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空无一人，周晓艳反倒是最早回来的。
    匆匆洗漱，她倒头便睡，心想等眯一觉醒来，那两个估计就回来了。
    谁知睡到天蒙蒙亮，周晓艳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四下漆黑一团，打开小夜灯，刚刚清晨五点。
    去趟卫生间出来，小便像没排干净一样，下面那种刺激不适更明显了。周晓艳身下阵阵灼烧，再一摸脑门，有点热。
    这感觉之前有过一次。那次是她外拍，两天没怎么喝水上厕所，回来就这样了，看来这次又是故态萌发。
    天亮后，周晓艳跟辅导员请了病假，先去了趟校医院，校医听说她这症状是第二次了，建议她去学校对口的综合医院做做检查。
    周晓艳跟那两位夜不归人说了一声，唐鑫儿要跟来陪她去，周晓艳觉得没必要，医院离得又不远，她也没病入膏肓走不动，“好好听课把笔记记好，回头借我看。”
    连唐鑫儿和姜程先的课她都不忍耽误，更别说李又明。
    周一的医院门诊熙熙攘攘，周晓艳请教分诊台的导医后，挂了个泌尿科。普通号没有了，只好挂了专家。
    大夫问诊过后，给她开了检查单，看到年龄，问，“有性生活吗？”
    被男专家这么一问，周晓艳小脸一红，老实回答，“…有。”
    “那最好挂个再挂个妇科。检查结果明天都能出来，明天上午过来找我看一下，今天先把消炎药吃上。”
    人家医生就是公事公办。
    周晓艳乖乖遵医嘱。
    到了妇科诊室，妇科女大夫雷厉风行，大手一挥单子开好，冲检查床那边丢一个眼神，“脱裤子上床～”
    “啊？～”
    周晓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在医院脱裤子，没反应过来有点懵。女大夫和颜悦色，“脱一条裤腿就行，上去我给你查一下，取点分泌物送检。”
    器械忽然入侵的感觉让周晓艳别扭又羞耻，她面红耳赤地从检查床下来，声音小小得如蚊子哼哼，“医生，我..是不是…我是不是不太好？”
    “看着还行，挺干净的，”女大夫脱掉一次性手套，“明天过来取报告吧。”
    “那…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嗯～”女大夫说话炒豆子一般清脆，“性生活之后最好排一次尿，平时多喝水，别憋尿，其他没什么。”
    “那是不是最近不要再有…”周晓艳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
    女大夫那是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吃几天消炎药，症状消失体温正常就该干嘛干嘛去，不放心的话就一周后。”
    说完看了看这个高挑纤瘦面赛桃花的小姑娘，医嘱下得颇有些豪气：“年轻时不做什么时候做，注意卫生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超声留尿抽血，再加上妇科检查，折腾到了下午，周晓艳回了学校，仍然很不舒服，下午课也告假。
    中间李又明发了条信息过来，说他们学校篮球社团发衣服，问他该拿什么号？
    纯属没话找话，自己试试不就行了，周晓艳还是给他回了一条。
    结果次日上午去医院取结果的时候，晴天一个霹雳。
    门诊一位年长的护士胸前挂着花镜，眯着眼，从一沓报告单中找出「周晓艳」这个名字递给她，上面罗列的条目之一醒目地写着，
    「阴道毛滴虫阳性」。
    周晓艳一时间不知所以，护士看见那个红色的加号，扫了一眼周晓艳的脸，虽然带着口罩，眼神也某有些内容。工作多年，脸上白白净净下面狼藉不堪的她见多了。
    面对周晓艳一脸不可思议地「怎么会这样？！」护士垂下了眼皮话都懒得再说，“去挂号找大夫看去吧。”
    看周晓艳的震惊不像装出来的，护士又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最好让你老公也来医院查一下～”
    “啊？”周晓艳没懂这话的意思，等明白过来，斩钉截铁脱口而出，
    “他不可能有问题。”
    护士的眼前什么都是浮云，“谁都不希望有问题。”
    可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个人是女人。
    周晓艳只好给李又明发了个消息，挂上了号，魂不守舍地开始等。这个空档她搜索了一下相关词条，越看越冒冷汗。
    这家综合三甲开在宇宙中心，辐射学院路，附近几乎所有高校校医院搞不懂或搞不定的病号，都会转来这里。
    还没排到周晓艳的号，李又明就百米冲刺先跑过来了。他体育课上到一半，篮球服来不及换，跑一路通身大汗，脸上却冷若冰霜。
    周晓艳见到他，站起身走出候诊区，眼眶有点发红。李又明扯过她手里的单子，蹙眉凝神细看，周晓艳轻声把这两天的就诊经历讲给他。
    李又明根本就没抬头，“所以，昨天一早就开始不舒服了，今天才告诉我？…要不是这个检查，是不是找都不找我？”
    周晓艳一怔，这是重点吗？
    没来得及多说，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医生，周晓艳一看，正是昨天给她看病那位女大夫。她也顾不了许多，快步走过去拦住了人家。
    “您您好，我昨天找您看的，您今天的号没有了，能加一个吗？”
    女医生还记得眼前这位高高瘦瘦有点害羞的小姑娘，看了一眼旁边跟着的这位高高大大的小帅哥，帅哥脸色不好，但勉强还维持着礼貌，“您好，我是她男朋友。”
    医生颔首，很给面子地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也微微蹙眉，“按说不至于呀，我记得查她的时候挺干净的～”
    李又明点头，“嗯，确实没什么，也没有异味，我周日刚看过～”
    李又明就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医生交换着意见，探讨着病情，留周晓艳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挖地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