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27节
“你到底为什么要救那个小杂种?”
“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小杂种。”秋景和伸出手,想要扯开秋景明的束缚,但又碍于没有秋景明这种从小习武的人力气大,挣扎片刻后只能放弃,换上一脸冷笑:
“他是我们的弟弟,你不知道吗?”
“他算什么弟弟!”秋景明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更加粗暴地将秋景和推搡到墙上,以绝对的力量死死地按着他,烛火下他的神情算得上狰狞:
“你别忘了,他就是低等宫女说生的贱种,和你,我,秋景月,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是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时至今日,他也已经不同了。”秋景和冷笑:
“你别忘了,陛下已经遣散后宫,如今,秋景秀已经是当朝国母之子,是嫡子,未来还可能是皇储,太子......只要陛下说是,谁还能在他面前提一句,说那秋景秀的母亲是当初那个辛者库里的贱奴?”
“......”秋景和一句话直接把秋景明刺激到了,秋景明顿时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半天,许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秋景和冷眼看着秋景明的反应,在心底嗤笑一声,随即趁着秋景明愣神的功夫,轻松挣脱开了他的桎梏:
“你应该感谢我,今天救了你一条命。”
“感谢你?”秋景明觉得可笑:“为何要谢?”
“因为如果我没恰好路过,把秋景秀救起来,那么秋景秀一死,父皇第一怀疑的人就是你。”
“谁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害的他。”秋景明打死不承认:
“只要我说我只是恰好路过,他是在我走之后才失足落水的,谁能还能查到我头上?”
“你看看你,我只要一诈,你就什么都说了。”秋景和漠然看着他:“就你这个脑子,还想骗父皇?做梦。”
秋景明:“.........”
他被戳穿,忍不住勃然大怒:“你.......”
“父皇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父皇了........他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出来我们的话漏洞百出。”
秋景和打断秋景明的话,整了整被弄乱的衣领,看着秋景明,面上有些厌烦:
“别再冲动了,秋景秀不是你能动的人。”
“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装好人。”秋景明恼羞成怒,脸都红了,索性撕破脸: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有多忌惮那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子。”
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救他,但我告诉你,如果我们不杀了他,那么等到他登上皇位那一天,会被杀的就是我们。”
秋景和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秋景明,好似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但下一秒,秋景明的话就让他心尖一颤,连原本的假面都维持不住:
“还有,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母后有意思。”
“你在胡说什么?!”秋景和差点破防,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她是我们的嫡母!”
“你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嫡母,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秋景明眼角吊起一丝嘲讽,身影几乎要和窗外的浓重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我劝你最好和我联手,早点收拾了那个贱奴的儿子,免得他日后羽翼丰满.......至于杀了他之后,你我究竟是谁当上皇位,就各凭本事。”
他顿了顿,道:“如果你喜欢小妈,我会让........”
“滚!”秋景和终于失态,随手抓起桌上的花瓶掷向秋景明,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气:
“出去!”
“恼羞成怒。”秋景明敏捷地躲开秋景和丢过来的花瓶,终于像是找回了一点儿场子一样,抱臂得意地站在不远处,讥讽地笑: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和我联手。”
他说:“否则,我到时候连你一块收拾。”
秋景和几乎要被这个蠢货气出心脏病了,他靠在墙上,缓缓下滑,直到目光里再也没有秋景明的声音,才慢慢平复着剧烈的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秋景明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挑开了秋景和怀里一直暧昧不清的遮羞布,只剩不能见人的内里。
其实对于秋景和来说,在看到引鸳的那一瞬间,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仰视多一点,还是恋慕多一点。
或许两者都没有,他只是远远地看过引鸳一眼,然后就开始在心中勾勒起了有关母妃的回忆。
因为慧妃身体不好,经常需要吃药静养,更兼素日闭门吃斋念佛,所以秋景和很少见他真正的母妃。
他对于自己母妃的记忆很淡薄,印象里,他很少见过他母妃,母妃这个词只在回忆深处,成为了一个概念,一个模糊的影子,影影绰绰并不清晰,甚至在梦里也不曾见过。
直到秋景和真正见到引鸳,唤引鸳一声“母后”的时候,他在恍然间又开始怀念起自己母妃的模样,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记不清母妃的模样。
淡薄的亲缘联结在心中不断淡化,然后引鸳的样子就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最后连秋景和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引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或许那是对缺失的爱的长久的凝视,是对不曾有过的东西的强烈追寻,就像他从未得到的君父之爱般,久而久之,已经成了极其偏执的执念。
秋景和不知在何时,已经被自己的心腹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用热毛巾敷了脸,才从恍惚中缓缓回过神来。
“主子。”他的心腹是一个长相极其平淡的男人,平淡的一眼看过去几乎要记不住他的样子:
“萧舒妃的贴身宫女倩华说,今日,景明果然因为遣散后宫的事情,和萧舒妃大吵一架。”
“意料之中。”秋景和还是有些没缓过神,但好歹脑子在慢慢运转了:
“萧舒妃在进宫之前,本就有恋人,只不过被父皇拆散罢了。她记恨至今,又是个刚烈性子,随便被倩华挑拨几句,就和秋景明吵起来也不奇怪。”
“呵。”秋景和冷笑:“我早就猜到秋景明那个没脑子的冲动之下会对秋景秀下手,所以听到他今日进宫就匆匆赶去,没想到还真被我撞个正着。”
“可惜没能利用父皇给的恩典让父皇收回成命,白费了倩华这几日在暗地里拱火,也白费了我下的一盘棋,真是可惜。”
秋景和将擦脸的帕子丢回洗脸盆里,水波荡漾,将他俊逸的脸庞照的有些扭曲和阴冷。
“那殿下如今打算怎么办?”
长随白墨轻声问:
“大皇子殿下一心想要在此刻拉拢你,怕是不太好应付。”
秋景和低声说了一句我会怕他,忽然间,又问了一句和当下的话题完全不相干的话:
“对了,母妃她.......还是不肯出宫门吗?”
“......是。”白墨道:“慧妃娘娘对遣散后宫这件事并不上心,至于您的外祖父........他虽担任中正官,但年事已高,近几年权利也逐渐被其余几名副中正架空,已经不想再参与这件事中了。”
“.......”秋景和闭了闭眼,放在椅子上的手背青筋鼓起,即使是这般隐忍,也挡不住他张开嘴,暗骂了几句。
等秋景和发泄完,白墨才掀起眼皮,看了秋景和一眼,小心翼翼道:
“殿下,您.......”
“明天,约秋景明见一面吧。”秋景和睁开眼,眼中的复杂情绪早已褪去,变成了谁也看不透的一片黑沉:
“既然他这么急着送死.....那我就发发善心,送他一程好了。”
第24章 “他又没证据。”
“二公子, 临江阁到了。”
京城朱雀街旁最大的酒楼——临江阁正门口,停了一辆低调但不失华美的马车。
等马车上的车夫拉紧了辔, 令马匹停步, 不一会儿,随侍的侍卫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 抬手掀开黑紫色的车帘,露出了里头一张俊秀的少年脸庞。
那少年端坐在马车中, 闭目养神,听到停车的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长相和当朝的君主秋君药极其相似, 同样的凤眼薄唇,鼻梁高挺,一双眉毛斜飞入鬓, 无端透出些许凌厉。
但仔细看, 除了五官的精致度相似,那少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和秋君药截然不同,透着丝丝缕缕的沉郁,连带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也自眉梢吊出淡淡的死气来,一副对一切事情都十分不耐的模样。
长随白墨见秋景和睁眼, 抬手再度禀告道:“二公子,临江阁到了,属下扶您出来吧。”
“嗯。”秋景和俯身踏出马车,在阳光洒在他白皙面庞上的那一刻,他周身的沉郁气质慢慢被这阳光消融, 令他重新披上了一层温和的假面人皮。
“真难为他了。”秋景和抬眼,打量了一眼临江阁上的烫金边, 似笑非笑道:
“他这个屁股和脑袋装反的蠢货居然还能想到这种地方,着实让本殿下有些吃惊。”
白墨已经不是第见识到自家殿下的阴阳功夫了,冷静地开口道:
“公子,快些进去吧,我们已经比约定的晚了一刻了。”
他说:
“说不定此刻的大殿下,正在大发雷霆呢。”
不出白墨所料,秋景和刚踏入约定好的包厢门内,迎面就飞来一双筷子,正正扎向他的命门,要不是一旁的白墨反应快,用刀帮自家主子格挡开,秋景和说不定当场就被戳瞎了眼睛。
“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在遇到不喜欢的人时,秋景和就像是换了个人,面上端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孔,让人生不起气来:
“气大伤肝。”
“知道会惹我生气还这般迟。”秋景明斟了一杯酒,自饮半杯,末了没好气地翻着白眼道:
“你天生就是来和我做对的。”
在秋景秀没有出现时,秋景和一直是秋景明眼中的假想敌,两个人很少有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的时候,一碰面就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地拌嘴互怼,好像看见对方高破防,是一件多开心的事情一样。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因为一个共同的“敌人”,而莫名其妙地站在了同一个战线上:
“这次你来,想好怎么帮我没有?”
看着秋景明一副“帮他是理所当然”的表情,秋景和在心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展折扇,遮住了嘴角的冷笑:
“你想我帮你什么?”
“你别和我装傻。”秋景明平时就不喜欢秋景和一副狐狸般满是算计却又装的正人君子的模样,酒杯砰的一下敲在了桌面上,连带着杯中的酒液也倾洒而出,惹得秋景和下意识皱眉:
“弄死秋景秀,你有法子没有?”
听着这毫不掩饰的话语,向来懂得喜怒不形于色的秋景和很想叹气,但是又不好当着秋景明的面叹出来,只能有样学样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你想怎么做?”
“要不找几个刺客,找个机会把他杀了?”秋景明凝眉:
“三月春猎就是个不错的时机。”
秋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