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道：“哎哟，那可太好了，你天天想闺女，终于能弄到身边来了，恭喜啊。”
    小吴跟着笑，又忙道：“我现在的住的地方，每天来这儿上班，坐公交要四十多分钟，所以我得早起。那个有钱老头，他不是住旁边天华小区吗？他上个月就死了，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脑淤血，120送医院没抢救过来，当晚就死了，第三天我们就知道了。可今天早上，我在我新家的巷子里，看见他了！你说吓人不吓人？”
    我听她这么一说，便再次上下打量她：“不好意思，我摸下你不介意吧？”
    小吴立刻站的笔直：“你摸、你摸。”
    我道：“我摸摸手就行。”于是我握住她的手，输入精气查探。
    这种方式比鉴诡师单凭阴阳眼，或者气息感应要来的更准确，只是需要消耗鉴诡师的精力。
    第313章 有钱老头儿的求爱（二）
    精气在她体内流转一周后，我确定道：“你身上没有问题，你确定是他吗？会不会看错了？”
    小吴姐一脸紧张：“他来我们这儿按摩一年，每次按摩都要跟我表白，跟我讲他的退休金、收租还有他那几个有出息的孩子。我对他还能不熟吗？我发誓，看的真真儿的，就是他！”
    “那条巷子当时就我一个人，我准备去赶公交车，就看见他站在前面巷口，正对着我，像是在等我过去。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我就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他还在！我吓到了，就赶紧后退，换了另一条路，那条路去公交站要远一些，但走的人多一点，他就没出现了。”
    小吴就知道埋头赚钱，为人也靠谱，肯定不会拿这事儿来消遣我。
    我刚想开口，老古放下手机，指着我对小吴道：“放心，他帮你处理。他一向乐于为人民服务，而且收费便宜，熟人，只要九块九。”
    “…………”不是，我还没开口呢！
    而且九块九，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小吴姐一听，肉乎乎的厚实巴掌就往我背上招呼：“我就知道你靠谱！姐平时的瓜子没白给你磕。”
    老古道：“看，这才是你该服务的人民，她们才需要你的帮助。”
    我让吴姐先别拍我，道：“价格九块九不可能，我没有那么廉价。299，不能再少了，这是尊严。”
    估计是看到了我眼里的哀求，小吴姐点头：“好好好，可怜见的，行吧，299……我真撞邪了？”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自己都半信半疑的。
    我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也没看花眼，那你应该是撞鬼了。但他应该是比较弱小的鬼，虽然缠上了你，但不能近你的身，所以你身上才没有气息……”
    事实上，这种诡物都用不着搭理，除了神叨叨显形吓人外，根本干不了别的。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任由他当个野鬼，万一受到污染之力的影响变强了，就有可能伤害小吴。
    隔那么远，到时候我可来不及施展手脚。
    我道：“晚上你下班，我跟你去看看吧。”
    “那我今天安排六点下班？”
    我道：“不用。这种低级鬼魂，只有在没太阳或者人少的时候才敢出现，你比正常下班的点，提前两个小时就行。”
    按摩店每晚营业到11点关门，小吴每天十一点，还得坐末班车回现在的家，早上一大早就要出门，只为了省下些房租来。
    毕竟我们这地段也算中心区，房租确实贵。
    这就是底层普通人的生活，为了赚钱，超长时间的工作。
    为了省钱，宁愿只能住得差一些，少睡一点，花更多的时间在通勤上。
    送走小吴，见老古又开始沉迷女主播，我便趁着吃饱喝足，洗刷干净，回自己屋补了觉。
    过了一段睡石洞干草的野人生活后，再次睡到干净绵软的床上，这一躺下去，整个人骨头都酥了。
    我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一觉睡到了晚上的八点多。
    从卧室出去时，我发现谢惊蛰的工位动过，老古在厨房忙活做晚饭，我凑过去问：“他回来了？”
    “嗯，刚回来不久，在房里睡觉呢，别打扰他。”老古嘱咐我，然后我看了下，发现今晚的菜居然全是老谢喜欢吃的淡口。
    我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对老谢这么好？
    做专属美食，那不是平日里我的待遇吗？
    以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老古对我太好，我总觉得心虚，感觉这丫把我当孙子养，又似乎有种当猪养，养肥了随时会宰的感觉。
    现在明白了因果，我就坦然多了。
    一，他确实可以当我爷爷了。
    二，他抱着一丝希望，想从我和体内的玄啸身上摸到点什么线索，之前对我的一切作为，也就都说的通了。
    我从锅里粘了片五花肉，切得薄薄的五花肉，微微煎炒的干一些，吃起来香糯可口，唇齿留香。
    “你今晚怎么对老谢这么好？”
    古扶挥动锅铲子要打我，示意我不准再偷吃，一边颠锅一边道：“他这一下午出去，可没有闲着。驱鬼之时，还特意抓了一些别的东西，都在葫芦里装着呢。”
    我一顿，立刻明白过来：“抓回来喂古小八的？”
    老古嘴角一勾，起锅端盘：“算他识相。”
    我一向是反对吞噬的，因为吞噬虽然可以让快速壮大力量，但吞噬属于恶行，让吞噬者逐渐转移性情，丢失本性，原本善良的妖精鬼怪，也会逐渐变成为祸作祟的大诡。
    古小八之前已经开始吞噬，但吞噬的还不算多。
    此刻看老古的神情，再联想到老谢对于古小八的愧疚，我估计这一下午，老谢没少抓。
    以他ssr的实力，抓一些低级诡物，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吃过晚饭，我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路。
    老古不愿意我和诡案组打交道，而诡案组这个机构，是个为了保护人类社会，对抗诡世界而组成的机构。
    如果是为了大义，我应该毫不犹豫的加入诡案组，替他们办事。
    可如果是为了自己，风险确实很大。
    他们连让老古炼化一百个sr这种要求都能提出来，还有什么是不能干的？
    或许像老古说的，力所能及，做一些服务于普通人的事，赚点小钱，积点功德维系寿命，才是我现在该做的。
    至于人类世界的秩序，确实不是多一个鉴诡师，或者少一个鉴诡师能解决。
    终究，还是要诡案组的研究院那边，用现代科技的力量，研究出可以封闭通道的对策才行。
    思及此处，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收拾了家伙去找小吴姐。
    小吴姐刚好送走她的最后一个客人。
    今天阿康盲人按摩店，一下午都围绕这小吴撞见老头儿鬼魂的事开展，店里的同事都半信半疑。
    有紧张担忧的，也有压根儿不信，当个玩笑开的。
    我和小吴姐离开时，店里还有人不忘打趣小吴：“我说，那老头真挺有钱的，实在不行你就从了吧。你赚他的钱，赚到手再打给你老公和孩子，让那老头儿养你们一家三口。”
    周围人哈哈大笑，小吴姐啐道：“我呸，那么喜欢钱，你跟那死鬼老头过去。”
    “哈哈哈，我五十了，人家看不上我，就喜欢年轻的。”
    第314章 有钱老头儿的求爱（三）
    我开车载着小吴回她现在住的地方，她老公还没下班，闺女正在家里，搭了个折叠桌和小板凳写作业。
    她租的房子是个一室一厅，加起来不到四十平的样子，里面没有任何异常的气息。
    我又带着她，去她小区楼下转了一圈，特意挑人少的地方，也没见那老头露面。
    小吴估计是电影看多了，比划道：“我看那电影里不是放，要做法，然后鬼就显形了。你现在看不到，是不是因为它没有显形？你要不要做个法试试？”
    我被她跟神棍似的比划给逗乐了：“做法，让周围一片区域内隐藏的鬼魂显形，这当然是可以的，但没有电影里那么简单。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的同行里，可能一百个人里头，才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实力。”
    “啊？”小吴显然没想到，抓了抓头：“那你怎么找他？”
    “他如果故意隐藏起来，不露面，不散发气息。举个例子，就像一个人，他屏住呼吸，把自己埋在地下两米深的位置。你在地表找他，除非他自己出声，否则你能找吗？”
    小吴道：“搜救犬？”
    我一噎：“这只是个例子！”
    小吴听明白了，挠了挠头：“也就是说，电影里做法就能让鬼魂显形，是很难很难的事。你只能先发现他的痕迹，才能处理？”
    我点头:“嗯。只要他露出哪怕一丝气息，我就能立刻锁定这股气息，让他没地方躲。”
    想了想，我道：“可能是因为我在你身边，所以他不敢现身，要不……你一个人在巷子里，先溜达溜达？”
    小吴紧张起来：“可是，我怕……”
    “他很弱，都没办法近你的身，你怕什么？”
    “行、行吧。”
    我道：“我去人多的那条巷子待着，咱们连手机视频，只要视频开始受到干扰，就说明他出现了。你要稳住，我会立刻过来。”
    “好。”
    商议完毕，我俩于是分头行动，我去前面巷子人多的地方，找了个台阶做着，跟小吴开了视频电话。
    小吴则在小区后面，人际稀少的巷子里活动。
    那巷子因为人少，路灯坏了也一直没修，只零零星星亮着些昏黄的灯光，路段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小吴打开的前置摄像头，对准了她的大脸，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我也开了前置摄像头，我这边比较亮，为了安抚她，我换成了后置摄像头，给她前面过往的行人。
    人在比较害怕和封闭的状态下，看见热闹的人群，能够获得一种安全感。
    果然，打开视频后，她神情镇定了许多，一边走一边跟我讲眼前的状况，说的都是没出现。
    我让她耐心点儿，再等等，于是小吴绕着又走了两圈。
    忽然，她急道：“出现了，出现了，在……”话没说完，视频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拉扯感。
    我知道是有东西出现，影响到电子设备了，立刻朝着后面的巷子跑去。
    我到地方时，正看到小吴靠在墙上，紧张的浑身僵硬，而在她前面，一个穿着黑衣黑裤，头发半百的精瘦老头子，正在苦口婆心跟小吴表白。
    “小吴妹妹啊，我对你是一片真心呐。我知道你嫌我老呐。但是我有钱呐。我一个月退休金一万五呐，每个月可以给你五千呐。你做按摩多累呐，手都按肿呐。我有五套房呐。以后你跟着我，你就是收租婆呐。我老是老了点呐。但男人越老越有魅力呐。”
    看小吴那样子，都快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