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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他心思重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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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沢看向了陆绻一眼,微微颔首,眼神冰凉至极,一眼便知是压着火气的,他见唐烟不走,俨然是有些失去耐心了。
    便又上前一步,唐霜从未见过邹沢这副模样,自己都有些惊惧,莫要说自己长姐了,忙挡在他跟前。
    邹沢皱眉看了眼唐霜,须臾轻吐了口气,忽自顾自解下自己大氅,而后略侧过身,便避开了唐霜,站在了唐烟跟前,只自顾自地替她系上大氅,下一刻便是环着她的肩头。
    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未讲,唐烟只是无措,被邹沢环着离去。
    邹沢将她抱上马车,便用车上厚厚的白虎皮毛的褥子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唐烟拉了拉邹沢的手,轻声说道:“我与他没什么的......”
    邹沢蹙眉,这才抬头看向她,眼里募的便染上了怒火,好似忍无可忍,他挑了挑的眉头问她:“你就如此想我?”
    这话倒是将唐烟问的一怔,有些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
    见她满脸疑惑,邹沢伸手便敲响了她的额头,警告似道:“回去再与你算账!”
    说罢车厢门便被“吱呀”一声关上,唐烟看着紧闭着车门,眨了眨眼眸,委屈忽就攀上了心头。
    众人本以为邹沢下马车后便要上马车离去,却不想他竟又折返,直直的朝着陆绻而来,唐霜心念不妙,生怕邹沢大打出手,忙挡在陆绻面前,想要规劝:“姐夫,你听我说......”
    邹沢却看了唐霜一眼道:“你也上车去,这里的事我会来处置。”
    邹沢看向陆绻道:“查到什么了?”
    这态度算得上心平气和,并无半分不悦,这反倒是让唐霜一怔,有些复杂的看了眼邹沢,她此刻心情复杂,也不知方才自己是不是将姐夫想的狭隘了。
    陆绻眯了眯眼睛,看了眼唐霜道:“查到唐缇踪迹了。”
    “当真!”唐霜回过神来,再也顾不得其他,忙追问道;“陆大哥,我兄长他如今在哪!”
    邹沢开口道;“不在京中?”
    他自回京后,便着手查探唐缇踪迹,这京城也就这么点大,就差没叫他翻出个底朝天来,就连皇宫后院他亦也查探过踪迹,却是毫无踪迹,那也就唯有那一个可能了,唐缇他不在京城之中。
    雪渐渐大了,陆绻微微倾了倾伞,点头道:“是。”
    “在哪?”邹沢问道。
    陆绻抿唇道:“我收到消息,在江南一带,具体在何处,暂时查探不到,只知十来天前,曾有叫姓唐的公子去江南的驿站歇过脚,与唐缇的样貌举止相差无异。”
    唐霜不禁有些惊诧,他不明白,唐缇为何要去江南那样远的地方。
    “那他现在可好?”唐霜开口问道。
    陆绻闻声眼眸闪了闪,须臾道:“既寻到了踪迹,眼下便是安全的。”
    邹沢闻声多看了眼陆绻,自也知晓他此举意味,只是......确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陆绻察觉到他视线,瞳孔微微一缩,不过只须臾便又恢复如初。
    邹沢道:“好,多谢你,有你这消息,我也有迹可查了。”
    陆绻与邹沢并不算多熟稔,陆绻才入中枢不久,邹沢又显少在京城,并无什么交集的机会,这也算是唯一一回两人真正的交谈,陆绻这才惊觉,面前男子,并非外头所传粗狂,也无外头所传脾气不佳。
    相反,倒是颇有气度。
    陆绻敛下眼眸道;“无事,是受人之托罢了。”顿了顿又道:“前些日子你不在京城,唐霜没有办法才来寻我......”
    只言片语,便是将那层会叫人误会的薄纱掀去。
    邹沢闻声一怔,而后只是觉得好笑应了声多谢。
    又看向唐霜道:“你也上车去。”
    唐霜虽想再问陆绻些话,但顾忌邹沢在场,唯恐再生些事,便乖巧应了声好,而后上了马车去。
    只是上马车时,回身又看了一眼,邹沢与陆绻不知又在说甚,隔着风雪,只能隐隐瞧见两人神色都不大轻松,也不知道是在说甚。
    不过下一刻,唐霜便已无心再顾忌这些,她一开车厢,便瞧见唐烟发红的眼眶,心下一怔,忙上前一把抱着她。
    唐烟听见动静,委屈便尽数遮掩,抹了下眼角,强颜欢笑地看着她。
    便是此刻,她都忧心唐霜在外头受了冻,忙要将她大氅褪去,却见她大氅肩头并未沾上雪湿,才轻松了口气,又不大放心,将褥子往她身上盖了盖道:“很冷吧,一进来便往我怀里钻?”
    唐烟与邹沢的事,唐霜插不了话,也插不了手,她思量片刻,还是什么话都没讲,只是与她说:“兄长有踪迹了。”
    果不其然,这消息果然能叫唐烟展颜,她眉眼阴霾扫去。
    “在哪?他可还好!”唐烟忙问道。
    见唐烟分散了注意力,唐霜这才轻松了口气,恰好此刻,听到外头车壁被敲响“咚咚”沉闷声音。
    接下来便听邹沢道:“走了!”
    应当是邹沢与陆绻话说完了。
    唐烟闻声攥了攥手中的软被,思绪又显出些许惆怅,她并未应声,车马缓缓动了起来。
    唐霜见状忙道:“在江南一带……”
    为分散她心头不郁,唐霜便将方才的事,皆尽数说与她听。
    期间唯恐唐烟多想,又说了些许玩笑与她听,唐烟偶不时只是心不在焉敷衍两句,唐霜头回觉得,这路竟这般长。
    约莫两刻钟后,终于是到了,姐妹两听见外头的声音,唐烟便自顾自的打开车厢,唐霜到底是没忍住,拉着气冲冲的唐烟劝道:“长姐,你们好好说,成不成?”
    唐烟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担忧,心忽就是一疼,点头道:“好,长姐知道,还有一事你需得好好想想,孟家两个公子,我瞧着都不错,今日这事恰能瞧出两人心性来,你回去仔细看看,到底该选谁?若是早心中有数,便早做决断,莫要拉扯拖延,这样对谁都不大好。”
    这话说时,唐烟眼里有些复杂。这话好似也是对自己讲的。
    话音刚落下,唐霜眼前便出现一道身影来……
    邹沢下了马车,还未走到车厢处,便见唐烟已经由着丫鬟们扶着下了马车。
    唐烟的性子一贯算不好的多好,今日起先想要与他说清楚,可这人倒是好,一句话都没让她说,就是板着脸看着她,她心里委屈,很是委屈,她与陆绻的事,她从未隐瞒过一分一毫,当年的事,她都说与他听过,今日也实在不巧,偏偏见到了陆绻……
    她气呼呼的与邹沢擦肩而过,而后便掀起衣裙里去。
    邹沢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时,唐烟已走进了府里。
    他蹙了蹙眉头,而后看向唐霜道:“孟家的事,我晚些时候再问你……”
    唐霜闻声忙应道:“好,姐夫快去吧……”
    邹沢点了点头,抬步便朝着那背影奔去,跟着唐烟便追进了屋子里,两人对视,面色都有些难看,唐烟更是故作冷漠对着他问道:“你要如何与我算账!”
    第31章
    她说话时,眼角微微有些发红,俨然一副很受委屈模样,只是倔强地看着邹沢。
    邹沢抿唇,眼眸也有些发冷,忽的便上前,在唐烟震惊中,猛地一把将她抱起。
    “你放我下来!你,你莫不是还要动手不成?邹沢,你男子汉大丈夫的,算是我看错你了!”
    唐烟边挣扎边哭诉道,眼泪花子就顺着眼角滑下。
    她心此刻凉透了,心中正盘算着这回两人如何决断,下一刻便被邹沢抱着坐在了腿上。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下一刻却见他扬起巴掌,她便眼睁睁地看着巴掌朝着自己臀部拍去,人在那一瞬间都傻了,疼吗?自然是疼的,她惊骇不已,咬着唇瞪着看着他!
    邹沢看着她眼眶里含着泪花,本要落下的巴掌到底是舍得落下,手又捏着她的小下巴。
    而后便直接啃了上去,带着无法言说的怒火,啃噬着她的红唇,不过须臾便□□得不成样子嫣红似血。
    唐烟彻底蒙了,直到唇瓣传来丝丝痛意,她才回过神来,挣扎了下,小手便抵在他心口,见推不动他,便伸手去捶打,男人并未觉得多疼,只是姜那作乱的小手按在心口,叫她挣扎不得,只是须臾又被男人似浪花般的热情吞没,除却呜咽声,屋子里便是唇瓣相吃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唐烟实在喘不过来气,男人才松开他,见她眼里都是迷离,思量着还有要事要谈,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躁动,开口道:“我在你眼里,我邹沢,就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
    唐烟从懵懂中回神,有些不大理解怨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在生什么气!”
    邹沢抿唇,头一回心里生了别扭,本柔情蜜意的心叫她这话伤得体无完肤,他抿唇道:“你我成亲三载,我是什么人?你当真不知?你不知我,可我知道你,我知道你与我成亲后,心里便唯有我一人,前尘往事早叫你摒弃而去,我既知晓你心中唯有我一人,以我为人,何至于去生那什么酸醋,唐烟,我在你眼里,气度就这般小?”
    他又道:“我气,是气你身子不好,还敢外出受寒,我气,气你即便出去,也不知与我知会一声,你可知我赶到时,见你鼻尖通红,脸颊苍白,我是何感受?”他顿了顿有些自嘲道:“却没想你如此想我.....”
    这话将唐烟砸的晕头转向,直到回过神来,自己已被邹沢放下,见他眉眼里都是失落,唐烟不禁心口有些酸胀,是她想错了,见他要走,唐烟便想拉住他衣袖,只是慢了一步,并未抓到。
    她抿了抿唇道:“是我想错了.....”
    邹沢看了她一眼,并未搭话,只是忽然道:“唐缇有消息了,约莫在江南一带,恰我受圣上令要去往江南以西的绥远查案,我路过时会去寻寻他的踪迹,这次定将他给你带回来。”
    唐烟心募的一凉,瞪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你又要走!”
    邹沢点了点头道:“本是要推掉圣上这差事的,不过如今看来,是要跑这一趟的,毕竟唐缇生死未卜......”
    唐烟眨了眨眼眸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邹沢看了她一眼道:“公务略急,三日内便要出发。”他顿了顿又道:“你且放心,我走之前会将京中之事安排妥当,这回必不会再叫你姐妹二人受委屈。再者如今与孟家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走,他们也会照应你们。”
    唐烟什么没听进去,唯有听见他说三日内便要走,她喃喃道:“这样快!”
    邹沢只是点了点头,其实这回下江南还有旁的事要查,唐温伯的案子略有些线索,只是这事尚不知可能扭转,便压着没有她说,等事情尘埃落定再与她说也不迟,以免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唐烟抿唇看向他,眼里皆是不舍,邹沢自方才起兴致便不大高,好似很受伤一般,只是她惯来脾气硬,这冷不丁的叫她认错,实在有些难。
    邹沢却是已经起身,忽又弯腰将她抱起,而后褪去她鞋袜,手捂了捂冰凉一片,他眉头更是冷然,对外喊了一声蕊素,蕊素会意忙抱来汤婆子。
    他便将唐烟放进榻上,用汤婆子捂住她双脚,又用软被将她捂得严严实实,才道:“我去与阿唔那丫头交代一声,陈家那陈时清,我会处理好,你且放心,你先睡吧,我今夜公务繁忙,夜里不必等我......”
    说罢负手转身便离去。
    蕊素一贯伶俐,看着邹沢离去的背影,她凑到唐烟身边小声道:“奴婢怎觉得将军好似在生闷气?”
    唐烟听进去了,蕊素都能瞧出来,可见是真的。
    蕊素只是喋喋不休道:“姑爷就是心疼姑娘,才会生气,姑娘你服服软便好。”
    唐烟闻声一怔,眼里也有些愧疚,连蕊素都知道邹沢心性,偏她非要将人想得心胸狭隘,还与他好一通胡闹,她不禁轻叹了口气道:“你没瞧见吗?他这幅模样哪里是能哄好的,再者了,他又快要走了!”
    蕊素闻声一怔惊愕了一瞬道:“那姑娘可要快些了,莫要让那将军带着气走,这日子一长便会生出隔阂,你们心里憋着闷气,对身子也不好的。”
    唐烟自也听进去了,她抿了抿唇心里也有些打算。
    方才的事,唐霜直到做回屋里,才觉出几分后怕来,眼前又浮现出孟鹤之那背影来,不知怎的,唐霜总觉得熟悉,可不知怎的,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恰此刻邹沢敲了敲门,她听见动静忙起身相迎。
    邹沢来便是想打听打听今日相看,她是什么个感受,他开口道:“今日他们兄弟二人你应当都瞧见了,可有欢喜的?”
    他是武人,办事说话惯来直来直去,唐霜却是被问得面色发红,本还忧心他与长姐之间可会有什么误会未解,叫他这一问,俨然是不知所措,回过神来,摇了摇唇不知该如何讲。
    邹沢见她反应,想着女儿家面色都有些薄,又换了句话:“你觉得他们两兄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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