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来娣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虽说陆婷已经是陆家的人了,连名字都改了,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啊。
吴来娣觉得,她和冷心冷情的郑德胜孙红丽母子两,还是有些差别的。
至少在听说了陆婷往陆家寄东西的事情后,她心里仅存的那一丝母女之情,又重新燃起来了,而且犹如野火燎原,烧得她心里煎熬万分。
过了半个月,又到了陆婷寄钱寄东西回家的日子。
吴来娣跟在邮递员小哥的身后,亲眼看见他将一封信和一个大大的包裹递给了江乔。
吴来娣一个没忍住,冲了上去,抢过江乔手中的包裹,大声道,“你松手,这是我的。”
她突然窜出来,江乔都愣住了,手下意识一松,就让吴来娣抢了过去。
吴来娣抢到包裹,心满意足地斜了江乔一眼。
江乔皱着眉,从地上捡起被吴来娣踩了一脚,多了一个鞋印的信件,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有事?”
“没事。”吴来娣抬高下巴,“我就是来拿走自己应得的东西的。”
江乔愣住了,“什么你应得的。”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无缘无故跑到别人家抢东西,还说这是她应得的?
邮递员小哥也愣住了,连忙上前阻止,“哎,哎,你干嘛呢,这是人家江嫂子的东西,你快松手。”
“这就是我的。”吴来娣动作敏捷地避开邮递员小哥,扬着声道,“我女儿买的东西,不是我的是谁的。”
吴来娣嗓音尖利,嗓门又高,才跟邮递员小哥拉扯几下,就把不少人吸引了过来。
来的最快的是刘大嫂,她看到吴来娣手里的大包裹,又听了她说的话,一下就明白了前因后果,都差点被气笑了,叉着腰大骂道,“吴来娣,你还要不要脸了,当初是你和郑营长不要的陆婷,现在看她出息了,能挣钱了,又出来抢东西,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反复无常,两面三刀的小人。”
吴来娣面上快速地闪过一抹羞红,又赶紧正色道,“不管咋说,女停就是我的亲女儿,她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要不是我,她能有今天吗。”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陆婷能有今天,全仰仗她,所以她拿走陆婷寄的东西,是应该的。
江乔都气笑了,她懒得跟吴来娣掰扯,“把包裹放下,你不放下我就找公安了。”
吴来娣:“找就找,我怕你啊,你不找公安,我还要找呢,我得找公安问问,亲生女儿寄的东西,我拿着合不合适。”
刘大嫂凉凉道,“亲生女儿?吴来娣,当初过继的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陆婷已经是陆家的孩子了,你还摁了手印的,现在又装作不记得了?”
吴来娣不吭声了,但双手仍死死地抱住包裹,一副任谁说她也不还的样子。
僵持了一会,郑德胜赶来了。
他比吴来娣拎得清多了,或者说更要面子。
郑德胜从她手里抢走包裹,还给江乔,陪着哈哈道,“江嫂子,我爱人不懂事,你多担待点。”
吴来娣没想到丈夫来了,没跟她站在一边,反倒是让她把东西还给江乔,登时炸了,“那是我的,凭什么给她。”
郑德胜扭过头去,瞪了吴来娣一眼,“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别瞎折腾,还要脸不要了。”
这么大个包裹,不知道装了多少好东西,给出去,郑德胜也是心疼的滴血啊。
可当初,也是他点的头,让郑女停过继给陆家的,谁能想到,这死妮子还真就出息了呢?
吴来娣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被迫’把大包裹还给了江乔,跟郑德胜拉拉扯扯地走了。
回到家,吴来娣一抹脸,就开始撒泼,“你什么意思啊你,那明明是咱家的东西,女停是我生的,我生的,她寄回来的东西,不给我,难道给江乔那个小贱人吗。”
郑德胜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不说话,半晌才道,“好了,别说了,以后女停的事,你别看,别管,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吴来娣没吭声。
郑德胜瞪她一眼,“听到没?”
吴来娣揪着衣角,讷讷道,“听到了。”
她面上顺从,眼底却是闪过一丝不服。
郑女停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血缘关系在这摆着呢,她哪怕寄回来一根毛,那也是她们郑家的!
过了两月,等郑德胜差不多忘了这事的时候,吴来娣借口回娘家,却是买了去京市的车票,一番辗转,总算到了京市。
吴来娣一下火车,就被京市的繁华给惊了眼,“我滴个乖乖,这就是大城市啊。”
旁边一个烫着羊毛卷,擦着粉涂了口红,打扮精致的女人,听到吴来娣的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这声音听在吴来娣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
要是在海浪岛,吴来娣早就翻脸发火了。
可这是在京市,她人生地不熟的,不仅不敢发火,还要给人家赔笑脸,“那个,请问国家训练基地咋走啊?”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打扮土气的土包子,跟国家训练基地能扯上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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