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姐。”小南抬起头，迟疑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陈虎南。方黎人跟着把视线投过去，看得陈虎南莫名其妙，“你们看着我干嘛？”
    方黎人也很莫名其妙：“你看着他干嘛？”“小黎姐，”小南露出央求的神色，“我想见一面小陆爷。”“你见他做什么？额，难道你怀疑是他把蒋一诚弄不见了？”方黎人眉头一皱。
    “不！”她说得太直白，顾及到一边的陈虎南，小南眼神慌张地闪了闪，“我、我只是想问问，小陆爷有没有什么线索……”
    方黎人看出来了，他确实在心里怀疑是陆浮导致的他哥失踪，想了想问：“蒋一诚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小南说了个日期，她心里一咯噔，正是蒋一诚告知有人暗杀陆浮那天。
    最近受了太多刺激的方黎人放飞思维的野马：结合陈虎南所说，陆浮正在调查暗杀者背后指使人的藏身之所，该不会把意外知情的蒋一诚抓去严刑拷打了吧？
    她再虎也知道这些事情很复杂，不是能随便插手的，因此怀疑只是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然而小南有些绝望的眼神看得她心里难受。
    明显因为相依为命的哥哥失踪一事，这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完全失去了活力，不惜放下学业从江市找来，只为了渺茫的线索。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敷衍推拒的话。
    略一沉吟，起身对陈虎南说：“陆浮在哪儿，带我们过去找他。”陈虎南不悦道：“方小姐，老大的行程一向是保密的，哪有随随便便……”
    “我还不能找他了？”
    “你可以等他晚上回来嘛。”
    “……”方黎人掏出手机，“我自己问。”一只大手覆盖在手机屏幕，阻止了她的动作，陈虎南闭眼呼出一口气：“我带你们去。”
    不管方黎人怎么催，陈虎南慢悠悠地开着车。在他看来，蒋南诚不过是一个大学生，而方黎人再得陆浮喜欢，也不过是个持宠而娇的大小姐。
    老大每天日理万机，贸然带着这两个闲散人员，为了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去打扰他，开玩笑呢？又不是带小孩玩扮家家酒。所以他根本是在利用那两人对榆北地形的不熟悉，开车绕圈子拖延着时间。
    车子转第一个小时的时候，方黎人便怀疑地拍着车窗：“那个喷泉我怎么好像刚才看见过？”陈虎南面不改色：“没有吧，你肯定看错了。”
    第二个小时，方黎人把车窗拍得“邦邦”响：“那个喷泉出现第四次了！我绝对没看错，陈虎南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带着我们兜圈子？”
    陈虎南还是面不改色：“现在的城市追求齐整化，景观建设本来就大同小异，出现相同的喷泉景观也很正常。”
    “不光是喷泉，喷泉旁边跳广场舞那老头我也看见第三次了！”方黎人抬高声音。陈虎南暗道失策，悄咪咪换了一条行驶路线：“方小姐你真会开玩笑，不同的地方怎么会看见三个一样的人呢？”
    “因为你在兜圈子啊！”方黎人坚信他在糊弄傻子，转头向小南寻求支持，“小南，你是不是也看见了？”小南面色痛苦地捂着小腹：“小黎姐，一直绕着喷泉转，我听久了那个声音……有点尿急。”
    陈虎南：“……”他把车停在一座带公共厕所的公园前，小南急匆匆下了车。没想到这一下去，半天都没回来。方黎人看了好几次窗外，打破了车内空气的沉默：“陈虎南，你去找找他吧。”
    陈虎南忍耐地闭眼：“方小姐，我的工作职责里不包含去公共厕所大喊大叫找人这一项。”方黎人恨恨道：“我打电话问问陆浮你的工作职责到底有哪些。”陈虎南推门下车，身影消失在拐角。
    不巧的是他刚走，小南就回来了，不好意思地跟方黎人说“久等了”，然后去拉后座的车门，摇了两下奇怪道：“怎么打不开？”方黎人按了一下车门解锁键，小南苦笑：“还是打不开。”
    “不应该呀。”方黎人下车走到后门，拉住车把手正要拽，突然口鼻一凉，一股奇怪味道蔓延，将她拖入了失去意识的黑暗中。
    醒来时，方黎人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典型的绑架场所——空旷的四壁，脏兮兮的水泥地面，一张木桌和两把斑驳木椅，椅子上坐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转头一看，同样五花大绑的小南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毕竟被他叫一声“小黎姐”，虽然害怕，但方黎人强迫自己冷静，问那两个男人：“你们抓我们干嘛？”白背心的男人啐了口唾沫，手里的匕首恶狠狠指着小南：“蒋一诚是你哥？”
    小南点点头。白背心男在他腰上踢了一脚：“你哥行啊，把我们暗杀陆浮的消息泄露出去，害得老三丢了一条命，现在居然躲起来了！”
    方黎人叫道：“他哥得罪你，你打他干嘛？”
    白背心男瞪她一眼：“我们错信了蒋一诚那个兔崽子。担心杀完陆浮，拿了两千万也没命花，托他事后把钱转交给我们的家人，结果他转眼就把我们卖了，要是你气不气？”
    方黎人心虚：“你、你怎么知道是他把你们卖了呢？”
    白背心男眯着凶恶的眼睛：“我们把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他走漏消息，陆浮怎么会推测出我们的计划？”
    “是……是挺气的。”方黎人很怂地躲开他的视线，内心深处，却为了陆浮跟蒋一诚失踪无关而松一口气。白背心男越想越气，又扇了小南一巴掌。
    “阿武！”一旁看起来更沉稳的黑背心男叫住了他，方黎人以为这一个要讲道理些，没想到他淫邪地看着小南的脸，摸着下巴笑道，“细皮嫩肉的，别打坏了。”方黎人差点吐出来。
    刚哕到一半，黑背心男的眼神凉悠悠扫过来，怕他恼羞成怒杀人灭口，方黎人正色道：“我怀孕了。”白背心男看着她的小肚肚，邪笑道：“陆浮的孩子？”
    黑背心男慢慢勾起嘴角：“怀了更好，我还担心他不肯为区区一个女人过来自投罗网！”方黎人大惊：“你们还没放弃杀他？”队友都死成那样了，怎么还不长教训。
    白背心男白她一眼：“两千万说不要就不要？”确实哦……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方黎人不禁为这种要钱不要命的精神有些感动。
    但她一想到自己被作为抓捕陆浮的诱饵，就有些后悔扯了怀孕的假话：“不过大哥，我跟他的感情吧，也就那样。这年头抛妻弃子的男人还少吗，你们抓了我也没用，不如放了我吧。”
    “既然没用，”白背心男小眼睛里闪过一道阴冷的光，匕首对着她，“就先奸后杀！”“有用有用有用！”方黎人吓得缩到一边，“他可喜欢我了，我是他的小宝贝呢！”
    “你们这些异性恋真恶心！”黑背心男掏出方黎人的手机扔在她身上，割开束缚她手的绳子，“给你亲亲老公打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