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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篇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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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门家三兄弟之軼事》
    第41章
    岁月不留人,时间过得相当快。剩下在南门家的两兄弟变了许多。
    转眼间,成绩表派了。由于南门望天天顾念么弟的关係,上学年度的成绩不但跌出三甲之外,排名更是直接飞到13名,令全班以及教导他的老师们都用关心的目光射向他,便是连班主任也忍不住问:「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国家文化着重家庭教育,高中派成绩表也必须监护人陪同领取。南门希看着这样的成绩也满愕然的,许多科目明明取得90分以上,数学和化学更是破天荒的100分,只是某些科目的分数竟然浮游在合格边缘上,真是让人奇怪。
    物理,这一科南门望不可能战败。文学,也绝不会这么低分吧。
    在回家的路上,南门希轻摸着二弟的头说:「乖喔,弟弟,下次拿更高分吧!」
    南门望眼睛撇向上方,前额的头发因为南门希的抚摸而盪啊盪,不太舒服。
    为什么南门雅这么喜欢被大哥摸头呢?他真是搞不懂。
    而大哥……怎么会常常摸他的头呢?
    他的头发可不是那火烈的鲜红。
    南门望丁点儿也不在乎成绩表,因为考试的最后两天他想念南门雅想得发疯了,忽然想做点坏事,乾脆只在考卷上填了一半。他甚至还为自己难得的低分而沾沾自喜。
    天生聪明的人总是如此。学业上从没试过碰钉,对「长年第一」这种荣耀自然不会珍惜。
    乘车的时候,南门望看见了一个红发的孩子。他鑽过人群看清楚,那是一个绑着可爱辫子的红发女孩,她正坐在椅上看书,神情快活。南门望不禁定神看着这个女孩子,白里透红的脸孔也跟南门雅有点相像。
    他忽然想起,以前他总觉得南门雅是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南门雅虽然长得比较矮小,但一看便知道是男孩吧。
    下一年圣诞节,南门雅有15岁了,该拔高了,长得够高了,肯定颇有男子气。
    倚在栏杆旁边的南门望安静地思索着,没有发现站在他身后的南门希,也把整副心神放在女孩的那头亮丽红发上,神色惘然,眼眶有点湿润。当南门望转过身时,南门希才略显笨拙地看向窗外的青青树木,顿了一顿,又忍不住擦擦鼻子。
    这对兄弟总是这样。在南门雅离开之后,一旦看到红色头发的小孩,他们必会驻足观看许久。
    然而,相较起被罪疚感深深困扰着的南门希,南门望越来越能用平静的心态看待。
    为什么两人会有这么不同的区别呢?南门望也不知道。
    春天过去,夏天来临,整个家都热得要命。南门希早早就起了床,在客厅开了最适温度的冷气,让二弟等下子起床不会因为冷气太冻而着凉。简单弄了个冰凉的蔬菜沙拉包捲配奶茶后,南门望终于揉着眼睛醒来,南门希立即笑瞇瞇地说:「弟弟,早安哟。」
    南门望迟滞了好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大哥早。」
    听了半年,他始终无法习惯「弟弟」这个称呼,根本比不上以前的那声「小望」。
    当他这么想,却又会觉得:也许,最初最初的叫法,像狗儿般的声音,跟「雅雅」相对的──「望望」,才是南门希最亲近的叫法吧。除了南门雅,大哥偶尔会对小叔南门铭叫声「铭铭」,唸上来很亲切。
    他实在不喜欢「弟弟」这种越来越疏远的叫法。
    有时候,他又会疑惑:要是南门雅回来了,大哥会不会换称呼呢?是「雅雅」还是「弟弟」、或是「小弟」、「么弟」、「三弟」?
    少了喜欢吵闹的南门雅,只剩健谈的南门希和文静的南门望,早晨时份便变得相当清闲,屋子里播放的都是电视机的新闻报道声和南门希的几句新闻评价,倒也舒适安乐。
    时间又到了。南门希和南门望一同往学校领取下学期成绩表,南门望不负眾望,全级第一。
    「弟弟果然是最聪明的,大哥带你去吃好的!想吃什么?」
    这回南门希高兴地反覆看着成绩表,为里面的很多100分骄傲不已。保送绝对不成问题,便是把二弟推到高考的战场上跟别人拚个你死我活的,二弟也必然是大赢家,可以进最好的大学唸书。
    大学,传说中的大学生活,是早早出来工作的南门希从未经歷过的。
    南门希快乐地哼着歌,根本是兴奋过头了;原本不把成绩放上心的南门望看见大哥的模样,忽然被感染了这高涨的情绪,笑了笑。
    下一年高三,继续加油吧。
    等到自己变成大学生,南门雅也会成为忙碌的高中生了吧……
    很快,暑假到了。
    南门望无视大哥秘密寻找南门雅的各种大小动作,不敲门就衝入房间,说:「我要做兼职了。」
    南门希原本又在翻阅爸爸寄回来的信件,看见二弟愕了一愕,倒也是不慌不忙地放下书信,睁大两眼道:「为什么要做兼职?家里还有钱,我也加薪了,别担心……」
    「只不过是为了赚取人生经验罢了,暑假太长也很无聊。」
    「可是你要升高三……」
    「大哥,那些课程对我来说不难,即使少了个暑假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南门望来到书桌旁边,一点也不避忌便把桌上的信逕自捧起,飞快地翻了翻。
    这一叠叠的信,从爸爸失踪的那年起便定期寄过来了,信封上写着「南门希收」──这么多年来,爸爸和大哥一直都有信件联络。一直负责开信箱的南门望见过这种信封许多遍,但从没过问,亦从没拆开,每一次就这么把信交给了大哥。
    在南门雅退学之后,南门希总算把这些信全盘端出给二弟看,不过南门望怎么看都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爸爸是个平淡的人。简短的信件里,往往只有一些简单的问候。偶尔他去了新地方工作,他便会叙述他所看见的美丽风景与特色建筑,还会寄来一些照片。
    这一年却有些不同。信多了,而且总会提及南门雅。
    「雅来了我现时居住的地方。不必担心,只是他有点怕生。」这是一月初收到的信。
    「雅依然不太能适应这里的环境,英文授课对他来说似乎有点勉强,不过他很努力。他交了朋友,有外国人,也有华人,生活尚算不错。」这是四月中收到的信。
    「雅的英文比从前进步了,不过中文授课才更适合他,我正在为他挑选新学校。我打算带雅去美国度假,假期只有短短五天,希望他能够玩得开心。」这是今个月收到的信。
    放下信件,南门望撇眼过去桌面的另一边,那是一本旅游杂志;电脑萤幕是大咧咧的msn闪烁,下方工作列下隐藏了一个写着「美国另类旅游好去处」的网页。
    南门希依然跟职业演员没分别,好像个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搜寻资料的贫穷旅行者般。
    还能说什么呢?他们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不知所在的弟弟,但他也无法阻止南门希的行为。
    旅游杂志正打开着,映入美国加州迪士尼乐园的照片,一个充满梦想与欢乐的乐园。上面绘画出亲密的父母与子女,让人禁不住想像爸爸也带着南门雅来到那里畅游一番,鲜丽的红发随着过山车的衝飞而起舞,举起双手兴奋大叫;或是坐上摩天轮安静地观看整个乐园的景色,绕着二郎腿咬块饼……这必定是很幸福的事吧。
    这种幻想,是毫无意义的望梅止渴。
    到底大哥对小雅的感情是怎样的?喜欢吗?是思念?还是……仍然被几次伤害么弟的罪恶感紧紧环抱着?到底是什么,驱使南门希对南门雅如此执着?
    猜不透。或者,换作南门望离家出走的话,南门希也会是相同的反应吧。
    因此,南门望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大哥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不作打扰。
    暑期打工的事就这样在南门望的预想中悄悄进行了。
    他去一间书店打工。除了货仓的搬抬工作要注意安全之外,馀下的时间则整理书架、拿着扫子拍拍尘、帮助客人寻找书本,还算悠间。这会儿南门望算是初踏出社会,被老闆小骂过几次,又要看着客人的脸色办事,感觉颇为新鲜,学到了不少东西。
    当晚他领到第一份薪水后,便暂时辞掉家庭煮夫一职,邀请自家大哥去吃寿司。南门希还傻愣愣的,不知道这个总爱冷言冷语的毒舌二弟怎么会这么好心,竟然笑着说要请客。花了半晚的时间,南门希才知道了南门望打工的事:「耶?你真的打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暪着我啊!」
    可是当南门望咬着玉子寿司笑得很满足,南门希唯有奉陪到底,挑起双筷大快朵颐了。
    暑假末了,南门望不得不收拾心情,离开书店,准备他来年的高考。到银行打印了户口存摺,这一个多月赚来的钱不多,拿来唸大学的一学期也不足够。
    不过……
    「大学吗?」南门望摸着袋子走出银行,有点迷惑。
    虽然唸大学是必然的事,不过要唸哪个专业,南门望却毫无头绪。
    奶奶那边自然最希望他读医,这是赚钱多、名声又好的职业,但南门望绝对没有兴趣。看着每日不同的夕阳,他不禁想:如果是小雅,会觉得他适合读什么呢?如果是小雅,将来会唸什么学系?
    如果大哥当年还有继续唸书上大学,今日又会是怎个模样呢……
    终于,上学的季节又再来临,久违的秋天来了。南门望还清楚记得去年秋天所发生的事:由于温室效应的关係,即使迎来了换季的10月,南门雅还是穿着夏季的短衫短裤,在家里粗鲁地张着双脚,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南门雅有条深棕色的短裤,裤的两侧布料都开了个缺口,非常清凉,不过一旦坐姿不好,就会把半个屁股都露出来。他就是那么我行我素的小霸王,那野性却也可爱的模样,现在回想,居然觉得勾魂。
    他们的第一次做爱,就是在这沙发上……南门望坐在沙发上,再次想起曾经自己摸着南门雅细嫩的男根,看着他明明受不了却又偏要逞强的表情,南门望觉得好笑不已,同时,生起征服了什么似的感觉。
    也对。不管自己的行为有多卑劣,甚至在最后更强暴了南门雅,可是他怎么也否认不了他对南门雅抱持着某种欲望:是肉体的,是具有精神侵略性的,或者是更深的……
    看着秋天的景色,回想那彷如昨日的身体相依,让他既心痛、又愧疚、更是沉溺。
    这大概并不是所谓的爱恋味道。不过,他曾经因为能够像小时候那样,再度拥着那红发的男孩睡觉而满心欢喜过。
    明明他们的关係变得如此扭曲,他却依然想要抓紧。
    果然是大罪吧。
    在这个季节,这个家里,南门雅的房间,南门望一边打扫,一边忍不住不断追忆着。
    现在怎么也不要紧了。
    无论是单纯的兄弟关係、背弃道德的肉体依恋、足以紧扣两人的爱情、还是其他的──
    只要回来就好。
    ※※※※※※
    11月初,秋高气爽,儼然是猪朋狗友聚在一块儿的好日子。
    南门希的公司福利不错,一间甚具名气的大企业的子公司,很休间地有员工欢乐聚餐,时间是星期六。
    打定铁算盘要跟弟弟在一起的南门希,便跟南门望有了以下的一番对话。
    「弟弟,跟我去吧?我们可以带家属一起去的!不要一个人留在家里哦?」
    「我不要。」
    「为什么?是免费的自助餐哦,你可以吃很多东西呢!上一年连龙虾都有,当然少不了你喜欢的蛋糕,很棒的!」
    「大哥,我不是你,我对于跟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聊天卖笑毫无兴趣,难道你要我像男公关一样,只为了吃一顿自助餐就要跟你的同事交际吗?我不干,那种经验一次就嫌多了。」
    「……啊?你是说好几年前我在酒吧兼职的事吗?嘻,别介意了,酒吧的人说话会比较开放啊!而且你是千真万确的大美人哦!」
    这句话大幅度提升了南门望的反抗意欲,结果南门希只好一个人去了──不,他劝说失败后嘴里还喃喃说:「我拿了票啊……呜,只好跟素丹去了……」题外话,素丹是南门希最近刚结交的新女朋友。
    好像,即使到了现在,南门希还是过着那种在家里表现很乖、在外放荡风流的生活。
    「啊哈。大哥,那你就跟你的女朋友尽情去玩吧,不需要有个弟弟在旁边当电灯泡吧?我也没兴趣应酬你的女朋友。」
    南门望本来只是打算像平时那般讽刺一句,可是声音却不自觉地放大了,那隐隐怀着的敌意话句在客厅里显得十分响亮,连南门望都自觉说得太超过了。然而,站在饭桌那边的南门希却立即收起了那副小委屈的表情,凝神看着那个坐在沙发、有点心不在焉地把视线瞟至电视新闻报道的二弟,看了许久。
    他张了唇,似是想说些什么话,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等到听到南门希返回房间的脚步声,南门望才幽幽地瞇起双眼,注视大哥刚才站立的位置:已经走了。不知何时绷紧起的肩膀,好不容易才得以放松;在双肩塌下来的那一刻,南门望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紧张过。
    到底在紧张什么了?南门望有点困惑地搔搔脸。
    应该,是讨厌心底的感觉被发现吧?
    ※※※※※※
    大哥去了公司聚餐,晚点儿还要跟同事玩足大半天;么弟跟随父亲离开后,至今依然下落不明,只能从信件中得知他又转校了。
    虽然是让人欢喜的週末,但家中没人,南门望也没有能够一块儿玩的朋友。
    外面风和日丽,秋天的太阳相当温暖怡人。南门望刚做完数学习作,看见一缕光束从窗外斜射到手边的书本上,不禁心中一热。虽然他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是偶尔出外也不错。
    幻想着阳光洒到身上,暖意便会包裹着整个身体,南门望不禁带着微笑换上便服,套件细薄的绿色绒毛背心便离开了家。
    一个人逛街,倒也悠间愜意。
    没有买菜、买日常用品的家务事束缚,想到大哥很晚才回家,他便走到高铁站,仰头看看那个对他而言有些复杂的路线图。
    每次新年,他们三兄弟都会捧着几袋大桔来到这里搭车,在国内好几个城市穿梭。有些地名常常听闻,说那是远离俗世的桃园,风景幽美宜人,可他去过几次,风景没怎么看,看的都是亲戚的脸。
    看看钱包,无须多想,他购票登上高铁,舒舒服服地找了个好位置坐下来。当引擎啟动,列车离开车站,阳光霎时泻到大腿上。
    南门望忍不住漏出一线笑意,斜枕在椅背上,眺望窗外的美好景色。
    一个多小时后,他在第三个齐明市站下了车,目光所及,尽是陌生的景緻。齐明市原本便是发展中的城市,许多土地仍未开发,交通不便,却正因如此,四处均是亮眼的柔绿色树木野草,被人们称为退休后的隐居胜地,也是一些绿色旅游团的选择。
    南门望买了块三明治当作午餐,离开高铁站边走边吃,很快便觉得双脚疲累,前方的路却还是那么直,彷似没有尽头。这时发现公车站,又有车辆慢慢驶过,他便坐了上去继续今日的小旅游。
    越过一幢幢矮小的白色建筑物后,前方的车辆逐渐消失,眼前划出了一片绿色的树木,让人感到相当舒服。老是为学业、家务琐事、兄弟三人的关係和那个病所劳心,这回南门望看见这美好景色,心里着实有难以说出的欣喜与感动。
    毕竟,他有血友病、不知道何时会发作的血友病……他一直不敢参加学校的远足旅行,总是留在学校、家里或是绕着熟识的社区走。
    眼前的称不上是美好的野外风光,不过是公路旁边一堆随意生长的植物而已,可是南门望依然感到非常愉快。即使隔着窗子,鼻子也像是嗅到了绿叶的香甜气息。
    过去,他一直不喜欢出外呢……
    公车渐渐行到山上,那早已是南门望认不出的地方,稀疏的住宅散佈在森绿色的山区间,即使有行人路也看不见几隻人影,而且山路狭窄,颇有点荒凉味道。乘客们一个接一个下车,又随着车子引擎的起动而消失在后头。
    车子已行驶了将近一小时,下午的太阳开始往西移;云变得厚了,茂密的枝叶也挡住了阳光,山区宛如被一片大黑影所遮罩住。南门望环视车厢,除了他自己和司机,就只剩下后座的一名黄发青年了。
    南门望从未单独出远门,这下子也有点失措了,他有没有跑得太远了?他没有手提电话,更歪谈地图了,口袋里只有钱包。
    要是迫不得已要在山区的旅馆过一晚,应该还不成问题吧,反正明天是週日。
    不过,要是自己突然流血了怎么办?想到此处,南门望心中隐现不安想下车,然而当公车徐徐停站,窗外看不见其他房屋,只有一间略为古旧的大医院,墙壁都颓成灰色,玻璃大门隐隐透出黄色的灯光,在将要入夜的时份显得特别阴森。没有人下车,也没有人上车,南门望只好乖乖坐回原位,心里暗地焦躁。
    公车又再开动了,缓缓地在旋转型的斜坡向上爬行,太阳也真的开始西沉向远方城市那边,斜阳橙光散开,带着几分凉意。南门望摸了摸手錶,他已经跑出来四个小时了,现在折返回家应该过了晚饭时间吧。
    时间过得很慢,南门望彷彿又坐了半个小时才等到车子停下来,让他惊讶的是他已经抵达总站了。
    总站是水仙岭。
    幸好不是荒山野岭。车子似乎是鑽进了山区内部的小社区,这里也有点儿像条小村庄,放眼过去尽是矮小而稀疏的水泥房屋,没有商场,也没有其他比较大型的建筑。应该是未被开发的区域吧?想来这里如此偏僻,人流太少,政府也无意扩展这里吧。
    后座的黄发男子挽着绿色的背囊,瞟了南门望一眼便逕自下车,流星大步离去。南门望发觉上层没有乘客,此刻也只好跟着下车,回到地面。
    果然,还是晕车了。
    南门望唇色青白地站在原地一阵子,稍稍休息了才打量四週。虽然这里是公车站,但这儿狭窄得只能容纳两、三辆车子而已,晃到竖立身旁的公车牌子看看,原来只有刚才那路车才能到达水仙岭。当南门望细看牌上的说明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有回程的车,尾班车已经在半小时之前跑掉了。
    这里有没有计程车?那可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了。他皱起清秀的眉,看了看左方的行人大道,那是刚才黄发青年离去的方向。
    现在还是先找个商店借部电话,通知大哥一声吧。凭大哥的人缘,立即叫辆大车子载他回家也绝对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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