,就被风铃儿撞得一个趔趄。
“哎?”越茹灵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小师妹,又看了看没有动作的师兄,一头雾水。
直到听到怀里的女孩号啕大哭,才忙抬手摸向埋在她腰间的小脑袋。
“怎么就哭成这样?吓坏了?”
越茹灵温柔的声音极大的安抚了风铃儿,压抑的恐惧和委屈就像有了宣泄口一样,哭得更放肆了,眼泪鼻涕糊了一大片。
“呜哇,师姐!我好害怕啊!”
入室偷盗,她好害怕。重活一世,她好害怕。再次见到周或,她好害怕啊!
“哎呦,不怕,不怕,师姐都把坏人抓住了。”说完,拍了拍风铃儿的肩,侧开一点身形,好让她看清。
好好的发泄了一下,风铃儿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抽抽搭搭的偷眼望去。
只见那人瘫在地上,不断颤抖呜咽,一看就是被师姐点了穴道,痛得站不起来了。
她松开抱着师姐的手,想要去找绳子将窃贼绑起来。一站起来就看见师姐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后知后觉的感到羞愧:“师姐…对不起,衣服脏了。”
“嘿呀,没事,没事,你就别靠近他了,我去找绳子。”越茹灵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直接撕了衣服下摆,卷成绳子,结结实实绑了个彻底。
“师姐,我有点事想问他。”风铃儿冷眼看着地上缓过劲儿的窃贼,走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虽然还带着哭腔,声音里却满是冷意。
“你为什么盯上我了?”
【为什么盯上的是她,而不是师姐。】
窃贼别过脸去,颇有几分骨气的闭口不言。
这一举动刺激了情绪起伏不定的风铃儿,她气的呼吸急促,尖叫着扯过一旁的凳子就往窃贼身上招呼。
“我让你不说!”
突然发疯的风铃儿着实惊住了众人,木制凳子结结实实的打在窃贼身上,几声脆响,凳子震得四分五裂。
他被打得跪地上直喊:“姑奶奶!姑奶奶!别打了!我说,我说!”
“师妹,师妹,冷静。”越茹灵也赶紧拉着风铃儿,瞧这架势,怕是要给人打死。
被拦住的风铃儿披头散发,气的眼睛发红,再加上一身戾气,活像厉鬼索命来了。“说!”
“哎,哎,嘶~我说,我说。”窃贼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你头上的发簪一瞅就知是泉州水玉,所以自你进城我就盯上你了。”
泉州水玉产量极少,单是一块原石都能卖上千两。若是论品质,自然是水玉更稀奇,但是师姐的玉贵在大家雕刻,两相比较下,材质反而要被算在末等。
听到回答的风铃儿愣了几秒,喃喃着:“就因为这个?”说完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地上,要不是师姐托着她的手臂,她连立都立不住。
【就因为这个?就只是因为这个贼不识货!而已…】
“呵…呵呵。”风铃儿阴沉地低笑两声,自腰间摸出那个发簪猛得砸向窃贼,拍在他脸上,又落在地上。
好好的水玉发簪就这么碎成三段,残破不堪。
玉簪清脆的碎裂声即便在寂静的夜里也只是轻微的声音,但却像一桶冷水浇熄了风铃儿的冲动,她伸手扯着师姐的衣袖,呐呐道:“师姐,你今晚能陪我一起睡吗?”
越茹灵担忧的看着风铃儿,在她眼里,小师妹这般疯癫的状态很不对劲儿,所以也没有拒绝,转头向同样有点怪怪的周或道:“师兄,那就麻烦你看管这个窃贼了。”
周或单手背在身后,同以往一样笑的温柔:“自然。”
越茹灵收起心里隐隐感觉的异样,领着小师妹回了她的屋子。
待人走后,周或缓步走到盗贼面前,捞过一把凳子坐了下来,“我问你一个问题。”
盗贼心里苦,盗贼不敢说:“哎,您说,您说。”
“你可有对我师妹,做了不轨之事?”
“哎呦!这可没有啊,就那位姑奶奶,我刚靠近就给了我一刀,我哪能做什么不轨事。”盗贼连忙摇头否认。
【那她…】周或沉思,【怎么对男子这般敏感抗拒。】
盗贼见眼前这人走了神,将藏在指甲里的迷药迅速吹了出去。正当以为成功的时候,就被周或一脚踩在地上。
那个总是一脸笑眯眯的人,笑着踩断了窃贼的腿骨,“你认为,你的迷药对我师妹没用,对我就会有用吗?”
在窃贼痛呼之前,周或已经拔出佩剑,剑鞘在男子喉间抵住,迫使他只能挤出嗬嗬的痛音。
“嘘,会吵到师妹的,所以不要叫哦,你叫一声我就踩断一根骨头,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根骨头可以断。”
窃贼是在极致的恐惧里疼昏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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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我跟你说,那个贼就腿脚功夫好些,手上功夫根本不行,而且就会些邪门歪道,我在他身上搜出不少迷药。”
“得亏师父给了咱们装着清心草药的香囊,这贼还真是倒霉。”
“师姐,天太晚了,快睡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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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周或就拎着窃贼先去交了悬赏,再回来的时候,两位师妹正在用早饭。
越茹灵一晃眼就看见了回来的周或,连忙招手让他一同过来用餐。
“师兄,怎么样?”
“送去了,不过还要经过审问,等证据确凿才能定案,要领赏金的话咱们还要多留两天。”
周或方向一转,笑眯眯的安慰风铃儿:“即使他不是悬赏上的那个人,也犯了罪,是一定会被关押的,所以小师妹不用担心。”
正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包子的风铃儿听闻这话,垂眉沉默不语,顿了两秒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唔~】周或指尖轻叩桌面,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果然不太亲近他。】
“等两日倒是没有关系,本来也就没想过会这么快解决。”越茹灵沉吟,“而且我还想找那个画师再问问。”
风铃儿喝掉最后一口蛋花汤,拭了拭嘴角,对他们讨论的事不做评价。
因为她知道,赏金会很顺利的拿到手,但是找画师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果不其然,这之后的两天,师姐打听了无数人,都没人再见过那日的流浪画师。而且因为画师不住在同家客栈,所以就算问老板也无济于事。
“这人怎么跟风似的。”师姐是这么形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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