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三却道：“估计现在李导正忙着对付各种记者呢，不急。咱们往上走走，瞧瞧上面都是面试什么的。”
    他说着站进电梯里，随手按下了“7”。
    进入七楼，已经没有那种传统面试的一张桌子，面试官坐里面应征者坐外面的情况了，这里是一个个简易的场景搭建，里面两个人对话。
    看样子似乎是情景模拟。
    “这个挺有意思哈，不对话了，改互飙演技了。”
    王睿零呵呵一笑。
    “飚演技？我看还是飚口技吧……”
    宁小凡扬了下下巴：“走，观摩观摩。”
    三人右手边就是一个超市，场景搭建倒是挺逼真的。
    超市一共两个人，中年油腻大叔，应该是应征者。
    那个穿西服的应该是面试官。
    这次的要求是——让你自己误会你自己的动机，把人绕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有点考验演技了。
    面试官演的是个要跟同学一块出去野营的年轻人。
    湖边蚊子多，他买了盘蚊香。
    想想野营的时候不能干坐着聊天，总得吃点什么，又拿了点苹果香蕉之类的水果，拎在手里准备结账。
    面试官的目的很明确：
    和朋友出去野营，买了盘防蚊子的蚊香，又买了点野营的零食。
    这时候，应征者出现了。
    “兄弟，麻烦问点事情。”
    “你说。”
    “你手里这苹果哪拿的？我刚才一直找，没看见！”
    “喏。”
    面试官饰演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的指了个方向。
    应征者大叔颠颠的跑过去，拎了几个苹果在手里拿着排队。
    他又开始搭话了。
    “兄弟，这出去干嘛啊这是？”
    “玩。”
    “自己啊？”
    “跟朋友。”
    大叔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又瞧瞧年轻人手里这几样东西，呵呵一笑，表情中露出了些许猥琐：“女朋友吧？”
    年轻人脸上有些不自然：“谁告诉你是女朋友了？”
    “噢，男朋友？！”
    大叔脸上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长了。
    “就是朋友！”
    年轻人急了。
    “朋友？朋友拿香蕉做什么？靠，你们玩这么重口？”
    “香蕉当然是吃啊！”
    “两个大男人出去玩就吃一根香蕉？你逗我呢？”
    “货架上一共就剩一根了！”
    年轻人脸都绿了。
    “别解释别解释，大叔是过来人，都懂的，都懂！”
    大叔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懂个毛啊你！真是出去野营……”
    年轻人话音未落，大叔已经从货架上拿了盒冈本塞进了他怀里。
    “你，这……”
    “现在人心都复杂，你朋友指不定有什么病呢，给你传上可就麻烦了！大叔是过来人，防范措施必须得做好！”
    “我……好的我记住了……”
    大叔笑了笑，又看了看他的手：“还有蚊香？你们这是玩的开啊！”
    你老木啊！就是出去野营！”
    “对对，野营是野营，营到晚上不就野了吗！”
    年轻人：“……”
    大叔呵呵一笑，又看了看那盘蚊香：“你还买两盒？兄弟，你这是持久战啊！”
    “……”
    “哎对了，你买苹果是要干啥来着？”
    “我，我也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灯光大亮。
    后面两个裁判走了出来鼓掌。
    “你这次是要演什么来着？”
    他抽冷子问了一嘴演年轻人的面试官。
    “好像是野营？”
    一连串下来，面试官自己都懵逼了。
    大叔哈哈大笑。
    宁小凡三人也大笑。
    的确是有点本事，跟朋友出去野营，让他这一顿神问题，最后问成两个同志了。
    没点本事还真不行。
    王睿零竖起大拇指：“服了，真服了。”
    大叔接过一个号码牌，飞身踏上电梯，朝八楼去了。
    看着几十层的电梯，宁小凡还真是汗颜。
    这真是千军万马走钢丝，成千上万人最终筛选出来洗底之王。
    秦不三本来说还要再往上瞧瞧，可宁小凡突然接到李白岩电话，问他到哪了，要来的话就赶紧来顶层见，有要事。
    三人便直接上了电梯，朝顶层而去。
    “李导！马导！”
    一拉开电梯门，李白岩和马俊涛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电梯前。
    “宁少！王少！秦少！”
    三人分别握了握手，然后落座。
    “现在这事怎么样了？”
    “唉，不太好办。”
    李白岩一向不抽烟的，现在指尖也夹着根烟杆，看来是最近真的被愁到了。
    “案情我了解了，不过也不能这么办事吧，大家脑子又没都拴在一起，情节撞车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是相差了二十年！”
    王睿零道。
    “王少，现在是这样，案情不复杂，但水军很复杂。”
    马俊涛弹了弹烟灰，又深深吸了一口：
    “你也知道，大唐影视一向是以不出则已一出惊人的理念运作的，每年哪怕只做一部，都必须是全球顶级的爆款。现在不光是动了很多资本家的蛋糕，还有一些老牌霸主的地位。一旦大唐倒了，他们是最开心的。”
    “本来风口浪尖，就有很多水军坐船打仗，拿钱发帖，拼了命的抹黑。内容抹黑不了，就从剧方和主演们下手，没有实锤就编出实锤，然后人云亦云。娱乐圈那点事本身就是说不得的，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现在出了这种事，不知道多少水军铺天盖地涌现过来，不说别人，我和李导最近又爆出了潜规则女演员的重磅新闻，据说连名单都被po出来了……”
    马俊涛说到这里也是无奈的一笑。
    宁小凡没有说话，只是问李白岩要了根烟默默的吸着。
    娱乐圈水很深，不假。
    也有很多臭鱼烂虾败坏名声，但并不见得这里都不是好人。
    只是现在在消费者的印象里，这里就是一个染缸，谁干干净净进来都甭想干干净净出去，导演就是好色的，演员就是下贱的。
    不说别人，宁小凡自己都被爆出来被某知名同志导演临幸的丑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宁少，案子不复杂，但现在大家都被染黑了，洗底也只会被人说是强行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