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城
阿九大致了解了一下赌城的结构和规则后,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去找陆晚问问清楚,他的脑袋瓜子虽然聪明,但是赌城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是尽量不沾染的好。
这是阿九第一次敲响对面房间的门,里面的人开门很快,陆晚穿着灰色棉质睡衣,半倚靠在门框上,鼻梁上架了副银制边框的眼镜,手里捧着一本宇宙解密类的书籍,看起来居家感十足。
“稀客。”陆晚嘴上这么说,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惊讶,侧身让阿九走进房间,然后关上门。
阿九扫了眼他的房间,果然很符合他的风格,极简主义,每一样物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机器人小管家在墙角悄悄打量着出现在房间里的女人。
“听说今天孟婷来找过你。”阿九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没有半点拘谨。
陆晚嗯了一声,给她倒了杯果汁,也没有瞒她的意思,“她找我去赌城,说运气好的话,可以赢得很多积分,这样就可以少进几次游戏,降低游戏死亡的风险。”
“你觉得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如果真的可以通过赌规避进入游戏,怎么会还有那么多玩家冒死进入游戏呢。”阿九抿了口果汁,一针见血地回。
“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陆晚坐到她的对面他的眉目舒展俊朗,眼神透露着一丝希翼,没等阿九回答,他又继续道:“阿九,你在担心我。”语气是笃定的。
阿九被他一连串的话整的猝不及防,仅愕然了一瞬,她便反应了过来,噗嗤笑出了声,如刹那绽放的烟火,绚烂而夺目。
“陆晚晚,不管怎么样,咱们俩也互相扶持了两个副本了,也算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我总不能看着你作死然后坐视不管吧。”阿九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微微躬着身子,耳后的发丝随着起身的动作滑到脸颊,显得俏皮而活泼,她眨了眨眼,明媚晶亮的双眼透着狡黠,“你可要好好活着呀,陆小少爷。”
阿九特意咬重了“陆小少爷”四个字,然后看着陆晚瞳孔骤缩,漆黑明亮的眼睛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两人视线相交,陆晚面色变了又变,最终古怪地上下扫了眼阿九,然后带有一丝疑虑地问:“那天在仓库是你?”
“是啊,我那天接了个任务,有人花重金让我去救你,没想到,就在任务快完成的时候出现了异端,我们两突然就被卷进了这个‘人类改造计划’的游戏之中。”阿九直起身,缓缓说出了实情。
陆晚沉默了半晌,抬眸看向她,眼里难掩失望,“所以你在游戏里一直帮我,也是因为任务?”
“嗯哼,道上最讲究诚信,既然收了钱,我就应该保证你的安全,万一哪天我们回到现实生活,我还能带着你去要尾款呢。”阿九语气轻快,眼睛看向窗外的高楼林立,顿了顿又道:“虽然现实世界也挺烂的,但是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怀念了。”
深夜,在整个极乐之城的版图上,一个城堡样的建筑闪着耀眼的金光,与周围沉闷灰暗的建筑完全不同。
阿九站在门口,看着一个断了手的玩家被侍者一脚踹下台阶,赌城是禁止出老千的,一旦被发现,轻则砍断手脚,重则直接抹杀。
然而断了手的男人,即使输得一塌糊涂,依旧用另一只手撑着身子,试图再往门口爬,侍者冷漠地看着他,扬声道:“您的积分已经为零,不满足进入赌城的条件,您可以选择进入游戏赚取积分再回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一定能赢回来。”男人不甘心,伸手死死拽住侍者的裤脚,侍者眉头紧皱,抬腿将男人蹬开,然后扭头就走,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阿九从地上的男人身边经过,看着他的眼神变得灰暗,在游戏外受的伤是无法痊愈的,断了手的玩家进入游戏存活率会大大降低,她无声叹了口气,看向面前金碧辉煌的城堡,然后步伐坚定地走了进去。
阿九经过门口,扫描仪会自动识别出她的积分,玩家积分必须一百以上才有进入赌城的权限,赌城会收取一百积分作为押金,玩家也可直接将积分兑换成筹码,阿九并不打算上赌桌,因此接过侍者递来的半边银制蝴蝶面具,便直接走了进去。
大厅里分成大大小小的赌桌,每一个赌桌都被围的水泄不通,一楼只是普通玩家的小打小闹,二楼是公会玩家才能进入,至于三楼,便得持有公会高层的徽章才能进。
阿九戴上面具,视线在大厅来回扫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陆晚的身影,估摸着他可能是被孟婷带到了楼上的包间,于是又抬腿往楼上走。
楼梯口各有两名侍者看守,识别出阿九的非公会成员身份后,便拦着怎么也不肯让她上去了。
“我就上去找个人,不上桌,也不行吗?”阿九莫名有些烦躁,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把这两个不开窍的侍者打晕,背后却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让她上去吧,我跟她一道。”
阿九扭头看向缓缓走来的银发男人,
男人满头银色长发,用一根丝带绑起,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胸前别着大雁的徽章,好看的眉眼微挑,极为勾人,阿九看着他,觉得有几分眼熟,直到看见他胸前的徽章,想到之前在公会大厦里,貌似有过一面之缘。
“我叫路攸,是鸿鹄公会的会长。”路攸浅笑着自我介绍道,然后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态度偏和有理,实在让人抗拒不起来。
侍者都是认识路攸的,面对公会长,态度自然尊敬的多,自动退到一边,不敢阻拦,阿九看着面前两人态度大转弯的样子,不免感叹,果然在哪里,都是有阶层的。
有人为自己引路,阿九便也学着狐假虎威,挺胸抬头,姿态优雅地上了楼。她可不相信这种突如起来的善意,尤其是这个男人看着就像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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