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均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抬头，看见躺在肖梨手中的那块极其眼熟的石头，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下。
    “小姑娘，我店里是可以解石，但，我们解的是玉石翡翠，你这个……”
    “我这个应该是翡翠。”
    黄均，“……”
    那块石头，是他上星期从云市花高价买来的原石，解开一片空白后的失败产物。一气之下扔出去，被蔡云川费用利用捡起用来压摊位角。
    要不是这小姑娘看起来人畜无害，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拿着这块破石头来嘲笑他来了。
    “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回家看看偶像剧，追追星，实在不行，找两本书学习打发时间，不要留在这里打扰我做生意！”
    见店老板赶人，程婧青都忍不住羞红了脸，正要伸手拉女儿走，却见她把那块刚刚买东西赠送的石头，啪地一声放到店老板面前。
    “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是来解石。”
    “……”
    “你放心，不管这里面有没有翡翠，该给的钱，我照给。”
    黄均，“……”
    这是钱的问题？
    这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见老板还是不为所动，肖梨朝着店里斜上方的某个架子上瞥了一眼，“老板，你帮我解石，我卖你一件法器，如何？”
    “法器！”黄均抬眼，看向肖梨的目光里，多了一些审视。
    他这家店，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单纯的做古董生意。实际上，除了古董，赌石，还涉及了一些玄门需要用到的东西。
    法器，便是其中利润最高，也是玄学师和一些商业大亨最需要的东西。
    肖梨‘嗯哼’了一声，“只要你帮我解石，我就卖一件法器给你。”
    黄均再次将肖梨上下打量了一遍，总觉得不太敢相信，“你确定自己身上带了法器？或者说，小姑娘，你知道什么是法器么？”
    肖梨负手而立，唇边扬起一抹淡定从容的微笑，“你可以不相信我，但……”
    “那就意味着，你会失去拥有比你目前店里摆放在外头的唯一一件下品法器，等级还要高的法器的机会。”
    黄均顺着肖梨的目光看过去，见她停留在斜上方那把小玉如意上面，眼睛便不自觉睁大，“你是玄学师？”
    能够一眼看出法器的，绝对不会是一般人。
    肖梨淡淡笑，不点头，也不摇头，“现在可以帮我解石了？”
    “可以，可以！我现在就帮帮您解！”
    店老板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把程婧青给吓了一大跳。更多的，是看向女儿时带上的疑惑和好奇。
    小时候，她跟着父亲去过几次类似的古街，她的父亲在当地小有名气，那些店老板才会对他客气又尊敬。
    小梨这个年纪，短短几句话就能受到如此待遇……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黄均抱着石头来到解石工具前，方才的一腔热血，似乎又被泼了一盆冷水，有点无从下手了，“小姑娘，这石头……你看要怎么解？”
    肖梨想了想，拿起旁边的记号笔，在石头上画了几下，“先顺着我画的记号切开，再慢慢打磨，嗯……打磨的时候小心一点，容易擦到翡翠。”
    黄均一心想着法器，肖梨说什么，立马就点头称是，“嗯嗯，放心，我解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这里面有东西，就绝对没有毁掉的情况！”
    肖梨‘嗯’了一声，后退让开位置。
    程婧青第一次见解石，兴趣颇浓，双眼都好像泛着光，神情又是极为紧张的盯着，看得肖梨很是好笑。
    顺着记号切开之后，本来就只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石头，看起来更小了。黄均皱起眉头，擦拭的动作小心而又谨慎。
    主要，他担心这石头开不出翡翠，小姑娘就不把法器卖给他了。
    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意开出东西……
    因为，自己扔掉不要的东西，被人捡来，再经由自己的手出绿大涨，就真的是在当着古街各大小店主摊主的面打自己的脸！
    出绿？
    不出绿？
    黄均心里纠结着，突然，刚擦过的地方，露出一点透明的白……
    “这，这……真出绿了！”
    肖梨面色波澜不惊，“我早说过这里面有翡翠。”
    黄均，“……”
    程婧青一脸疑惑。
    ‘出绿’……是什么意思？
    出绿之后，擦拭的时候只能更加小心，好一会儿，黄均用小刷子扫干净上面的灰，终于，让整个翡翠的形态呈现出来。
    “糯米冰种！居然是糯米冰种！”黄均现在，心里是又高兴，又郁闷，还有如何都止不住的后悔。
    亲眼看着石头变成翡翠，程婧青眼中一片惊奇。
    肖梨本就清楚石头里面有什么，也就表现平平，甚至，她的语气里还带了一些失望，“可惜，有点小，连手镯都做不了……”
    黄均，“……！”
    不花钱捡来的石头，你还指望要开多大的糯米冰种才满意！
    当然，没有确定肖梨身份之前，黄均还不敢得罪她，“嘿嘿……那个，小姑娘，现在石头解出来了，你之前答应卖给我的法器？”
    肖梨摊开左手，“在这里。”
    “……”
    有点想骂人。
    特么地，这算是什么法器？
    这不还是从蔡云川地摊上淘来的便宜货！
    黄均脸色一变，“随随便便拿个东西出来就说是什么法器，小姑娘，你是看过几本小说，就存心想耍我不是！”
    肖梨，“你看我像是很闲的样子？”
    “……”
    他看她就是闲得想讨打！
    肖梨轻轻扬起唇角，“现在，你可能看不出来它有什么特别，等一下，等我修刻完毕之后，你就明白了。”
    肖梨闭上眼睛，等情绪平静到一定状态之后才重新睁开眼睛，熟悉着玉镯里面原有的符文，纤手抬起，以指为笔开始修刻……
    第13章 法器出世
    玉，之所以养人，是因为里面的灵气。
    刚刚淘来的玉镯，因为是现代工艺品，本身不具备玉石应有的灵气，若是加上符文，引灵气入内，改变它的本质，也不是不可以。
    玉镯的原主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想法。
    只，符篆手艺不到家，亦或者，对符文的了解与把控不够，最后以失败收场，留这个半成品产物。
    肖梨需要做的，就是把剩下的符文补全，然后加入一些自己的想法进去，让这个玉镯可以在引入灵气的供养之下，变成一件法器。
    玉镯质地硬，普通的雕刻工具操作起来已经不容易，肖梨以指带笔，却能轻松促使那些粉屑滑落……
    这样的雕琢方式和绘制符篆手法，需要风水师本身体内灵气充足，还要心无杂，全神贯注……但凡有一丁点差错，就一切前功尽弃。
    在黄均所知晓的风水界里，不是没有大有修为的风水师可以绘制符篆。
    但，那样的风水师，至少也是年过半百，而且进行雕琢的时候，都需要借助专业的工具，累去半条命才能完成。
    像眼前这个小姑娘一样，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眼中一片傲然，仿佛世间所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确实没有见过。
    黄均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分毫。
    很快，他又开始好奇肖梨的来历……这年头，真正懂风水的人已经不多，知道法器的人，特别是年轻人，就更少了。
    要么师承名门，要么出生世家。
    前者人人捧着，后者本身就有底蕴……
    可，这小姑娘和她的妈妈，穿着方面实在平凡，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感觉生活很辛苦的样子？
    如果这两种情况都不是……
    她莫非……是师门没落的符篆师！
    师门不在，自己本身又是出生寒门，没有底蕴，没有金钱，空有一番手艺，却苦于没有师门帮衬而落魄至此。
    黄均再看肖梨的手法和状态，越想越有可能，眼睛也越发明亮，心底不自觉多了一些算计。
    如果真是没落的符篆师，那就好办了！
    一点没有注意到黄均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化，肖梨身心专注，正在做最后的一道收尾工作……注入一丝自己的灵力，促进玉镯‘成长’。
    突然，玉镯由内而外绽放出一道白芒，玉质得到提升，玉镯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可以明显看到里面有灵气涌动。
    黄均一惊，这，这是……成了！
    然后，让他惊讶，还在后头……
    玉镯微微颤动，周围的光芒亮了几分，以它为中心，空气中似乎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旋涡，周围的灵气顺着旋涡被吸引过来。
    店里的物件也因为空气中的异动而跟着颤动。
    程婧青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这，这些，都是她女儿弄出来的？
    店里如此，店外的人，也很快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动，顺着方向看过去，见黄老板的店突然白芒乍现，都忍不住惊呼。
    “怎么回事？”
    “黄老板店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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