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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问号变成人_分节阅读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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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问号变成人 作者:排骨炖藕

    从环形商场宽阔的中央天井抬头看,四处的人都在往五层的电影院涌去。一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拦住人问,得到答案后也一边跑一边呼朋引伴。

    为宣传新电影,一位当红明星刚刚到达电影院举行见面会。

    应安年站在原地没动,他思索了一阵,继而大步往回走,坐进车里后一口气道:“关于妖精的资料太多了我还没看完,我记得一部网络小说的文案上说主角成了精,在现代城市里却没有灵气可吸,于是他去当明星,接收人们对他的崇拜喜爱,替代灵气进行修炼。但作者注明了这是她编的,不能当真。我当时没放心上,现在想来,你的出现与人的精神息息相关,如果人的精神真的是一种能量,可以为非人类提供支撑,采补这种索取方式不行,要是主动的给予呢?许多人共同的希望产生的精神能量有没有可能帮助你回到身体?”

    这还是把自己当妖精……

    但文灏分不出精力去想是不是要给应安年一个鬼脸了,直觉告诉他,这个办法可以一试!

    然后分析才在他心中形成:过去他通过帮助人类解决问题一点点融入现实世界,这是他单方面的愿望和行为。事实证明,仅靠这样还不够,他还漏了另外的关键点。很可能,当一定数量的人类真切地表示需要他,发自内心地希望他生活在大家中间,这个世界才会彻底接纳他,认可他作为人类的身份。

    也许,他能够保留意识,存在于应安年身边并被他牵引,是因为他与这个人的羁绊深到无法被时间轻易抹除,因为应安年始终不放弃呼唤他。

    文灏按应安年说的,让一个路人对车内的他重重点了点头。

    不等应安年行动,已经有人在微博上发出消息:“(大哭)(大哭)刚刚得知,最喜欢的文老师成了植物人,他在鹰国受的根本就不是小伤,眼泪停不下来。”

    大概知情人在谈到文灏的时候被人听到了,尽管消息来源不明,粉丝们还是迅速炸开了。

    “你说的是我知道的那个文老师吗?求不是!”

    “不要乱说!造谣有报应!”

    “提到鹰国……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文老师慧极近妖,难道天妒英才吗?”

    “绝对不可能!老师那么聪明,还有应总在,博主马上就会被打脸了。”

    ……

    消息越传越广,同时越来越多人通过各种途径向来钱,向c大,向可能认识文灏的人求证。文学群里,信息疯狂滚动,应安年的企鹅号更是处在随时会被撑爆的状态。

    说着不信,大家还是很慌张,文灏已经很久没露面了,不止没上直播,其他踪迹也没有。

    最先发消息的博主没有再说话,有人高兴地说她是造谣心虚躲了,众人却在这天晚上等到了来钱官方微博发出的一段视频。

    “所有关心文灏的朋友,你们好。”

    应安年出现在视频中,他好像有些变化,对外的锐气和与文老师在一起时那种含蓄又饱满的幸福都不见了,然而大家来不及关心他,他们看到了视频里的另一个人。

    文老师就在应安年身边,安宁得就像睡着了。他身上没有病号服,头发竖在颈后,穿着舒适整洁,闭着眼睛靠坐在病床上,仍不掩风姿。

    仔细看,他没怎么消瘦,只是脸色过于苍白。

    粉丝们的心沉了下去,应安年的话还是违背他们意愿地传进了耳朵。

    “很抱歉,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我隐瞒了文灏的真实情况。受到爆炸冲击,他陷入了长久的睡眠。”应安年侧脸看向身边的长发青年,抬起了两人相握的手,“意识去了别的地方,让他暂时醒不来。”

    心揪起来,不少人忍不住流泪。他们看到了两人手上的戒指,文老师最后一次直播时手上还是空的,他们无法真正体会应安年的心情,但多少能够理解。

    应安年看向前方,视频这边的人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但现在我想,文灏需要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他关心也同样关心他的大家。据说人的希望具有力量,我恳请大家和我一起祈祷,希望他早日醒来。”

    “谢谢大家!”应安年放开文灏的手,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应安年说,知道实情后难忍悲伤的粉丝们,以及其他欣赏文灏的人,无不在心中发出深切的期望。一时间,微博、微信、其他社交平台,到处是祈祷文老师快快醒来、恢复健康的语言。

    很多人发文回忆文老师的好,述说他对自己的影响;学生、家长们贴出成绩单,感谢他的帮助;媒体、教育界人士说社会需要这样的青年,需要这样的老师;他的直播剪辑、节目剪辑、粉丝整理的他的推荐书单等等,被集中大量转发;有些人找到了医院,自发在不打扰他人的地方静静守候,更不用说大量被送到医院、来钱办公室的鲜花、信件、卡片以及手工焰绣。

    一些粉丝用视频、音频表达对文老师的崇敬、喜爱和呼唤,传到网上请应安年放给文灏听,其他人纷纷效仿。

    还有人建了一个网站,不断有人在上面留言为文老师祈福。

    连路人听说了,也会说一句“好好一个年轻人,要是能醒来就好了”。

    ……

    应安年不再拒绝比较亲近的人前来探视,可人们来来去去,他却再也没有听到文灏通过谁对他说话,也没有得到任何一点新的提示。

    这代表有效还是无效?

    几天过去,网络上热度渐退,最近能来探视的人也都来得差不多了,病床上的长发青年依然是无知无觉的样子。许多人仍然心怀期盼,但真正相信希望的力量大过医学手段的人寥寥无几。

    煎熬让应安年寸步不离地守在文灏身边,看在其他人眼里好似进入了更糟糕的状态。要不是他还知道吃饭,待人接物时精神还好,应女士都想狠狠打他一巴掌。

    第七天晚上,休息太少的应安年趴在文灏手边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浮浮沉沉、忽明忽暗,好像一睁眼就能醒来,下一刻反而落进黑暗更深处。挣扎许久,双脚终于踩到实地,而心上人就躺在前方的床上。

    应安年放下心来,朝床边走去,然而不管他怎么走,距离始终不变,他如何努力都触不到那人的衣角。

    就在他惶急万分时,床上那人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仿佛即将从这世上永远离去。

    一瞬间,应安年忘了自己是谁,他用尽毕生力量,带着身为渺小人类却要与天地同毁的气势挣脱桎梏冲过去。

    只剩薄薄一层虚影的青年身体忽然发出月华般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直至将他也完全包裹。

    扑通,扑通,他听到了心跳声。

    应安年猛地睁眼。

    床上的人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极美。

    第90章

    过去七天里,文灏不是有意不给应安年提示的。

    他进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状态,灵识被某种东西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外界的信息断断续续传进脑海,他却像处在朦胧的睡眠中,懒懒的,生不出动弹的意识。

    这感觉很陌生,可他潜意识里觉得非常安心。一定要类比的话,就像人类说的仿佛回到母体,不用想,不用动,被安放,被保护,被喂养。

    直到明亮的光芒将他迎入他将生活的新世界,心中充盈着纯粹的喜悦,他睁开了双眼。

    目光越过夜色温柔相拥,两个人的身影分别映入对方眼眸深处。

    澎湃激荡归于无言,应安年的亲吻紧接着到来,嘴唇的摩擦克制着急切,舌尖的翻转压抑着炙热,然而仿佛要将面前的人揉入身体的拥抱终是泄露了失去的后怕,复得的狂喜。

    应安年对爱人回归的确认终止于文灏的呻\吟。

    不是那个呻\吟,是疼痛的呻\吟。

    文灏没有马上回复应安年迅速开灯后着急的询问,跟着应安年在自己身上摸索检查的双手,他的视线做着确认,脑中已经完成了多次反复感受,他依然愣了一阵,然后才清晰地意识到,除了回到身体,他真的得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奖励!

    “啊!啊啊啊!”

    前一个“啊”是惊喜,是被世界大奖砸中后难以抑制的激动,后面的“啊”却是疼痛反应……

    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尖叫着扑向最爱的人,结果就是*凡胎向前·非人类真实地讲解了疼痛的一种——就算应安年天天给这具身体按摩,躺太久还是避免不了僵硬。

    幸好应安年反应快,接住了文灏,不然他的身体疼痛课立刻就要因为掉到床下而升级了。

    被小心地放平,疼痛像受到拨动的铁丝还有余颤,文灏眼里浮起雾气。

    “还很疼?”应安年抬手就要按呼叫铃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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