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的人啊,来给个亲密的吻吧。”
成封从高二十二班出来,手机还没放下,单肩背着书包一路冲下楼梯。
成谭愣了一会儿,也跟着紧忙起身。成封跑得快,几乎是三阶四阶地跳下去,半点不顾安不安全。楼道里灯光不那么明显,成谭刚到一楼,就发现前面那个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紧皱起,翻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好久,不确定到底要打给谁,但看成封那个着急的程度,他觉得很有必要赌一把。
赌了,打通了,却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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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门口到青江桥的开始段只有一个马路的距离,但青江桥极长,说是桥,其实更像是沿河的一段路。蒙星只说了自己在桥上,却没说到底在哪一个位置。成封也只好攥着手机,在路边扫了一辆单车,飞快沿路骑行。
他一边找,一边喊蒙星的名字,却始终无人回应。想起话筒里最后那个惊慌失措的呼声,他只觉得越发心急如焚。
要是出了什么事…不、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这条路只剩下最后一段了,成封的脸色越发难看,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几乎不看屏幕就迅速接通。
那头背景音是断断续续的哭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时不时还打个嗝。
“…哥。”
成封立马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蒙星的号码。
他刹住车,一只脚抵着地面,“人找到了?”
“嗯,在哭。”成谭犹豫几秒,还是摸了摸身旁女孩的头发,一路狂奔下早就乱得不成样子,可他却半点嫌弃都没有。他一下一下地安抚着蒙星,河畔的成封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昏暗路灯下,少年跨坐在单车上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歪歪斜斜,一段伸着隐入了河床的影子里。
他握着车把的右手渐渐松开,“…让她接下电话。”
那头却不肯松:“她被吓着了。”
“我就听听她的声音。”
“……”听筒里窸窸窣窣一阵,接着那泣音更加明显了起来,蒙星应该是在擦眼泪,肯定又把脸弄得跟花猫一样。
他想帮忙,想让她别哭。
“你现在,在哪儿?”
蒙星刚才哭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这会儿才认出来成封的声音。就在耳边,就好像他就陪着她似的。她不自觉又往身旁的怀抱中靠了靠,握紧了手机,贴着湿湿黏黏的脸颊。
“我、我太怕了,就围着青江桥绕了一圈又回到、回到学校门口…正好遇上阿谭,他、他说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我就在这里、和他一起,等大人来。”
“你没受伤吧?”
“没有、我、你的声音一出来,那个人就被吓跑了。我怕他又回来,就赶紧也溜了。”
好奇怪,刚刚成谭问的时候她都没这么有倾诉欲,结果成封三言两语就撬开她受惊过度的情绪。
成谭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区别对待’,此刻正垂眸看她。蒙星咬咬唇,竭力忽视那目光,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要回来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成封回答得很快,“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们不用等我了。”
蒙星点点头,才想起他看不到,连忙说:“噢。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长大了。”成封半开玩笑地感叹,“你居然也会关心我了。”
蒙星被他不着调的语气弄得又窘迫起来,羞恼一瞬间盖过了惊惧,她嘶哑着哭腔未消的嗓音,对着听筒喊了一句:“谁、谁爱管你啊!”
然后挂了电话。
耳朵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成封等了会儿才按下红钮。他勾着脚踏板转了一圈,链条滚动的声响随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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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成封在一楼的洗手间接冷水扑了把脸。蒸腾的热气被熄灭,生理上似乎是冷静下来了。他把校服外套甩在背上,一步步上了楼,三楼尽头的那间次卧是蒙星在成家专属的屋子,起初只是小时候玩得舍不得回家,干脆就置办了一间给她住,现在渐渐成了蒙星半个家。
她的两个邻居哥哥,也成了她的半个哥哥。
她没锁,甚至只是虚掩着。成封推开门,果不其然早已有了访客。
他和自己仅差了五分钟的孪生弟弟无声对视着,而后他把门关上,控制好了音量。
“睡着了?”
“嗯。”成谭收回视线,轻轻拂过女孩的眉心,将细碎的刘海拨开。
“晚上牛奶喝了吗?”
“嗯。”
“正好,睡得更香。”
成谭抬眸看向他,眼中警告含义愈发地浓,成封却跟完全察觉不出似的,仍靠近了床的另一边。
他将黯淡月光挡去大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熟睡的蒙星。
蓦地,他半跪下去,紧扣她指缝间的同时,急切的吻随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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