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蕉太狼貌似想到了什么，立刻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台平板电脑。
    电脑看起来十分旧，屏幕上还有几道不起眼的裂纹，他将电脑摆在桌面上，“这是我们拷贝过来的视频，都是李茂申发给那几个女人的，你们……你们先看一下。”
    此话一出，江城的眼睛都亮了，他没想到短短一上午时间，蕉太狼几人居然弄到了这么多信息。
    胖子还有楚久也凑上来，三人围在电脑边。
    视频不止一个。
    他们按照顺序，点开了第一个。
    画面先是抖动一下，随后才逐渐稳定下来，整体格调比较暗，应该是在晚上拍摄的。
    场景貌似是一户住宅。
    住宅面积比较大，可设施较为陈旧，视频中出现的一些老旧设施江城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了。
    墙壁上甚至出现了一些黑色的污渍，像是渗水后长出的霉菌。
    场景不停变换，大概7，8秒就重新切换一组镜头，很像是纪实片的那种感觉，最开始要用大量分镜来介绍环境，同时营造氛围。
    拍摄角度很多，而且高矮不一，有些甚至是在天花板上，他们一开始想到的是魏津亭提到的那只鬼。
    这些会不会都是鬼的视角。
    但后来想想，就觉得不对，如果这些要真的鬼记录下的视频，那李茂申就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胆，他也不敢发出去。
    毕竟他只是坏，又不是傻。
    这些地方应该是被布设了摄像头。
    视频是被剪辑后，拼接在一起的。
    慢慢的，场景铺设结束，视频中开始有人出现，是个个子娇小的女人，角度关系，暂时看不到脸。
    女人穿着睡衣，走到卧室里，先是坐在床边，伸出手，揉了揉鼻翼，还有太阳穴的位置，然后才躺下睡觉。
    整个人的动作幅度比较僵硬，给人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睡觉不关灯吗？”胖子小声问。
    楚久边看边说：“这没什么吧，我在家睡觉也不关灯，女生好多都开灯睡，有安全感。”
    “但你们总不会连厨房卫生间的灯都开着吧。”江城插话说。
    两人愣了一下，接着立刻反应过来，根据刚才的视角来看，女人是从客厅一路走来的，而各处的灯确实都开着。
    就在胖子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时，屏幕突然黑了。
    不是坏掉了，因为进度条还在走。
    是卧室的灯……熄灭了。
    不仅是卧室，是房间中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如果只是卧室的灯熄灭，那么不应该这么黑。
    楚久的小脸紧绷起来。
    他们依旧能看到女人躺在床上，只是画面变成了偏黑白的感觉，这是卧室的摄像头自动转换到夜间模式。
    画面这样平静了很久。
    如果不是进度条在变化，他们甚至会认为是卡住了。
    就在有人要沉不住气时，楚久的眼神一顿，接着身体发起抖来，她看到视频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伸出了一只手。
    床下有人！
    回忆瞬间将楚久代入，她立刻想到自己进来的第一个晚上，那个从床下爬出的鬼。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剧情，那个深黑色的影子爬出后，慢慢摸上了女人的床……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对于楚久的刺激却远没有结束，她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胖子怎么安慰都没用，最后还是江城凑过去又吓了她一次，楚久才终于止住不抖了。
    “这就是我那天……”反应过来后的楚久指着屏幕，一句话还没说完，江城就点开了下一段视频。
    依旧是晚上，人物还是这个女人，只不过场景换到了一间咖啡厅。
    咖啡厅里的光线比较柔和，所以能勉强看清女人的脸。
    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大概20左右，但是脸色十分差，如果不是像素的关系，江城觉得甚至能看到她的黑眼圈。
    周围还有一桌人，但是视频角度卡的很奇怪，只能拍到他们脖子以下，看不到他们的脸。
    女人缩着身体，捧着面前的杯子，不停左右张望，仿佛在担心什么。
    “她在等人。”江城看着视频说。
    在女人对面的位置，还放着一个杯子。
    第380章 日记
    没多久，视频再次黑了下去，等再亮起来的时候，女人已经站了起来，估计前后也就几秒钟。
    女人看起来十分害怕，不停张望四周，看嘴型，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可惜视频没有声音。
    “你们看。”江城指着角落处的一张桌子，压低声音说：“那桌人不见了。”
    现在视频中，咖啡厅里只剩下了女人一人。
    能看得出来，女人十分慌张，她四处看着，嘴巴不时在喊些什么，但附近并没有回应。
    最后几人看她捏紧了衣角，貌似准备跑，离开这里，但最后她的视线慢慢放低，动作也停滞下来。
    她视线停在桌子的位置，桌上面对面，摆着两个杯子。
    她应该是担心和她一起来的那个人，所以才没有选择离开。
    可就在她犹豫的这段时间，周围再次发生变化，一盏角落里的灯，闪烁了几下后，无声无息的熄灭了。
    女人立刻看向那个位置。
    女人表情变化的很快，从一开始的不理解，迅速转变为了浓浓的恐惧，大家甚至看到了女人恐惧面孔下的……那股绝望。
    黑暗，沿着角落逼近她。
    灯一盏又一盏闪烁，最后熄灭。
    黑暗如同潮水般带来强大的压迫感，屏幕外的胖子感觉呼吸都不顺畅，紧接着，大家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最后几次在灯光闪烁的时候，他们在黑暗中，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藏在黑暗最深处，虽然不见动作，但可以感觉到，它正在逐步逼近女人。
    女人在巨大的恐惧中后退，她无助的哭喊，可她腿都软了，摔倒在地上，只能用两只手拄在地面，虚弱的向后移动。
    人影始终距离她比较远，但每次出现，带给女人的都是场劫难。
    和上个视频一样。
    在猝不及防中结束了。
    蕉太狼点击退出后，准备打开下一个，但江城摇摇头，示意不用了。
    没必要了。
    剩下的几段视频，估计也都大同小异。
    事到如今，大家也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她就是李茂申的正牌女友。
    当然，是女人自认为的那种。
    而这些貌似灵异的视频，也都是李茂申，以及他所发起的申薇探灵团队的作品。
    只不过他们的拍摄方式并非真的去有灵异事件发生的凶宅探秘，而是人为的，依靠吓唬一个可怜的女孩，来获取关注度，还有流量，最终获取这些背后所带来的名气与金钱。
    场面一时间有些沉默。
    片刻后，还是不怎么说话的莞鸢宁开口，“这个女人应该并不清楚这一切，她以为这些都是真的，是真的有鬼，她更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自己深爱的男友策划的，为此还专门组建了一个拍摄团队。”
    这已经是很清楚的事情了，虽然视频看上去诡异，可对于真正面临过鬼的江城等人来说，还是一眼就能瞧出破绽。
    比如说粗糙的场景设置，以及糟糕又拙劣的演员表演。
    当然，是指视频中的“鬼”。
    那些鬼应该就是于幼薇，赵佳嘉，宋筱悠，乔郁等人扮演的，李茂申更多的是负责将女人带来布设好的场景中，并设法控制住她，不让她逃走。
    否则拍摄效果会大打折扣。
    毕竟密闭空间内，那种逃无可逃，无法躲避的绝望，才更抓人眼球。
    事实也是如此，李茂申依靠这些短视频，火了。
    电脑前的胖子恨得咬牙切齿，最令他揪心的，还是第二段视频中，女人本有机会跑掉的，可她因为担心男友，才错过了机会。
    他清楚地看到女人望着桌对面的咖啡杯后，眼神中的担忧。
    或许……这就是李茂申想要达到的效果。
    对着女人许下一个我马上就回来的谎言，然后躲起来，坐在屏幕另一端，亲眼看着这个谎言发酵，看着这个蠢女人为了自己而遭受煎熬。
    这会带给他极大地满足感，还是会极大地满足他的自尊心？
    胖子自顾自的往下想着，或许这还会成为李茂申在新女友面前的谈资。
    “于幼薇的同事还和我们说，有一次听到于幼薇在电话里和李茂申吵架，骂的特别难听，说是什么出力这么多就分到这么一点，她要李茂申给她打钱，否则就公开他的日记。”花落皱着眉说。
    “日记？”
    “对。”花落点头，“后来于幼薇还真这么做了，她在群里丢了几张截图，是一个日记本。”
    “上面记载的内容……”花落顿了顿，抿紧嘴唇，没有立刻说下去。
    “发完她很快就撤回了，只截到一张，你看一下吧。”蕉太狼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拿过平板电脑操作几下，接着递给江城。
    屏幕上确实是一张笔记纸，不过照相的人貌似很匆忙，并没有拍全，大概只有3分之2左右，角度也有些歪。
    看样子像是于幼薇趁着李茂申睡觉，偷拍的。
    笔记上的字迹十分潦草，江城一点点向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