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最下流的攻击
大宋的智慧 作者:孑与2
日子一天天的过,既没有人找云峥去秦州,也没有人向云峥讨教边事,野叟把一大堆粮食留在云家就直接坐蜀中的商船回广源州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想给族人一个新生活,一天都不愿意等。
狄青重新拿回了自己的木屋,却下令仆人们好好地把木屋清洗一遍,这样的事情云家人也在做,虽说那些野人被野叟调教的很干净,云峥还是打算将木屋重新装饰一遍。
东京城的夜是安详的,当腊肉养的鸡叫头遍的时候,云峥就从两个大肚婆手臂的纠缠中醒来了。今天要上朝!
本来云峥上不上朝的没人理会,脚上长鸡眼这种借口都用过了,也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今天庞籍不知道发什么疯,头天就通知云峥明日必须上朝,看样子有热闹看了,所以把日子过的如同清水一样无味的云峥四更天就爬了起来。
打开窗户一股浓烈的水汽就扑面而来,老天爷就是这样,在你需要雨水的时候他不会给你一滴,当年好不容易想到解决办法的时候,大雨却下个没完没了,所以说锦上添花的事情经常有人做,雪中送炭的事情反倒没什么人愿意做,老天爷也一样。
陆轻盈抬起美好的上身,身上的纱衣根本就掩不住那对茁壮的胸怀,就那样大咧咧的揉着眼睛问:“今天下大雨您为何要去上朝?不如找个理由不去算了。”
“庞籍既然提前打过招呼了,就说明有大事发生。不去不成啊,你们睡觉,别管我!”云峥自己打过来一盆子清水,开始洗漱,他的卧房里向来不喜欢用丫鬟,平日里这些事都是陆轻盈亲自伺候的,葛秋烟不知为什么这阵子越来越贪睡,似乎总是睡不够,被陆轻盈扣上了一个懒婆娘的帽子。
见陆轻盈又拿脚去蹬呼呼大睡的葛秋烟,云峥皱皱眉头道:“让她睡吧。别踢到肚子上。我会穿衣服,不用你们伺候。”
穿好了朝服云峥拿冰手在陆轻盈的怀里掏了几把 就推开房门扬长而去,留下陆轻盈坐在床上娇嗔不已,有时候耍流氓也是调剂夫妻关系的一种手段。
今天骑不成马了。大青马在马厩里嘶鸣两声。被云三“汪汪”的教训两下就继续低头吃草。憨牛和猴子哈欠连天的套着马车,由于精神不集中,憨牛掖在腰带上的小号流星锤不小心掉下来一点。随着扭身子过于凶猛,那个锤头就重重的砸在他的裤裆上。
少年人在大清早的时候一般都是牛高马长的,这一下子估计挨得不轻,憨牛惨叫一声就抱着胯下在地上乱蹦,猴子漠然的瞅了一眼憨牛,重新打了一个哈欠道:“夫人正找媒婆给你说亲呢,听说还是一个兵部正字家的闺女,如果你身子出了岔子,老婆是必定娶不成了,将来就把你存的银子给我儿子成不?”
憨牛跳起来就要揍猴子,被云峥阻止了,让憨牛和自己一起进马车,今天的就由猴子赶车。
坊市里冷冷清清的,就连最漂亮最勤快的小娘子在今天也不好意思出来摆摊卖吃食,倒是老牛家的包子铺还开着,大开的窗户里蒸汽缭绕的,香味传出去老远。
自从老牛跟着云峥在山东剿匪伤了腿,陆轻盈就给老牛在自家所在的坊市里开了这个包子铺,老牛的老婆向来在云府厨房帮工,包子自然是会做的,自从这个包子铺开张之后,云峥就很少在家里用早餐,有事没事就会买一些包子回去吃。
“韭菜的不要,侯爷要上朝,吃了口气太大,鲜肉的最好,必须是刚出笼的。”猴子坐在马车上伸长了脖子朝里面喊。
老牛瘸着腿从店里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小笸箩,笸箩上面还拿干净的麻布盖着挡雨,没好气的将笸箩塞进猴子的怀里笑骂道:“侯爷的口味你嫂子会不知道?趁热吃。”
猴子把一个一两点银锭子硬塞给老牛叹口气说:“一笸箩包子一贯钱,比抢都划算。”
云峥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臭嘴?赶紧拿进来,饿着呢,老牛,再去给我装一碗小米粥,今天上朝估计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
平时说笑习惯了,老牛也不拒绝那锭小银子,知道这时侯爷担心自己生意刚开张特意给的补贴,和自家侯爷有什么好客气的,拿手抛着那锭银子就快速的进了店铺,用军伍里配发的铜皮饭盒装了一饭盒小米粥又送进了马车。
云峥一口气吃了五六个拳头大小的热包子,又喝了半饭盒米粥,才让憨牛动手抓包子吃,这家伙刚才把手在裤裆里放了好一阵子……
出了坊市,东京街道上的马车就多了起来,全是赶着上朝的官员,猴子头上的遮雨棚子挡不住雨水,不大工夫就湿了半边身子,云峥将斗笠扔了出去给他,这混蛋向来有人来疯的习惯,淋了雨反而将衣襟拉开,露出半拉胸肌装彪悍。
别的勋贵上朝都是前呼后拥的,石家,曹家,王家这些人如果没有十几个花胳膊开道,马车里如果没有三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伺候简直就不叫上朝,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最夸张的是王谌,向来喜欢吃烧焦的枣子,吃枣子也就罢了,非要把这些枣子在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上藏一天才吃,说什么大补,云峥不敢想的太邪恶,自从知道王谌有这个习惯之后,从没有和他一桌子吃过饭,即使大宋执行的是分餐制也不成。
“少爷,石家的马车黏上来了,好像有话和少爷说。”猴子掀开帘子对闭目养神的云峥道。
“那就慢点,等石家人过来。”云峥其实很好奇今天上朝要干什么,为了隐藏星盘的存在,云峥不许星盘再在东京行动,把注意力全部转到青塘去了,所以对东京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问了狄青,狄青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他也接到了必须上朝的消息,或许老石知道,他现在整天闲的蛋疼,除了赌博,跑马,捧青楼里的行首再剩下的就是喜欢打听一些别人的。
两辆马车并排缓缓而行,云峥打开车窗就看到了石中信那张老脸,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丫鬟伸出手臂举着一把小伞,怕他被雨水浇了,白发红颜还真有那么些名士风流的模样,如果那张脸不抽的像包子一样猥琐就好了。
“云侯,你先别问,老夫知道你在疑惑,你先听听这首词——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工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你是咱们武人中少有的诗词大家,你给评论评论。”
云峥大大咧咧的道:“写的还不错,我和我老婆昨晚就是这么干的。”想和这些人说话,就必须猥琐,如果不猥琐都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
石中信挑着大拇指赞道:“云侯少年夫妻,小夫妻蜜里调油怎么恩爱都不为过,就算是写出这样的艳词也只会让人羡慕,如果这首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老不修写的呢。”
云峥瞅瞅石中信身边那个眉目如画的小丫鬟不做声。
石中信哈哈笑道:“老夫少年之时就是东京城出了名的浮华浪子,风月班头,老而弥坚乃是常理,但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和自己的外甥女有染,你觉得如何?”
云峥一下子就来了兴致,趴在窗口高兴地道:“难道是庞籍那个老贼?”
“欧阳修!堂堂的国子监祭酒,右正言,知制诰,好啊,就是这个老贼,他外甥女和下人私通,被夫家告官,结果在大堂上竟然审出来和欧阳修有染,哈哈哈,啧啧啧,想不到啊!老贼也有今日。”(此处乃是历史记载,非作者杜撰,欧阳修就因为这件查无实据的事才贬斥滁州的。这件事的出现标志着大宋朝堂相互攻讦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底线。)
见石中信非常的高兴,云峥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由得问一句:“这事是谁给捅到朝堂上去的?”
“会稽候钱勰啊,老钱本来是吴越武肃王六世孙,祖上乃是降臣,和你我这种大宋纯臣不同,他的日子本身就过的艰难,前一阵好不容易走通了庞籍的门路,打算去兵部当侍郎,谁知道欧阳修竟然上了一本说什么:““武臣掌国机密而得军情,岂是国家之利!欲乞罢青枢务,任以一州,既以保全之,亦为国家消未萌之患。(这句话是欧阳修弹劾狄青担任枢密使的奏折,后狄青被罢免出任军州,惊惧而死)所以老钱想当兵部侍郎熬资历的念头被人掐死了,现在欧阳老贼出了这样的事情,岂有不大做文章的?”
云峥点点头道:“会稽候钱勰这家伙的人品怎么样?”
“赌钱的时候甚是爽利,你说我们要不要推波助澜一下?”石中信拍着窗户问道很兴奋。
“拉倒吧,老钱这一手已经把欧阳修数十年的清誉给毁的干干净净,不用我们出手这会欧阳修都想上吊,不管最后查出什么来都是黄泥掉裤裆了。”
石中信嘿嘿奸笑道:“他不敢死,要是死了人家才好做文章,就喜欢看这些老贼生死两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