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把他关起来你们没意见吧？”
    段峻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这样，还是关起来好，免得再做出其他事。”
    “不要！”
    一直看着孩子舍不得移开目光的江欢立刻抬头，咬着牙恶狠狠的道：“他把小金推下楼，小金还那么小，他怎么忍心，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着！”
    段峻眉头一皱：“他本就要死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不需要再动手。”
    柯桥看看手里的章辰，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小孩，于心不忍的偏过头。
    “还真不一定。”萧楠道。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因为黑雾而死亡的人，不会全身都是毒素，万一章辰运气好，刚好躲过呢。
    说到这个，萧楠就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明显的区别。
    “只要把他推下十三楼就行。”江欢转过头看着两人祈求，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就无法忍受。
    萧楠低着头，不参与几人间的谈话，反正江欢说的是她儿子的事。
    抢劫偷袭的事还没说呢，要是令她不满意，也能插一手，章辰想要抢劫的是她，但凡她心软或者大意一些，说不定对方就成功了。
    趁着他们在讨论，萧楠把栅栏打开，把孩子放到江欢怀里。
    顺便把医药箱也塞了过去，这是提前就说好的。让他在这待到伤好不可能，但可以提供医药。
    还有段峻和柯桥。
    萧楠把提前准备好的几种种子和两袋盐给了出去。
    “说好的只要一袋盐。”段峻道。
    “另外一袋是想要你帮我个忙，不需要你特意去看，要是看到楼里有陌生人出现就通知我一声。”萧楠道。
    “怎么会有陌生人？”段峻诧异，现在谁都知道他们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连官方都没有消息，更不可能会有人来了。
    “可以从外面过来。”萧楠干脆的把她的发现说了出来，却发现段峻在诧异了一会儿之后，居然若有所思。
    “行，要是看到有人我会通知你的。”段峻答应了下来，盐和种子都是他们现在缺少的，只是随口提一下，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段峻的心思都跑偏了，最后也默认了江欢想要把章辰推到黑雾里的行为。
    等到人都离开，萧楠提了两桶水来把门口的血迹冲洗干净，然后立刻下楼去找奚玚。
    章辰的行为让她恶心不已，但想到那只进了黑雾的兔子，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却感觉有些奇怪。
    为什么会有的部位有毒，有的却没毒？
    “你怎么会这么想？”奚玚抬头，明明面无表情，却让萧楠看出了他的疑惑。
    “雾本身对人体是有益的。”
    第29章 城市孤岛
    萧楠眨了眨眼, 一时有些无法反应。
    不说沾之即死，至少进了黑雾的就没有活着回来的，现在却听到有人说雾对人体有益。
    这就跟说人吃了□□也没关系, 当吃补药了, 完全没法令人相信啊。
    “我检测过蝴蝶犬以及兔子，它们出乎意料的健康，死去后的尸体维持在它们的巅峰状态。”
    奚玚完全没在意自己扔下多大的炸.弹，继续道：“后来我又检测过, 雾里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活性因子, 能够激发人体内的细胞变强。”
    “只是里面含有多种毒素，疑似后期被污染。”奚玚黑白分明的瞳仁里闪过遗憾。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 那或许这场覆盖地球的雾就不是一场灾难，而是一场全球的进化。
    萧楠张了张嘴,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细一想似乎又很合理。
    “能清除掉吗？”萧楠不由询问。
    奚玚眼睫微垂：“不能。”
    这里只是他一个临时住所，仪器设备都很简陋。更何况即使在研究院, 想要短时间弄懂这种新出现的物质也很难。
    他试过很多种办法，雾由这种有益处的活性因子组成，对毒素也产生了增强的作用。如果说, 之前还有可能找出原因, 把毒素与活性因子分解开，但现在却几乎看不到希望。
    “那是这些污染物很可怕？还是完全不能触碰？”萧楠凝神。
    如果雾没有害处的话, 那所有死亡的人，都是因为这些毒素的缘故了？
    “也不全是。”奚玚点头又摇头：“再好的东西，分解消化的速度赶不上吸纳的速度也是一场灾难。”
    懂了, 会被撑死。
    “进入黑雾内一个小时内是安全时间，只是毒素进入体内后无法自然排出, 不能再次接触。”
    萧楠眉头聚拢，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
    “如果你想试验的话，可以来我这里，或者我搬上去。”奚玚突然道。
    萧楠下意识想点头，点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回头就看到奚玚如泉般澄澈平静的双眼中，漾起些许微光。
    这就是科研工作者么，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心钻研。
    像她就完全办不到，萧楠略微惭愧，然后果断的拒绝。
    她一个人住着挺好的，宁愿不嫌弃麻烦的多跑几次，拿物资来交换，也不想让人侵占她的领地。
    ……长得好看也不行，萧楠移开目光，不去看他眼里浮现的困惑。
    “你觉得水果罐头好还是肉罐头？”
    “水果罐头。”
    萧楠点点头，那下次来带水果的，她比较喜欢吃新鲜的，水果罐头都还没怎么动。
    孙彪抬头看了看两人，很想说男人就该吃肉，甜滋滋的水果那……那也不是不好吃，但肯定没肉好啊。
    然而看了看两人，作为闲置的保镖，他完全没法插话，苦着脸去找金明。
    事情办完，萧楠心不在焉的告别。
    奚玚看着人离开，好半晌后，俊秀的眉拧了起来，眼里浮现出困惑和一丝赌气的成分。
    许久之后，低头继续投入试验，记录下每一个数据。
    他的实验进入了瓶颈，无论是雾内的活性因子还是毒素，都是从未出现过的物质。
    奚玚隐约明白自己研究的方向有些偏离，但却找不到头绪，只得推翻之前的演算，一次次重做。
    ……
    另一边，江欢把孩子抱回去之后，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一点都不敢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看得金慕蕊撇了撇嘴。
    段峻刚把人送回来，就又带着柯桥出去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可以从空中离开，去其他没被吞没的高楼。即使其他地方或许也缺粮，但如果能够找到他们没有的物资，那就是值得的。
    段峻想要做的是热气球，能够承载的人或者物品多一些，而且如果出了意外，降落没有那么快，用绳子捆住，另一端固定在屋里，出现危险时甚至可能及时回来。
    ……
    离开奚玚家里后，萧楠先回了趟家，又拎着另一只兔子出来，下楼直接把拴着的兔子放进黑雾里，看准时间三十分钟就提了起来。
    急匆匆的提着兔子回了家。
    听了奚玚的话，萧楠心头有个想法。
    黑雾就好像是灵气复苏，但是在灵气复苏之前，被地球上的某种东西污染，然后变成了现在几乎末世般的场景。
    如果能够分离，几乎是数不清的好处，除了有可能会有的体质增强，最可能的就是能够自由的在外行走。
    虽然科技的手段不能用，那在玄学方面呢？
    她记得玄学里有清洁符、净化符，驱鬼符……谁知道雾到底是被什么污染的，有可能是地球上的某种物质，但也有可能是灵魂体怨气之类啊。
    符篆都有有效了，有怨气灵体也不是不可能，为了保证效果，这些都可以轮番试试。
    萧楠提着兔子回家，先把它给关起来，然后开始翻找记忆，几种符的画法脑子里都清晰回忆起之后，才开始画。
    清洁符最简单，净化符和驱鬼符难度不相上下。
    她已经做好了画符失败的准备，但除了最开始不熟悉之外，后面简直顺利得不可想象。
    除了清洁符之外，净化符和驱鬼符顺利的在她笔下成型。
    萧楠看着桌上的符篆，视线转移到兔子身上，再转回手上。
    这一刻，能不能找到去处污染的办法在她脑海里都不重要了，重要是雾居然有提高制符的成功率。
    这要是说楼下那玩意儿不是灵气她把头摘下来！
    这要是她爷爷在，不得兴奋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灵气啊，在现代社会几乎绝迹了。
    只可惜好好的灵气，却遭到了污染。
    想到这，萧楠到底不敢直接莽撞的进去。
    萧楠眼眸发亮，两指捏着符篆，向兔子走去。
    因为在黑雾里半个小时，兔子虽然没有死，但四肢已经不灵活了。萧楠打开笼子，也没有跑出来。
    萧楠先把清洁符拍在它身上，紧张的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兔子也没有反应，应该是没有用的。
    萧楠抿了抿唇，净化符也拍下去，还在兔子前面二三十厘米的地方放上苹果干，干脆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
    今天她就耗在这里了，可能是二十分钟不够呢？或者时间要更久一些。
    只是这次萧楠刚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兔子开始慢慢，慢慢的挪动。
    萧楠心下微叹，把苹果干掰了一块放在它鼻子下面，看着它张嘴啃。
    似乎有用，但又没太大的用处。
    最后的驱鬼符萧楠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落在兔子身上，果然没有什么波澜。
    “不应该啊……”萧楠皱眉疑惑，万分想不通。
    在最开始，她其实对清洁符抱的希望最大，所以最先使用，毕竟效果是祛除灰尘细菌，毒素应该也算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