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今天是阿顾还是阿盼
梁凉出了大门后脚步没停,她在路人的侧目中,一路拉着顾盼走到了ktv门口,被冷风一吹她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小脑虎装。
梁凉手一放打算解除和顾盼私奔到月球的状态,没想下一刻顾盼却反握住她的手,梁凉一顿,抬头看她,可顾副理一脸的若无其事,梁小脑虎举高她俩牵着的手,在心中发出了灵魂拷问:
excuseme?
顾副理脸不红气不喘开了金口:
「不用对我不好意思。」
到底是谁对谁不好意思了!
梁凉又想骂脏话,幸而一阵寒风吹来,稍稍唤回了她的理智,她俩的奇装异服犹如聚光灯,站在门口就是活招牌,梁凉有点尷尬地侧过身子,而后背后却是一暖,梁凉回过神,发现肩上不知何时已然披上了顾盼的披风。
她扭头见顾副理朝她笑得温柔,那笑容再加上披披风两件套,肯定能迷的无知小妹妹心跳破百。
但是梁凉不是无知小妹妹,她是被风吹得膝盖痛的老阿姨。
「外面很冷,小心着凉了。」
顾盼的嗓音很轻,许是喝了不少酒,她的目光有些迷濛,顾盼像是透过她看着谁,顿了几许,顾盼突然朝她伸了手,梁凉不及躲闪,顾盼的手已然落在她鼻头,轻轻地点了两下,顾副理笑瞇了眼,语气昂扬:
「你总是照顾不好自己,看吧,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啊。
梁凉视线一滞,她发现,顾盼好像把她认成了别的什么人,短短一句话,梁凉已经在脑海里拼凑出一齣狗血大剧,像是白月光啊,情场失意啊,替身啊,跟她妈最爱看的八点党有那么一点像。
「车祸失忆是什么东西?」
冷不防的一句话打断了梁凉的思绪,梁小脑虎肝颤了下,抬起头见顾副理双手抱胸,背靠墙望着她,那眼眸冷静清透,全然没了方才那醉酒的状态。
不过眨眼的功夫,顾盼犹如换了个人般,一瞬令梁凉背脊发凉。
副理!居然没醉!那她刚刚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就都被顾盼听去了?
梁凉忐忑地在上司审视的目光中吞了口口水,最后她搓了搓手,憋出了一句话:
「我在想之后的企划。」
然而顾盼定定地看着她,嘴角一勾,轻轻吐出两个字:
「骗子。」
话落顾盼顿了顿,似是有些不适地揉揉太阳穴续道:
「你这人巴不得下班就跟公司切八段,怎么可能在下班时间想企划?」
……怎么办,顾盼说得好有道理,梁凉发现自己没办法反驳。
可梁凉安静了,顾盼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悠悠续道:
「喔,你好像还想了,顾盼会不会被情所伤,分裂出两个人格,一个是阿顾,一个是阿盼,阿顾开朗幽默被所有人喜欢,阿盼冷血薄情,愿为一人负天下人......」
梁凉在那刻感受到了血液倒流的感觉,靠,好丢人!
她一个激动又捂了顾盼的嘴,然后在顾盼淡淡的视线下放开了手,梁凉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双手交握,尷尬扬声:
「副理我错了,我不该随便脑补你的人设。」
顾盼望着她没说话,梁社畜担忧着自己是不是要被碎尸万段了,顾副理走近了她,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顎,略低首望进她眼底,发了话:
「怕什么呢?其实我比较想知道,你比较喜欢阿顾,还是阿盼?」
时间彷彿在那剎静止了,梁凉屏住了呼吸,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被顾盼问来居然不违和,只差那么一秒,梁凉几乎就要顺着回答的时候,一台垃圾车开过门口,给爱丽丝的悠扬旋律鑽了进来,打破了两人间的僵局。
顾盼霍地放开了梁凉,有些痛苦地揉了脑袋,呻吟出声:
「梁凉你是真的有病吧,现在哪个成年人听到垃圾车的音乐还会在心里跟着哼的?」
梁社畜默了,她轻咳一声,顺势转移话题:
「副理你还好吧?酒醒了吗?」
闻言顾盼扫了她一眼,冷呵一声后说:
「你要是没在心里想『好想赶快把副理这煞星送回家』,你的关心会更有说服力。」
梁凉仰天,她这人就是!错在太实诚!心里太藏不住话!
好在顾盼也没为难她,她凉凉续道:
「不太好,酒没醒,我现在能跟你说话全靠意志力。」
梁凉恍然,副理这特异功能她是听过的,收录在那三十个小秘闻中,据说顾盼不管喝了多少酒,总是能保持理智,在一群醉鬼中将一切安排妥当,还能在醉酒状态修改企划案,突破瓶颈,堪称是李白般的存在。
梁凉抬起头,覷见顾盼盯着她的眼神,活像要把她吞了,梁凉有些抖,试探地开口:
「副理,不如我帮你叫车回家吧?」
顾盼扬起一边眉,似是对这答案很不满意:
「叫车回家?梁凉,刚刚是谁说要带我回家的,你没听过食言而肥吗?」
没事,要是副理肯自己回家,她愿意大吃三斤谎话,再胖五公斤。
梁社畜的真心话一个没注意又溜了出来,顾副理的脸色一变,彷彿能吃人;梁凉仔细一想,要是真的跟顾盼回家了,以顾盼的积极度,梁凉觉得顾盼和她,得死一个才能了事。
于是梁凉挣扎了一下,好宝宝似的举起手道:
「副理,我能不能不跟你回家。」
她话一出,顾盼的嘴角就耷拉了下来,顾副理冷哼一声说:
「我家是龙潭虎穴吗?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去。」
梁凉被顾盼一扫,摸摸脖子呵呵笑了笑,心想她愿意倒贴出售这个机会,然而梁凉马上就掐断了自己这个想法,梁社畜偷偷地抬头看了顾盼一眼,见顾盼好像没生气,她小小松了口气。
顾副理神色莫测地望着她,轻飘飘地开了口:
「也是可以不去我家。」
梁凉讶异抬头,顾盼迎上她的目光,笑笑说:
「我们去海边。」
……淦,在十月冷天去黑漆漆的海边,是要被海风sendtreepay吗?顾盼根本就是个疯子。
梁凉惊疑不定地望着顾盼,可顾副理不像在开玩笑,她自顾自地说:
「我车子停在附近,你没喝酒,开车带我去。」
那话说得理所当然,没有要商量的意思,梁凉一张嘴就想拒绝,顾盼却先一步截断她的话头,一抬眼皮,凉凉地道:
「你说我是疯子,但是疯子可以在下礼拜把你调到她旁边坐,让你被所有人讨论,阿顾不会这么做,但是你猜,阿盼会不会这么做?」
梁凉静默,她看着波澜不惊的顾盼,一种被威胁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大家总说,不要惹醉酒的顾盼,只因喝了酒的顾盼,作风比平时更直接大胆,平常八面玲瓏不轻易得罪人的顾盼,酒后说话很直接,做事很任性,还有那么点不择手段。
梁凉为之做了个总结,酒后的顾副理,智商会升高,情商会降低。
而现在情绪控管不太好的顾副理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梁凉在那刻直接泪目了,早知道她就不要把顾盼带出来了!
她还担心顾盼被同事们生吞呢,现在要被活剥了的人是她才对啊。
她和顾盼对视半晌,梁凉终是绷不住,她哭嚎地吼出声:
「但是副理,我开车技术很烂啊!一个不小心会把车子开成碰碰车的!」
很久以前,在她刚拿到驾照的时候,有谁说过,坐她开的车,要随身携带遗书。
两人间的沉默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顾盼看着她,突然笑了开,犹如三月春风过境,她说:
「是吗?那我们就把那段路当作是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吧,那也,挺浪漫的。」
梁凉愣了住,全世界大概只有顾盼会把马路三宝的危险驾驶詮释的那么浪漫,然而,最离谱的是,梁凉发现,自己居然不怎么排斥那荒谬的发言。
明明她没喝酒,怎么好像也醉得不轻?
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