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安踉跄不稳地踏入室内, 他回头瞥了眼那些偷笑的宫人,只得局促地扯了扯衣摆, 抬脚迈入其间。
曲晚瑶瞧见他进来,眸底略微诧异。
“徐公子先前对我有救命之恩, 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谢谢你。”
如果当时不是徐修安将她从落哀山林里背出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徐修安摇头,“不必客气。”
他正想提及曲晚瑶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接着便听见外面婆子匆匆忙忙推门进来,连通传都不带有。
像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紧急的事情。
婆子带来的这个消息,的确很是特殊。
婆子说,那位顾小姐死了。
顾小姐死了?
徐修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
“莫不是她和那些歹人因为没有陷害曲医女成功,所以与他们窝里斗了?”
婆子一脸唏嘘摇头,“不是,顾小姐中的是蛇毒。”
徐修安猛然沉默。
这个时候他似乎终于想到自己当时让织雾自己下山的事情。
织雾是在山上被蛇咬的。
可是,曲晚瑶当时和她在一起时都不曾被咬过,总不至于那蛇也是个分善恶的,只咬坏人,不咬好人?
徐修安此刻都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待瞧见宫里禁卫军忽然赶来包围了这里。
为首之人却询问曲晚瑶,“知不知道顾小姐当日被蛇咬之事?”
曲晚瑶听到这话,指尖紧绷。
徐修安当即拦在她面前,道:“这一切和曲医女无关。”
他始终认为,绑架曲晚瑶的织雾,再怎么也都是作恶的罪魁祸首。
这一切都怪不到他们的头上去。
曲晚瑶和徐修安被一起带去了殿中。
一个太监主动询问:“徐公子,当日明明是你和顾小姐要定下婚期后将她带去安定下来,你为什么……没有送她回去?”
“当日曲医女被她害得性命攸关……”
徐修安神情难看道:“曲医女对我有大恩,救了我的命,我为曲医女的事情心急如焚。”
“顾小姐她做了那么多恶事,难道不算是……”
“死有余辜”那几个字终究没有说出口。
徐修安语气委婉,“我只是觉得,她这样屡次陷害曲医女,实在过分恶毒。”
角落里头簪白花的沉香顿时沉不住气,“徐公子有证据吗?”
“我们小姐陷害曲医女哪里了?”
徐修安抬头瞥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答她,“她占了曲医女真千金的身份十几年。”
“听闻她还过刺杀尤稳婆灭口,还联合外人绑架曲医女,这些还不恶毒?”
沉香当即反驳,“我们小姐当时也交代了不可以伤到尤稳婆,不信的话,你可以将抓到的那些刺客抓回来重新审问……”
沉香从前不懂的事情,眼下哪里还有不懂,语气更为悲伤,“那样你们就会知道小姐只是觉得尤嬷嬷和曲医女劝说太慢,她只是想单纯推波助澜,让尤稳婆早日说出来的……”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和尤稳婆说?”
沉香问:“换做是你,你会相信一个假千金要求你主动揭穿她的话吗?”
尤稳婆好似鼠那么谨慎的性情,连她亲姐姐尤嬷嬷的话都不信。
只怕听见她们小姐的话,第二天早就连夜收拾包袱跑路了。
到时候别说让她出面揭穿,便是连她踪影都找不着。
“尤嬷嬷和曲医女没有能力保住她,我们小姐出钱出力安置她都要被当做是坏人。”
“尤嬷嬷和曲医女没能力让她主动配合揭穿真假千金的事情,我们小姐做到了,你凭什么说我们小姐陷害曲医女了?”
“最后我们小姐还不是一无所有,全都还给曲医女了?
公平来讲,曲医女是不是也该将占据的曲家家人都还回来,还有……还有她靠冒充小姐身份才得到的一条性命?”
愤怒中的小姑娘边哭边问。
徐修安被说得哑口无言。
“不是这样的……”
可又该是怎样的?
徐修安面如土色,他咬牙道:“这一切和曲医女没有关系,真假千金一事不是她所愿……”
“那就是我们小姐愿意的吗?”
徐修安觉得沉香完全是在胡搅蛮缠。
直到底下人从曲晚瑶这里寻出了一只空玉瓶。
这玉瓶和她以往其他玉瓶没什么不同,唯独这一只玉瓶里的药味是特殊的。
待霍羡春拿起那玉瓶过来询问。
曲晚瑶解释,“是徐公子说捡到了我的瓶子……”
是在落哀山林里,徐修安救她时,替她捡起来的。
曲晚瑶屋里有很多这样的空瓶,她似乎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霍羡春闻言却道:“这和曲医女其他的玉瓶不一样。”
而且,这瓶子里的药丸只有一粒,是十年才能炼制一粒的解毒丸。
是霍羡春当初亲手放进去的,瓶内独特的药香气不会错。
徐修安闻言更是不解,若这瓶子不是曲晚瑶的,那……
“所以……这瓶子是霍郎中的?当时也是霍郎中在林子里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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