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少年宫
    待了一个多月，看女儿恢复的好，柳母也就放心了，该走了，她还惦记着家里的活儿和老伴小孙子他们呢，柳丝丝再不舍也只能趁母亲不注意偷偷在她里怀的衣兜里塞了钱，帮她收拾好行李，以好的情绪来送别柳母。人长大就是要一次次经历分别的，柳丝丝相信这次的分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
    道理都懂，奈何她泪腺发达，看着载着柳母的火车开走，柳丝丝还是没忍住埋在宋协明怀里大哭。
    宋协明安慰她，没几个月又要过年了。
    是啊，很快会再见面的。
    小孩子见风就长，和大人磨合的也越来越好，珠珠一哼唧，柳丝丝和宋协明就知道她是饿了还是尿了，珠珠特别好带，简直是个天使宝宝。宋协明白天训练学习，晚上照顾珠珠，尽职尽责到柳丝丝都有些心疼他了，可是柳丝丝晚上也真是起不来喂奶啊，要是有月嫂就好了，柳丝丝遗憾。宋协明虽然累，但是他累的高兴，累的幸福，珠珠每一天细微的成长，都是他满满的动力。
    终于珠珠在冬日里迎来了她的百天。满月酒都办过了，柳丝丝和宋协明两人一商量百日就不办了，夫妻俩还有宋母在家里庆祝一下就行，柳丝丝还特意开了一瓶酒。
    晚上，柳丝丝笑容都止不住，刚好微醺的状态，把珠珠的小床推远了，哄她睡着，拿出提前去卫生队要的几个避孕套，嘿嘿，万事俱备，只欠老公。
    两人白天都洗过澡了，酒后不能洗澡，柳丝丝学过，特意嘱咐了宋协明。宋协明感觉媳妇儿像是百科全书，什么都懂。柳丝丝对此缄默不语装神秘，心想，要是出生在现代，以宋协明的学习能力，应该比她懂得多。
    宋协明收拾一番回了屋子，见媳妇儿一脸淫笑的盯着自己，心下了然，这是终于要兑现诺言奖励自己了？仔细算算从自己出任务回来，都大半年没和媳妇儿好好深入了解过了，柳丝丝有时候也会用手帮帮他，但也不过是解解渴而已。
    夫妻俩露出一个彼此都懂的笑容，宋协明三步并两步扑了上去，猴儿急的捧着媳妇儿的脸蛋儿亲，柳丝丝赶紧叫住他，“哎哎，得用这个。”摇摇手里的东西给他看。经历了将近一年的辛苦，柳丝丝可不想这么快又怀上一个。
    “不用媳妇儿，”宋协明没放手，继续亲她，“我结扎了。”
    “？？”柳丝丝呆住了，宋协明在说什么，她好像不理解这两个字拼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了。见柳丝丝不回应自己的热情，宋协明微微起身，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珠珠满月的时候，咱们说好只要她一个，还是结扎省事。”
    “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柳丝丝仔细回忆。
    “就是个小手术。”宋协明不甚在意的回答。
    柳丝丝明白过来，心底像吃了蜜糖一般甜，在现代社会科普了那么多次男性结扎比女性结扎危害小，还有多少男性好面子，不愿意主动结扎呢，自己丈夫记得自己出产房时撒娇的话，竟然主动去了，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柳丝丝扔下手里的东西，主动环抱上宋协明的后背，甜甜的说，“老公你真好，好爱你呀。”她这辈子，也被宋协明套牢了。
    这一夜，柳丝丝心情好，特别主动，像个小妖精似的，俩人还怕吵醒珠珠，憋着声音，感觉格外刺激，第二天早上宋协明都舍不得松开媳妇儿起床了，亲亲熟睡的媳妇儿，感叹真是美色误人啊！
    周末，这次是柳丝丝产后第一次去少年宫学习，几个月不见，齐师傅一开办公室门，柳丝丝给他做了个鬼脸儿，齐师傅呵呵一笑，就望向柳丝丝身后，柳丝丝以为他在找宋协明，补充道，“他去给我买点心去了。”
    齐师傅翻了个白眼，谁找他呀，“珠珠呢，珠珠没抱来吗？”
    “没有啊，我婆婆在家看着她呢。”
    看齐师傅一脸失望，柳丝丝哭笑不得，感情自己在师父面前都失宠了，孩子在师父眼里比自己重要了，“下周，下周我抱她来给您瞧瞧。”
    说起孩子，柳丝丝一拍脑袋想起了之前和刘国伟的约定，“师父，有没有带孩子的年轻男人来找我？”
    齐师傅斜她了一眼，“怎么？你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
    “什么呀，您徒弟我见义勇为救下的孩子，那孩子和我有缘，她要是有兴趣，您的大班课能不能加她一个，钱我出。”
    “你这又救人又出钱啊，看不出来我徒弟这么善良呢。”
    “那是，他们来过吗？”
    “来了，上周就来了，年轻汉子牵着小孩拎着饭盒，指着你挂在外面的宣传照和保安打听，吓得我，真以为你在外头惹的祸呢。这周也来了，应该在休息室呢，你去看看吧。”
    休息室的椅子上果然坐着他们父女俩，显然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两人有些拘谨，小姑娘乖乖的坐在父亲身旁，到底年龄小，听着外面传来的乐器声，好奇的张望，看的柳丝丝心疼，赶紧推开门进去。
    “抱歉啊，我这周才休完产假，上周让你们白跑了一趟。”柳丝丝有些不好意思。
    刘国伟憨厚一笑，“没事的，柳老师。”说着递上手里的双层饭盒。“约好的，地三鲜，还有红烧肉。”柳丝丝真是感动了，竟然这么舍得做了红烧肉给她。她以前听刘大爷讲年轻时候的经历，说那时候穷啊，就过年才舍得吃一顿肉，看他们父女的穿着，柳丝丝就知道，当时的刘大爷没说谎。
    见柳丝丝没动，刘国伟有些着急，忙开口解释，“新做的，柳老师，不是上周剩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太惊喜了，”柳丝丝偷偷擦眼泪，忙接过饭盒，做了妈妈以后她更感性了。
    柳丝丝蹲下和小女孩视线平齐，“问她叫什么名字？”
    “花花，大名刘湘。”小女孩怯生生的回答。
    “好，花花宝贝。”柳丝丝拉着她去了少年宫的小食堂，给他们父子俩点了菜。
    刘国伟着急了，“柳老师，咋能再让您破费呢？”
    柳丝丝没说话，挑出红烧肉喂给花花。花花喜欢柳丝丝，很快和她熟络起来，满足的吃掉了红烧肉。
    等几人吃饱喝足，柳丝丝带着他们在少年宫转了一圈，问花花喜欢哪个班？
    花花对笛子很感兴趣，看了看爸爸，却没回答柳丝丝的话。柳丝丝知道他们心中的担忧，“放心，我们少年宫都是公益性的，不收费。”
    花花这才笑了，有些害羞的说，“丝丝老师，我喜欢笛子。”
    “好，那你以后每周末都来好不好，答应丝丝老师，一定要坚持，不能轻易放弃。”
    “嗯！”花花坚定的答应了。
    “柳老师，多谢你呀，家里条件一般，我都不敢带花花来，花花特别爱这些乐器，每次公园里有人吹笛子，花花能看老半天了。”
    “别叫我柳老师了，叫我丝丝妹子就行。”柳丝丝想起以前，刘大爷就是一口一个丝丝丫头的叫她。
    柳丝丝偷偷找了笛子老师，买了笛子让老师下次送给花花。她希望自己真的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帮他们打破壁垒，让花花能有长处，让他们父子俩日子越过越好。
    柳丝丝还有些期待以后了，既然遇见了刘大爷，会不会遇见院长妈妈还有那些老师和福利院的朋友们呢？
    她希望这一次能有所改变，福利院里被遗弃的小孩少一点再少一点。
    第48章 又一年
    宋协明感觉媳妇儿最近很好学，怎么个好学法呢，她从书店借了好多书，天天伏在桌子上做笔记学习。原因无他，柳丝丝要正式备考了。是了，过了这个冬天，新的一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会恢复高考了。柳丝丝当年考大学没钱找额外的补习班，都是自己琢磨的，最后也考上了当地一个很不错的大学，柳丝丝相信自己的脑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毕竟自己高考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知识早就都还给老师了，再加上这么多年没举行高考，一定是高手云集，柳丝丝不敢大意，既然占了先机就得好好学，现在她还不用上班，和宋母一起照顾珠珠压力也不大，能多学点是点儿吧。她想凭借自己的绘画特长，冲刺好一点的大学，将来往艺术方面发展。
    柳丝丝也不想多说，宋母和宋协明问起来，她就只说要好好学习，将来辅导珠珠功课，媳妇儿不愿多说，但只要她能找到自己新的兴趣爱好打发时间，宋协明就很支持，不再多问，叮嘱她劳逸结合，别伤了眼睛。其实柳丝丝一直犹豫要不要把自己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宋协明，但是大梦一场，柳丝丝还是决定埋在心底吧，真有那么一天宋协明开口问，她也不会隐瞒。
    又要过年了，回不回家过年柳丝丝从来都是坚定答案，回，必须回。但是当妈了才知道，孩子一病起来啥都不想了。珠珠最近生病了，本来很乖的孩子，现在总难受的哭，出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严重的发烧呢，全家不敢大意，赶紧去了医院。其实就是流行性感冒，但是柳丝丝自责又内疚，把珠珠生病归咎到自己只顾着学习没照顾好她。她开始陷入自我怀疑，已经有了孩子，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再考大学了，到时候忙着学业，一定和家人聚少离多。
    柳丝丝把自己要参加高考去上大学的想法和宋协明说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她希望有人帮她分析一下，宋协明这个做丈夫的是最好的人选。宋协明初听她说高考要恢复时有些惊讶，随即也接受了这个信息，先不管她怎么知道的，宋协明认真帮她分析，最后向她保证，自己会照顾好女儿，让她安心上学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愿意在她的身后做她坚强的后盾。
    “老公，谢谢你。”柳丝丝眼泪汪汪的，他没有说她异想天开，而是愿意付出更多去填补自己的空缺。
    柳丝丝不再自我怀疑，重新捡起书本，她不会让宋协明后悔今天的选择。
    这次过年柳丝丝考虑很多，最主要是担心珠珠的身体，怕过年火车上人太多了，乱哄哄的再让珠珠病的严重就麻烦了。最后也没回土家村，寄回去了包裹和信，还有去年和柳母说好的对联福字，见字如面，期望家里也能过个好年。
    家里给她寄来了好多年货，柳丝丝一样一样拆开，和信在一起的是一张全家福。柳家在农村虽然不穷，但也不会用闲钱张罗这些没有用的东西的，柳丝丝可不这么想，家人每一年的变化能用相片记录下来，将来再翻相册，也都是满满的回忆。
    可惜今年没办法回去一起照了，去年那张全家福里珠珠和牛牛还没出生呢。牛牛比珠珠大三个月，相片里看着倒是挺壮实，虎头虎脑的。
    包里还有当地的特产，能邮来的都邮了，沉甸甸的。还有几件柳大嫂和柳母给珠珠缝的新衣服新帽子，和牛牛一样的，算是兄妹装。
    信上说家里人都挺好，二哥在市里也稳定下来，要转正了，师傅对他不错。还说李健回村里过年带回来个漂亮姑娘，特意去了柳家拜访，给他们带去了几百块的，李健说是丝丝的主意分红，一家人都摸不着头脑，把钱邮过来给柳丝丝处理。
    柳丝丝心下了然，应该是去年在村里那些早教书的分成，没想到这活儿真让他干起来了。拿着手里的票子，柳丝丝很满意，自己就算脱产学习，也能有不少收入呢。而且以后政策好了，估计还有不少分红。
    剩下就是日常的叮嘱念叨了，柳丝丝摸着全家福，希望科技能发展的再快一点，回去看家人更便利迅捷一些。
    收到家里的包裹，柳丝丝心情不错，哼着歌开始张罗起来，用彩带贴纸装饰家里，这样才有过年的氛围嘛。
    马兰一家已经回婆婆那边过年了，她特意给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估计这次，她婆婆不敢再多说什么了。马兰现在几乎承包了她们几户家里的衣柜，没事就噔噔噔的踩着缝纫机。柳丝丝偶尔有什么奇思妙想的新设计，也都会拜托马兰姐帮她做出来。上次齐师傅寿辰，柳丝丝跟着马兰学了一手，亲手给齐师傅缝制了一身长袍，齐师傅很满意。知道是和马兰学的，还帮马兰介绍了几个顾客，都是艺术界有名号的人物，穿着马兰的衣服出席比赛很抓人眼球，一时马兰的名声还挺响亮，不少人都想找她定制衣服。马兰都想过两年孩子大些自己成立个裁缝铺了，柳丝丝一想，这不就是未来的服装工作室嘛，开玩笑的说自己也要入股，马兰答应了。
    李大嫂一家今年也在大院里过年，和柳丝丝两人一合计，干脆两家一起吃个年夜饭得了，也热闹热闹。
    摆碗筷时，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柳丝丝兴奋的不行，去年怀孕没放上，今年一定要凑这个热闹，李大嫂和宋协明宋母几个在厨房忙活，李大哥帮着照看珠珠睡觉，柳丝丝就拿着各种鞭炮，带着李家的两个小朋友下楼去了，宋协明不放心，也从厨房跟了出来。宋协明点燃鞭炮芯儿，跑过来捂住柳丝丝耳朵，优优和李小二在旁边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在楼下放了好久的鞭炮，都不舍得上去了，后来还是李大嫂开窗叫他们吃饺子，几人才顶着红脸蛋回了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母熬不了夜，先回房睡觉了。两个小的难得能不被催着上床，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一会儿去摸摸妹妹的小手，一会儿去偷吃个糖球。
    时间过得真快啊，又是一年过去了，柳丝丝在这一年收获了两个结拜姐妹，一个可爱的宝宝，还结识了年轻的刘大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花花只是营养不够长的小，其实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柳丝丝帮她托关系入了学，周末就在少年宫学习，刘国伟也能专心干活了。以前他和妻子想来市里发展，后来妻子没了，他一下子被抽去了精神气，干活也不怎么努力，那次花花出意外，给了他极大的影响和动力，他得好好照顾女儿，于是去饭店当了小工，一步一步做起，起码饭店供饭，花花这几个月营养也跟上来了。
    身边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在慢慢变好，柳丝丝也替他们高兴。希望新的一年得偿所愿，能考上心仪的学校吧，柳丝丝在沙发上守岁困的不行了，被宋协明抱回房间时迷迷糊糊的想。
    第49章 二哥的对象
    三月份柳丝丝又开始上班了，她没办法把自己要备考的事当理由辞职，能多和孩子们同事们相处一段日子就多相处一段日子吧。但是怕自己离开以后没人补位，她提前和隋姨说了，招了附近村里一个有天赋的小姑娘，柳丝丝有空就带带她，将来能有在部队大院当老师这样体面的铁饭碗，不用在家干农活，小姑娘学的很认真。
    柳丝丝白天一直母乳亲喂珠珠，宋母毕竟年岁上来了，怕她一个人没有足够的精力照顾珠珠，柳丝丝就每天都把珠珠抱来上班。有课的时候，办公室其他老师或者李大嫂就能帮她先看一下，没课了就可以给珠珠喂奶。老师们都很喜欢珠珠，抢着要逗她，尤其是纪老师，每次看到珠珠都特别高兴的和她做鬼脸。看得出来纪老师还是很喜欢孩子的，不过听说因为他妻子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很注重身材，所以才一直不想要孩子的。
    柳丝丝上班认真工作，下班认真学习，感觉平衡的还挺好，以前那些关于高中知识的记忆也都回来了，事在人为，柳丝丝休息的好，记忆力也没下降，别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柳丝丝感觉这话不适用在她身上。再加上宋协明每天的鼓励，柳丝丝都有些飘飘然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天柳丝丝收到了家里的来信，看完以后下巴差点惊讶掉。二哥处对象了，那个人柳丝丝也认识，柳家隔壁赵婶子的大闺女，那个好几年前就嫁了人的姐姐。说起这个姐姐柳丝丝真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长什么样，温温柔柔的，倒像是个水乡的姑娘，说话也轻声细语的。
    最后一次和她见面柳丝丝还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呢，柳父柳母帮着赵家在院子里忙活，柳丝丝和大哥二哥还有赵家小子几人就蹲在墙根下磕着瓜子，看着院子里吹吹打打，那姐姐就盖着红盖头坐在新郎的自行车后座上，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出嫁了。这么一回想，好像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柳丝丝以为二哥如果按照套路来说会和厂里的小姑娘或者他师父的闺女之类的人相识相知相爱。没想到啊，怎么和有夫之妇在一起了，什么情况？而且那姐姐嫁人以后好像都好几年没回土家村了，怎么又和二哥碰上了？柳丝丝看完信的开头一肚子疑惑。
    柳丝丝被这种上来就说正事的格式给惊住了，思绪飘了老远，定了定神往下看，还好后面对于柳丝丝心中的疑惑都给了解答。
    那个姐姐叫赵娜，今年已经二十七了，比柳二壮差不多大了三四岁。几年前去市里买东西时被市里一个小伙给看上了，那小伙不是本地人，是从外省来看亲戚的。看起来人倒是老实，正好姑娘也到了岁数了，赵家都以为他是个好归宿，小伙追到家里来，看自家闺女一脸害羞，老两口也没拦着，就给办了婚礼，婚后没几天，赵娜就跟着丈夫回了老家，这些年都信都没写几封，更别提回家看看家人了。去年写信说怀上了，后来不知怎的，好像也没保住，今年过年的时候自己坐火车回来的，大雪天赵婶一开门，都没认出来是自己闺女。
    这些年赵娜过的一般，丈夫看着是个老实的，实际上是个懒鬼，酱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主儿，人前挺会装。赵娜是有苦难言，好在没有公公婆婆磋磨，赵娜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去年怀了孕，她本以为自己丈夫能改了性子，起码为了孩子也稍微勤奋点。没想到丈夫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彻底拿捏住她一辈子了，更是连装都不装了，成日里和一群没正事儿的男人打牌，赵娜身子骨本来就有些弱，急火攻心之下就流产了。
    她表面看着性子软，实际内心挺要强，自己选的丈夫，父母也相中了，过的再不好她也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么多年怕父母看出她过的不如意，也没回来过，信里也都说自己过的好，让家里别担心。见丈夫如此屡教不改，孩子也没了，自己怕是这辈子也难再怀上了，赵娜便起了不和他过的心思。谁知道刚一提出离婚，那男人正巧在外面喝了点酒，恼羞成怒动手打了她。赵娜看男人真是越来越过分，心都碎了，表面稳住他，自己偷偷攒钱，趁着过年人多，浑水摸鱼上了火车，一路艰辛回了娘家。
    和家里一说才知道，这些年她也没少往家里寄钱寄信，都让那个男的偷摸给截下了，赵家给闺女寄的东西，他收到以后也没给赵娜，有用的钱自己留下来，信看都不看就给毁掉，时不时还在赵娜心口上撒盐，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不常来信也是正常的，不用老惦记。
    赵家气的直接在院里破口大骂那男人黑心肝，随即娘俩儿抱着痛哭。没成想过几天那男人还追来了，赵家把实情告诉了柳父柳母，两人也是气愤，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趁那男人不注意给赵娜接到自己家好好养病。
    那男人还在赵家门口赖着不走了，跟混混似的脸面也不要了，一个劲儿的抹黑赵娜和赵家人，誓要来个鱼死网破。正巧柳二壮月休回了家，知道了缘由，替赵娜姐打抱不平，和赵家二小子俩人一合计，趁着天黑蒙了袋子给他狠狠揍了一顿，这才老老实实和赵娜离了婚，灰溜溜的走了。
    赵家痛心啊，没想到当年挑的女婿竟然是这么个货色，蹉跎了闺女的大好年华，赵婶头发都白了。这年头离婚好像是个天大的罪一样，再加上赵娜嫁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孩子，村里不知情的人老在背后议论纷纷，赵家头顶乌云一片，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赵娜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碰见个疼她的男人了，不愿意拖累家人，都打算剃了头去当尼姑时，没想到柳二壮和她表白了。
    柳二壮说自己从小就稀罕她，屁大点儿还流鼻涕的时候，就爱跟着她，因为她最温柔，从来不烦他，还用帕子给他擦鼻涕，还说她结婚那天，自己心里难受极了，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情感，后来才琢磨出味儿来。赵娜听后都惊呆了，给他擦鼻涕，是因为他和自己弟弟年龄一样，照顾弟弟照顾习惯了，看他鼻涕都要流到嘴里了，顺手就帮他擦了，还有柳二壮口中其他的小事儿，赵娜从来没放在心上注意过，一时之间知道自己竟被人放在心上这么多年，赵娜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了。
    要说这柳母柳父对柳二壮这个对象到底是什么想法，柳丝丝从信里也看不出什么，但是估计二老心情挺复杂，一个是自己在市里当了学徒，将来有铁饭碗的二儿子，一个是嫁过人却是知根知底从小看到大的邻家闺女，这对象处的，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显然他们同意了，要不也不可能给柳丝丝写信。现在啊，柳二壮还处在猛烈追求中呢，下工早了，披星戴月的猛足了劲骑车从市里赶回来，就为了给赵娜道一声晚安，月休了，也要带着赵娜去市里逛商场，平时衣服零嘴不断。
    柳丝丝看了只发笑，没想到自己二哥也能这么开窍啊。
    柳丝丝觉得赵娜姐离过婚也不算什么，过的不如意就及时止损呗，提笔写了封回信，让柳母柳父看开点，别管村里那些个害人的流言蜚语，不管能不能和二哥成，都好好对她。还让柳母替她给赵娜姐传话，把自己当时“私奔”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现在不也收获了幸福的事作为例子，劝赵娜看开些。前路是困难，但是不往前迈步，怎么迎来新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