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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他心思重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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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霜眸光一利,甩袖躲避开来,蹙着眉头看着他,请冷冷的眸子里难得带了些许从未有过的厌恶:“为各自体面,你回去吧。”
    不得不说,美人即便是动怒都夺人心魂,陈时清痴迷在了一瞬,回过神来只觉得悔的肠子都青了,该再仔细些的:“你听我讲,我只是一时糊涂……”
    两人僵持之时,并未注意到长街尽头有一辆官家马车行驶而来,车夫极为熟悉的敲了敲车壁喊了一声:“公子,要路过唐家府门了。”
    寒风将车帘吹的拂起,只瞧见车厢内一俊美男子正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听闻车夫所言,忽的便睁开了眸子,冷眸忽骤,他面上一如既往挂着吊儿郎当,慵懒的矜贵好似被刻进骨子里。
    他还未掀开车帘,就听外头车夫道:“嘿,巧了!”
    孟鹤之心微微一顿,掀开车帘往门口一瞧,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唐府石阶下的两人,他目光极精准的落在了唐霜面上,虽被油纸伞遮挡了娇面大半,但只瞧见她嘴角,孟鹤之神色忽一沉不禁端正了身子。
    这是生气了。
    他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陈时清,见他脸上有些许的不自然,孟鹤之眼底闪过些许疑惑。
    许是马车声惊觉到两人,陈时清先一步撇开了脸,怕叫人瞧见。
    唐霜只是嘴角掀了掀,划过些许冷然,此刻倒是知道要脸皮了,她转身便要往府里去,见她又要走,陈时清急了,上前便又想牵扯住她手腕,唐霜避闪不及眼瞧着就要被拉扯上。
    却听车夫“吁”了一声,马车竟忽就停下了。
    这动静惹来僵持的两人抬眸,唐霜与那双冷眸不期而撞在了一处。
    孟鹤之一如既往冷淡,只是避开的眸光略显几分仓促,眸光在陈时清执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眯了眯眼眸才看向唐霜问道:“可需帮衬?”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愣,尤其陈时清神色变了变,孟鹤之混不吝的脾性,满京城皆是,他可不想招惹这位。
    唐霜回过神来,冲着他莞尔一笑,微微躬身摇了摇头道:“多谢孟二公子。”
    她这笑嫣然,好似是这冰天雪地里独开的暗香。
    孟鹤之看了她一眼莞尔笑了笑,点了点头。
    但马车并未有要走的意思,唐霜了然,转身便往府里去,有外人在,陈时清虽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她离去。
    他冻的直打颤,却仍旧想维持体面,回身看向孟鹤之笑了笑,语气里带了些许暧昧道:“女儿家娇气,也是怪我,叫她心生不快。”
    孟鹤之略带几分玩味的看向他,轻轻笑了一声,而后抬手敲了敲车壁,车夫闻声,便扬鞭驾马奔驰而去。
    本还热闹的唐家门口,又只剩陈时清一人,他有些无奈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忽眸光一沉,后知后觉,看了眼远走的车马,又看了眼唐家,微微眯了眯眼眸,他怎不知,阿唔与他相识。
    下回见了,该好好告诫下她,他边想着边上了马车。
    车厢内,孟鹤之卸去一身纨绔,靠在车壁上,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指腹,眼眸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夫老江在外头道:“公子,可要老奴去查查?”
    孟鹤之回神,手搭在了窗台上,对着窗外长吁了一口气道:“不必了,今日本也是我闲来无事。”
    老江闻声撇了撇嘴,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诚实。
    也罢,今日两人也算是搭上话了。
    眼见着将要到府门前,老江忙提醒道:“二公子,将老奴备着的衣裳换了吧,您这一身酒气的,叫老爷撞见又该挨骂了!”
    孟鹤之眼底闪过几分厌恶,颇觉无趣的撑着下巴,满不在乎道:“老头子心情不好,倒也不管我身上是不是有酒气,是打是骂由得他挑。”
    老江闻声默了声,一时间无话可讲,只听见他嗟叹一声。
    孟鹤之将这嗟叹声听在耳里,神色未有太多变化,只是眼底闪现些许冷然,冷风拂面,将他的脸冻得僵硬,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初,须臾见他勾了勾唇,今日倒也不错,瞧见了菩萨。
    每每想起他眼里便带了光,嘴角的笑意一直延续到孟家府门前。
    唐霜对镜梳妆,又冬边替他卸去釵环边稀奇问道:“姑娘与孟二公子相识?奴婢怎不知道?”
    唐霜瞧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取下耳珰恹然道:“不大认识,只是在宴席上见过几面。”
    这事唐霜心里也有些诧异。
    又冬接过耳珰回道:“都说孟家二公子是个混不吝的纨绔子弟,今日一瞧倒也不像,若不是他搭救,姑娘今日也不知怎样脱身呢。”
    唐霜垂下眼眸,并未答话,孟鹤之的名声他也略有耳闻,实在算不得多好,也是为此,她才惊异不已。
    今日得他相助,唐霜心里却是颇有负担,好似平静的湖面泛起偏偏涟漪。
    她索性什么都别想,抬头道:“旁人的闲话,往后莫聊。”
    又冬撇了撇嘴应是,便见春织掀帘进来,见她手上拿着一沓子书册,又冬不禁惊咦:“这是甚?”
    春织将册子递给唐霜道:“姑娘及笄那日宴请宾客的名册,万管家让奴婢拿来给姑娘瞧瞧,若是有不想见的,便尽数划掉去,毕竟那日是姑娘的大日子,姑娘顺心便是顶大的事。”
    “万伯有心了。”唐霜拿起那名帖粗粗看了一眼,便见他眉头皱了皱。
    春织觉得不大对劲,凑上前去看了一眼,也是一愣,不禁纳罕,方管事做事怎这样不小心。
    “又冬,取笔来。”唐霜忽然道。
    又冬忙转身将笔取来递给了唐霜,唐霜接过,一刻也未思索便落了笔。
    春织瞪大了眼睛,眼瞧着自家姑娘在“陈时清”三字上一笔划去。
    虽惊骇于唐霜温温柔柔下的果决,回神一想又觉应当。
    只是却未想到,唐霜并未停笔,小手一挥,整个陈家都被她涂黑,其中还有陈老太爷。
    “姑娘,你这是?”
    唐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我的意思,万伯若觉得不妥,便让他来问我。”
    春织“欸”了一声,接过了唐霜手里的笔与花名册,正要离去,却见唐霜忽像是想起什么来,叫住了她。
    “对了,孟二公子可在册上?”唐霜开口问道。
    “奴婢瞧瞧!”说着便垂首翻阅,许久后才摇了摇头道:“没有。”
    她眸光一亮解释道:“奴婢想起来了,这孟二公子之前在旁人宴席上闹过不快,脾气又乖戾得叫人摸不准,近来京城宴请为保平安顺遂,大多已将他划出宴请之列了,倒也难怪万管事没写上他了。”
    唐霜蹙了蹙眉头多问了一句:“什么事?”
    一旁又冬闻声插话道:“这个奴婢知道,就半年前,孟二公子参加姜家的宴席,也不知怎的闹得很凶,手下没轻重将姜家小少爷险些打死了。听讲姜家人都告到了京兆府,孟大人花了一千罐钱,又登门致歉才将人保下来的。”
    唐霜听得发愣,眨了眨眼眸,险些也被这恶举惊吓到,她惯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些事她确实没听说过。
    她疑惑的看向春织,见她肯定的点了点头,唐霜便默了,虽不知缘由,但险些将人打死,确实有些不大像话了。
    春织凑上前问道:“那姑娘,孟二公子的名字奴婢是添还是不添?”
    唐霜思忖再三低声叹了口气道:“添吧,我瞧着他也不像不分场合之人,今日多亏了他,刚巧请他登门吃杯酒,也算是答谢他今日了。”
    第3章
    彼时万管事收到花名册时,瞧见陈家一栏被划掉倒是未见多少惊讶,算在意料之中,不过这事还须得与老爷商议。
    “姑娘的意思,老奴知晓了,只是这事须得老爷做主。”
    春织了然的点了点头:“是,那不碍事,只劳万管事传达下姑娘的意思就成。”
    万管事连连应是,转身便要走。
    “对了,这上头还需再加一人。”春织忽想起来道。
    万管事愣了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身取来毛笔道:“你讲,我来添。”
    “孟家二公子,孟鹤之。”
    万管事本要落笔的手顿了顿,还当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问道:“谁?”
    春织又重复一遍。
    万管事闻声不禁犯了难:“姑娘怎会与孟家二公子有交集,这位,可是个惹祸的主儿,老爷的意思是那日要顺遂,这才未添他进去。”
    春织点了点头,将今早的事原原本本全吐露出来,临了还道:“姑娘想趁此机会谢谢他。”
    万管事闻声不禁厌恶痛骂:“原还有这档子事,陈家少爷怎如此不知体统,还纠缠不休.....”
    顿了顿又点了点头道;“是该谢谢人家,只是.....”
    想起那位在京城中的风声,万管事不禁又有些犹豫,但见春织睁着一双大眼睛瞧着自己,他到底是落下了笔,翻阅到最后一页,添上“孟鹤之”三字。
    “姑娘的好日子,原该让她顺心如意。”写罢,万管事笑着道。
    话虽是这样说,只是心下确实祈祷那位不得空前来,孟家几辈子的书香世家,怎就出了这样个混不吝的。
    春织连连点头,欣然回了屋。
    万管事回身对着身边小厮道:“再添一道名帖,今夜便尽数散去。”
    那小厮接过请柬,瞧见那被抹黑的地方问道:“那陈家.....”
    万管事回神:“先留下,晚些时候问下老爷。”他顿了顿眉头不禁锁住又道:“老爷今日还未回来?”
    细算下来有两日了吧。
    那小厮道:“宫里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还未回,方才还遣人回来,今夜估摸着不回来用饭了,这事要不要与姑娘说一声?”
    万管事眉眼不禁闪过些许担忧,抿了抿唇道:“不必,姑娘这几日本就为着陈家的事烦心,都瞒着些吧。”
    “唉,小的明白。”那小厮闻声便埋头提笔。
    车夫紧赶慢赶,到底是没赶在天黑前抵达,眼瞧着孟家门口站着的管事,车夫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里犯了难。
    马车长吁一声停下,车夫对里头喊了一声:“公子,到了。”
    孟鹤之掀开车帘,眼神懒懒的瞥了一眼石阶上站着的许管事,他啧了啧嘴,真是不巧,又撂下帘子对着外头道:“老江,去别苑!”
    老江闻声一怔,有些难为,却仍旧扬起马鞭,门口许管事见状,抬步便挡在马前,对着孟鹤之道:“二公子,老夫人老爷都等着您的。”
    孟鹤之淡淡“哦”一声,习惯性的弯了弯眼尾,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对着许管事道:“那替我带声好。”
    回头脸便是一僵又看向老江:“走啊!还愣着甚!”
    许管事闻声便急了,上前夺过缰绳,拱手道:“公子别为难老奴,今日府上有喜事,劳您给些面子。”
    孟鹤之闻声挑眉,满眼的不在乎,明知故问道:“哦?什么好事?”
    许管事面色有些僵硬,偏偏这喜事是二公子心里最记恨的事,他方才一时情急也没顾忌道。
    孟鹤之轻嗤了一声,忽改了主意,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恶劣,他挑了挑眉头,掀帘便翻身下了马车,噎了一眼许管事道:“你说到倒也对,是该好好恭贺!”
    许管事见状,心下便是一紧,刚想劝说,便见孟鹤之已走的老远,方才下马车时,他便闻到了些淡淡酒意。
    “公子喝酒了?”许管事一脸惊恐的回身看向老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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