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说来也莫名其妙,自从那次在新生典礼上,江昕匀的那句,“同学你有事吗?”完全的踩中了何茗涵的地雷,更别提之后又因为她的擅自脱队,也不小心惹火了林老师,採取杀鸡敬猴的方式,林老师狠狠的当着全班的面,修理了何茗涵一次,吓得新生们,全都变得服服贴贴,不敢造次
当然这笔帐,何茗涵也顺带的就记在江昕匀身上,整整一年,每当江昕匀从眼前经过,何茗涵的眼神就变得非常有杀气,恶狠狠的一直瞪着她,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中,才收回那凌厉的脸,对于此情形,一直都跟何茗涵很要好的林惠,从一开始的困惑不解,到现在早已见怪不怪,但有时候还是不得不去佩服一下,何茗涵的毅力
“小涵,都已经一年了耶,怎么你的怒气还没消掉阿?”在何茗涵又收回那杀气的脸时,林慧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问题
何茗涵愣了一下,随即又皱起眉头“这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区区一年,怎可能就化解”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们之间到底有甚么仇啊?明明平常也都不会有交集,不过偶尔在走廊会遇到而已,不是吗?难道是一年级的那次吗?不会吧,虽然你被班导罚了爱校服务,但也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
听到林慧这么说,何茗涵陷入更大的问号了,仔细地想了想,好像自己真的不至于为了那一点都快记不得的小事,而如此仇视江昕匀,但却又好像不能就这么算了,何茗涵纠结了,低下头来,不断的思考这个问题
林慧摇了摇头,每当何茗涵提到江昕匀时,总是会变得特别奇怪,像这样一个人低下头在那边自言自语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林慧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很果断地丢下她,自个儿去找别人聊天找乐子了
“好了好了,还吵,都上课鐘响了是没听到是吗?”直到班导威严的声音传来后,何茗涵吓了一跳,才从那不断轮回的问题中清醒过来
林老师环顾了班上一下,清清喉咙又开口道“升上二年级,比一年级还不如,浮浮躁躁的,看来你们对于啦啦队比赛已经很有想法了”
听到啦啦队比赛,全班都来了精神,兴高彩烈的讨论起来,眼看班上又要开始躁动,林老师赶紧制止了学生“我知道你们都很兴奋,但这边有几点规矩要注意一下,第一、这次校方将啦啦队比赛时间改在校庆当天,第二、啦啦队比赛一律不准去向外面租借衣服,第三、啦啦队的歌曲,就只有校方规定的三首可以择一,以上三个规定,有人有问题吗?”
一听到不能租借衣服,讲台下的学生又开始要骚动起来了,开甚么玩笑,啦啦队比赛当然就是要看那些女生穿短裙挑舞的啊!底下的男同学互相使眼色,想要抗议这个规定,但这些早就看在林老师眼里,稍微顿了一下,立刻又转移的重心“既然都没有问题,那现在就来选负责人吧”很明显的睁眼说瞎话,但一听到要选负责人,全班又陷入沉默,毕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实在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帮忙,每个人头都低低的,就怕被老师指派
但不幸的,总是聒噪成性的林惠,就这么莫名的对上林老师的视线,于是,在老师诡异的笑容,林惠就这样成了啦啦队的负责人
林老师会选上林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班上,有舞蹈底子的人又活泼的人除了林惠,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万幸的是,班上的同学,都还算是配合这个活动,而林慧也很认真的编舞,就这样,三个星期过去了,眼看再过四天就是啦啦队比赛,每个人也都收起嘻笑的态度,开始绷紧神经的练习,而今天,恰巧练习的状况不佳,心急的林惠,一狠心下来,硬是把全班多留了一个小时练习
等到练习结束离开学校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后,何茗涵就往另一边走回家了,兴许是真的练到疲累了,何茗涵想也没多想的,就往离家里比较近的小路走,这条小路,平常是他连靠近都不愿靠近的地方,毕竟长长的巷弄,只有几盏路灯,看起来怪阴森的,所以胆子极小的她,寧愿绕远路也不想靠近这边
拖着疲累的身躯,何茗涵完全呈现痴呆状,缓缓地走入小路,现在的她只想赶快回家洗澡躺在床上,走进巷子中间时,远远就听到了争执声,何茗涵抬起头一看,发现远方有两道人影,看起来像是一男一女不知道在吵甚么,怕麻烦的她原本想绕路走,但现在都走到一半了,再回头的话岂不是更累,稍微挣扎了一下,何茗涵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大不了头低低的赶快通过就好
“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次的机会,我从国中就那么喜欢你了”
“放手”
“至少给我个理由,我到底哪里做不好了?我愿意去改,昕匀,你跟我说,只要你说出口,我一定会做到的”
直到走近之后,那对男女的对话才飘进何茗涵的耳里,熟悉的声音让何茗涵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个昕匀,就是让她纠结半天的江昕匀,只见江昕匀脸色不耐地盯着眼前的男孩,似乎还没发现一旁的何茗涵
江昕匀的手腕被那男生死死握住,根本想走都不能走,已经在这边耗掉半小时,她的耐心也用完了,整整半小时,那男的都在重复一样的问题,从一开始的生气质问到现在苦苦哀求,江昕匀不懂的是,怎么有人可以这么有毅力又如此不要脸,正当江昕匀烦恼该怎么摆脱这男生,倏然的,一道清亮的女声介入
“江昕匀,你妈妈说,七点前没看到你进家门,你这个月就没有零用钱了,你还有20分鐘可以奔跑回家,还愣在这边干甚么”
“甚么?”似乎是听到太过荒唐的事情,江昕匀呆住地盯着那个女生,她认得她,是饮料店的女儿,那个呆呆的何茗涵,正插着腰指着她的脸
身旁的男同学,似乎是被吓到了,手立刻就松开了,何茗涵逮住这个机会,迅速的握住她的手腕,衝着那个男同学一笑“同学抱歉啦,我就和这傢伙先离开了,毕竟如果她被没收零用钱,那她欠我的钱,就没办法还了,你说是吧?哈哈哈”说完,不待别人反应完,就逕直地拉着江昕匀往前走
直到通过了小路后,何茗涵立刻就松开了手,回过头来,对着呆滞的江昕匀,霹靂啪啦的就说出“阿,你是不知道那条小路很危险是吗?平常晚上都不会有人经过,又那么黑,一个女生在那边是不会害怕吗?遇到那种死猪哥,你竟然还敢跟他在那边讲事情,是没长脑袋还是甚么的?今天如果不是我刚好经过,你有想过你会怎样吗?靠,我干嘛跟你说那么多,自己以后注意一点啦,我要先回家了,再见”说完气呼呼地转头就走
留在原地的江昕匀,看着何茗涵的背影逐渐走远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应该要道个谢,虽然她也觉得蛮莫名其妙的,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跑起来
“欸,那个,刚刚谢谢你了”跑到何茗涵旁边,江昕匀说着
“干…干嘛啦,这点小事,不用道谢的”意外的,何茗涵竟然结结巴巴的,看起来就像不知所措的孩子,江昕匀还注意到,何茗涵的耳朵红了起来,被她样子逗乐了江昕匀,轻轻地笑了出来,放慢了步调,和何茗涵并肩走在一起
“你你你,笑甚么笑,还有干嘛一直跟着我”故作凶狠的,何茗涵粗声的说着
“没事不能笑吗?还有,我家就是往这个方向的,我没有跟着你好吗”不疾不徐的,江昕匀从容地回着她
被堵得无话可说的何茗涵,只好闭起嘴巴,低着头,快步地前进,心里倒是又偷偷在江昕匀身上添了一笔债
月光肆意的撒在两人身上,昏暗的街道,留下两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