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是笑着的，眸子弯弯，嘴角也弯弯。
    抬手递出一只比他脸还大的碗，声音软糯道：“晚晚，吃肉。”
    穆晚晚已经将他带来的饭菜都吃光了，撑得一直打饱嗝儿。
    但听他说“吃肉”，还是没出息地伸了头过去看了眼。
    碗里面的肉看着黑乎乎的，有的却还泛着血丝，大小薄厚不均，一块压着一块堆在一起。
    穆晚晚皱着眉退回身子坐回去，“糊了，不吃。”
    听她这样说，凌离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垂眸看了眼他辛辛苦苦炒出来的肉，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穆晚晚没留意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回去后他把那碗肉都吃光了，肚子疼了一晚上，急得凌奶奶也跟着在他身边守了一晚上。
    后来的某一天，穆晚晚饿着肚子缩在床角的时候，凌离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了一碗肉递给她。
    笑吟吟地看着她，“晚晚，吃肉。”
    依旧是那只碗，里面的炒肉香味浓郁，色泽诱人。
    这次穆晚晚像是饿狼扑食一般，接了碗把肉全都吃光了。
    吃完后，两个人看着只剩下酱渍的空碗，一起捂着嘴咯咯咯的笑。
    她高兴，他也高兴。
    再往后，凌离会做的菜色便越来越多了，但凡穆晚晚想得出他都做得出，活脱脱的一个小厨神。
    想到这些，她甚至开始为另一个女孩子感到幸福。
    有他这样的男朋友，夫复何求。
    穆晚晚欣慰地笑着再往下看去，注意事项第二条：记住两个人所有的纪念日，准备浪漫的小礼物。
    这个穆晚晚也不担心。
    凌离是个恨不得把每天都过成纪念日的人，要不是知道他事事都做得完美，还以为他每天守着日历备忘录过日子。
    有好几次她把穆海升的生日给忘了，还是他提醒的，连礼物都帮她备好了。
    这条过。
    第三条：发生矛盾后不冷战，主动认错哄女生开心。
    这个……穆晚晚没什么经验。
    她和凌离很少会有矛盾，即便是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也会互相迁就。
    尤其一看见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就什么都不忍心计较了。
    这条也先过吧。
    ……
    最后一条：注意“安全”。
    看到这里，穆晚晚心里“咯噔”一声。
    这条提醒得好。
    年轻人第一次恋爱肯定是干柴遇烈火，难免有把控不住的时候，凌奶奶不在身边她要担起家长的责任叮嘱好他。
    “安全”问题可不能忽视。
    待凌离下课回去后，穆晚晚一本正经地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突兀地提起了恋爱的话题。
    “那个，小离的女朋友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一看啊？”
    凌离敏锐地察觉到她有些紧张，却又想不通她会紧张什么。
    “我们感情还不稳定，暂时不打算公开介绍给亲人朋友。”答完，扭头看着她问：“晚晚很想见她吗？”
    “也不是一定要见啦，初恋都比较羞涩，可以理解。”穆晚晚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转而又自认为顺畅地转折，“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有没有……睡在一起过？”
    话没说完，穆晚晚自己先红了脸。
    凌离见她面色粉粉嫩嫩，一对小耳朵却烧得通红，目光也飘忽不定地不敢与他对视，当下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睡在一起？是我跟晚晚这种睡吗？”
    “当然不是啦！”穆晚晚烧红了脸，说话急切又支吾，“就是，就是恋人之间，很亲密的那种。”
    “晚晚说的是做*吗？”凌离目光坦然地看着她，轻声答了一句，“有过一次。”
    居然已经有过了！
    穆晚晚听得小脸爆红，一边意外他们进展这么快，一边怪自己对他疏于关注。
    在心里铺垫了一会儿，才故作稳重地嘱咐道：“你们还小，恋爱期间要注意**，对人家女生负责知道吗？”
    凌离听了，只是嘴角泛起一抹笑，“如果有了宝宝，留下便是了，反正我一定要娶她，她也一定会嫁给我。”
    “那也是以后的事，你们现在还是学生。”穆晚晚义正言辞道。
    面上的红晕也随着她的严肃态度褪去了不少。
    话落，凌离却不答反问：“晚晚喜欢宝宝吗？”
    宝宝？
    嗯……
    穆晚晚认真想了想，一个长得像凌离的小宝宝，精致漂亮，长着两颗小奶牙，流着口水叫她小姑姑。
    这怎么可能不喜欢嘛！
    但喜欢归喜欢，穆晚晚还是神情认真地解释。
    “小离的宝宝我当然喜欢了，但现在还不是生宝宝的时候，你连结婚年龄都没到，可不能冲动行事，再等几年大学毕业才可以。”
    凌离弯起眸子，笑得腼腆，“嗯，都听晚晚的。”
    回到房间，拿起放在床头的画本。
    骨感白皙的指节在画本里衣着清凉的女孩儿身上轻轻摩挲着，声音轻柔，语含期待。
    “晚晚，以后我们的宝宝取什么名字啊？”
    -
    穆晚晚在小公寓里留了几天，等她再回到宿舍时，却发现她的床铺被占用了。
    室友在她床上养了只猫，她的被子被抓得破破烂烂，上面是一坨一坨的尿渍，整个宿舍都弥漫着浓重的尿味。
    她去找室友理论，室友却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搬走了吗？借用一下床位怎么了？”
    那个室友是出了名的难相处，穆晚晚本着能躲就躲的原则过了三年多，没想到临毕业被坑到了头上。
    这次真的气急了，穆晚晚忍不住和她大吵了一架。
    两个人争论不休，最后在宿舍阿姨主持的公道下，室友认错赔了钱，这事才算过去。
    但即便如此，她的床位也没办法继续睡了，穆晚晚打算申请换宿舍，却被告知没有多余的宿舍能申请。
    杨檬已经退了宿舍，现在和男朋友住在校外。
    知道她们吵架的事后，拉着她安慰道：“她不就是那种人么，生她的气太不值得了。”
    第30章 晚晚，喜欢我好不好，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穆晚晚手里攥了一张面巾纸，一下一下撕扯着，像是要把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到这张纸上。
    杨檬见她怒气难消，身子向她靠近了些又提议道：“你不如直接退了宿舍好了，在外面住那么高档的公寓又不用付房租多好啊，以后都不用受她的气了。”
    穆晚晚原本住惯了宿舍，是不想搬出去的。
    但如今出了这种事，眼下又马上进入考试周，她必须有一个安稳的环境复习，显然不适合再住在现在的宿舍里。
    下学期开始校外实习，可能需要去公司附近租房子，以后有没有宿舍倒也无所谓。
    于是穆晚晚顺着这股火心一横，回去收拾了行李决定搬去凌离的小公寓。
    她在宿舍的东西不多，走的时候只带了书和衣服，床上被那只猫搞得破破烂烂，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后来才想起来，凌离送给她的那只小熊忘在了床头。
    另一边，凌离握着手机紧张等待着，在电话打进来，屏幕上跳动穆晚晚灵动的笑脸时，紧皱的眉头豁然舒展开来。
    “小离，宿舍这边出了点事情，我把东西一起搬过去公寓里住几天行吗？”
    凌离捏着手机，越听下去面上的笑意越甚，心里的想法也没有藏匿，“晚晚不过来住，我想晚晚想得睡不好呢。”
    穆晚晚自然是知道他不会介意，便顺便叫他开车过来接她过去。
    杨檬目送穆晚晚离开后，转身又回到宿舍里。
    和穆晚晚刚吵过架的室友还坐在书桌边骂骂咧咧，见杨檬回来，一把拉过她兴师问罪。
    “怎么回事，不是你说的穆晚晚搬去校外不回来住了吗？她回来闹这一番，吓到我的猫不说，还坑了我几百块钱，这你得负责！”
    杨檬不急也不躁，掏出手机找到她的聊天页面，“多少钱，我赔给你。”
    “一千块！”室友扬着下巴遮掩心虚，“包含精神损失费。”
    杨檬也没和她计较，干脆利落地转账过去。
    “我和晚晚是好朋友，所以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我和她的友谊，收下这一千块你就不能透露这件事跟我有关系。”
    室友在一旁笑呵呵地收了款，讨好一般回应道：“那怎么会，好友都删了，我和她以后不可能再说话了。”
    杨檬点点头，又追问道：“那只小熊呢？给我吧。”
    室友站起身来，从衣柜里拿出那只小熊递给她，“这熊有什么特别的，你让我藏着它做什么？”
    “不该问的少问。”杨檬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出了宿舍。
    拿出藏于小熊塑料眼睛中的摄像头做了销毁，而后将小熊扔进了垃圾箱。
    回宿舍的路上，穆晚晚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的路发呆，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扭过头对着开车的凌离嘱咐了几句。
    “今天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把事情想周全，我搬去公寓的事你和女朋友说一声吧，我只住几天，考完试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