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棠月里转过身来，摸摸她的头。
    她将有许多时间。
    能继续研究。
    能完成父母的遗愿。
    能有时间去寻找真正想做的事情。
    她也不再孤身一人。
    第69章 番外
    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入房间，棠月里眼睫微微抖动，醒了过来。
    全身暖融融的。
    她身上盖的不是被子, 而是羽翅。
    那羽翅非常大，从床上、到地上, 几乎铺满了整个房间。一线阳光落在上面，泛起暖金色的流光。
    棠月里伸出指尖戳了戳。
    那片羽毛抖了抖, 散出星星点点的荧光。
    棠月里继续摸过去。
    从她醒来开始，身后人就放轻了呼吸，而从她开始玩翅膀，揽在身前的胳膊微微绷紧，棠月里手心整个贴上羽翅，从这头摸过去, 描绘一根根羽毛，身前的胳膊就越来越僵硬，肌肉贲起，棠月里往上面一戳。
    “你你你……”凤煌几乎跳了起来。
    嗯, 戳不动。
    棠月里摩挲了一下手指, 悠悠转身面向凤煌, 从羽翅下钻出来, 不等她说话，凤煌眼瞳一颤, 扯过旁边的薄毯就把她团吧团吧包了起来。
    毯子是羊绒的，轻柔保暖, 可棠月里从脖子到脚被裹在其中, 只觉得又闷又扎。
    完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棠月里要掀开毯子, 凤煌手忙脚乱地按住她手不让她动。
    “干什么？我穿着睡衣呢。”她努努嘴，示意肩上的吊带。
    凤煌脸红得滴血，扭着脖子不看她：“我先出去。”
    羽翼慢慢收缩、化为羽衣披在身上。
    “哎，”棠月里叫住他，故意带着笑声问，“你到现在了还害羞吗？”
    “怎么可能！”他死不承认。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棠月里说完，像想到什么，声音低落下去，“是……觉得我不好看吗？”
    “没有！”
    凤煌斩钉截铁地说完，听到棠月里仍然轻声啜泣，他慌忙跑回来，棠月里捂着眼睛呜呜哭泣，在他伸手时双肩往后缩了缩，凤煌站在床边手足无措，“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棠月里从指缝间偷偷看他。
    “只是……”凤煌脸上越来越红，热气上涌，连眼睛都湿润起来。
    棠月里肩膀颤抖起来。
    凤煌慌了：“你别哭，我，我，我……是……”
    “什么？”
    凤煌低下头，极小声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害羞。”
    噗。
    棠月里连忙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放下手背，眨眨眼里的泪花——憋笑憋出来的。
    但还是抽泣一声：“真的？”
    “嗯……”他仍然低垂眼眸，眼睛湿漉漉，柔顺的红发间，那双耳朵烧红如血玉。
    她伸出手：“羽毛。”
    集齐所有妖核后恢复了力量的凤煌已经和初见完全不一样了，五官深刻，肩膀宽阔，他现在比她高出很多，站在床前完全遮挡住阳光，眼里金轮在黑暗处变为熔岩流金，压迫感十足，此时却湿漉漉的。
    听到她的要求，他偷偷看她一眼，确认她没有难过也没有真的生气，一边乖乖变出翅膀。
    棠月里：“我要翎羽。”
    凤煌脸又红了，即使知道她演技浮夸，但每次乖乖上当，将尾部翎羽放到她手中。
    这是他身上最漂亮的羽毛，棠月里记得，每当他飞在空中，翎羽长长拖在身后，流霞一般，为整片天空涂上色彩。
    等玩够了，和凤煌两人收拾完，棠月里走出来。
    “阿芙萝——”
    “塞壬——”
    “苏昉——”
    她从楼上走下来，在每一层楼梯口停下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都不在……那我们走吧。”
    她转头叫凤煌，客厅里，电子钟显示时间：
    2066年1月2日10:43
    “因古兰特的签售会在下午一点，我们还能逛一逛，吃个饭。”
    这个位面是她在完成五个位面的基建之后开启的奖励，没有任务，没有限制，可以自由发挥。
    钢筋水泥的大楼鳞次栉比，空中架起轨道，列车滑行而过，车身电子屏上循环播放一组阿芙萝的动图：美丽的少女朝镜头甜甜wink，笑容带着一丝羞涩，与身上的小恶魔套装形成反差。特地来此巡礼的人们在这辆列车停下后，一窝蜂涌上前拍照合影。
    棠月里和凤煌重新等了一辆普通列车，这个位面的科技正在高速发展，她入乡随俗买了平板和手机，大数据捕捉她平时爱刷的内容，为她发来推荐。
    “最闪耀的偶像新星——阿芙萝独家采访：爱好竟是与朋友一起种花？”
    “非遗传承人苏昉，演奏会门票一秒售罄。”
    “a岛一游客称发现美人鱼，是真是假？”
    配图是一张照片，海下抓拍，非常模糊，只有一个模糊的鱼摆轮廓。
    因为拍得不清楚，并没有引起多大水花，仅有的几条评论都在说那只是潜水服。
    但熟悉的人——比如棠月里，还是能一眼认出，那是塞壬。
    大家在这个世界都玩得很开心。
    路法也在这里实现了梦想。
    列车到站，棠月里来到一家名为“乐园”的店前。
    明明是白天，这里已经人满为患。
    与别的酒吧不同，乐园没有五颜六色的氛围灯和音乐舞池，打开门，走入店内，就如同来到了一座典雅的宫殿，干净空灵的乐曲回荡，怀抱竖琴的男子靠窗而坐，阳光洒在他淡金色的长发上，宁静圣洁如天使。
    ——本来就是天使。
    女孩们享受着美酒与甜点，再看一眼路法，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向往。
    更何况，路法弹完一曲，放下竖琴，来到一个女孩身前，女孩脸色通红地把手给他。
    “这一曲献给您。”他俯身亲吻女孩指尖，漂亮深邃的眼眸凝望着她，“生日快乐，我的公主。”
    女孩头顶冒出热气，捂脸尖叫。
    周围的女孩一起尖叫。
    而另半边，胡微酒那儿的画风与他完全不同。
    他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
    “胡先生，这是我自己烤的曲奇。”
    “胡先生，这是我从c国带回来的限量巧克力。”
    “胡先生，我家新调制的香水，还没上市，你看看怎么样。”
    “嗯，不错。”
    她们把自己的心意捧到他眼前，而得到他回应的女孩像得到了最高荣誉，兴奋地尖叫，声势丝毫不必路法那边弱。
    胡微酒偶尔兴起，也会主动和她们说话。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个红头发的看？他难道比我好看。”
    “啊，不不。”走神的女孩连忙收回视线，星星眼望向胡微酒，“在我心中，没人比胡先生更好看。”
    说完，她还控制不住兴奋，捂着胸口幸福到要晕倒：“啊啊，胡先生跟我说话了！”
    总之，今天的乐园依旧很热闹。
    从店里穿过，后面有一个花园，周末时会定期举办“午后茶会”的主题活动，现在时间没到，花园里十分清净。
    刚才出现在新闻中的主角之一塞壬正安静地坐在亭中喝可乐。
    棠月里笑着和他打招呼：“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前面可热闹了，你去的话，乐园就可以有三大头牌了。”
    塞壬一听，连连摇头，表示没兴趣，然后打了几个手势。
    棠月里说：“还没吃。”
    塞壬站起来。
    “不用，我来。”凤煌拦住他，熟门熟路地去后厨做午饭，端出来时还带了杯奶茶。
    他还没走近时，棠月里就已经从风中闻到了香味，一放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动了。
    与科技一样，这个位面的美食也多种多样，高度发达。
    “呜呜好吃！”棠月里说，“你手艺越来越好了，完全想象不到当初的你连鱼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后面那句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