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女妖小云可以使唤，当坐骑用，但刚刚经历过拍卖行一事，小云已经成了一个隐患，可能会被人认出来。
    因此这次他不打算召唤小女妖。
    “罢了，跑步就跑步，反正我全力奔行，速度也不比他们飞在天上慢。”李原暗忖一句，便要跟上墨剑尊、赤霞儿等人。
    这时，却听千机院长喊了声他的名字。
    “李原小友，你且慢走一步。”
    “院长？”李原心下不解，扭头看去。
    院长道：“昨夜，你去了何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只是茶余饭后拉家常一般。
    但一听到这话，李原的神经立刻绷紧了起来。
    昨夜？
    昨夜他只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去黑市拍卖东西；另一件，是杀了何羡元和言若菲！
    但这两件事情他显然是不可能随便说出来的。
    李原道：“院长为何这么问？晚辈昨晚一直在室内修行，未曾离开过。”
    千机院长闻言抚须而笑，仿佛早已成竹在胸，知道了一切。
    “年轻人，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告诉我，你为何要杀那两个外院弟子？”他道。
    ！
    李原顿时心头一凛。
    院长知道了！
    难不成昨晚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发生在院长的注视之下？
    “不必多疑，老夫并未跟踪你。之所以会知道此事，是因老夫神念强大的缘故。”
    “神念？那是什么？”李原不解。
    院长解释道：“你修行日浅，还不知道真正强者的能耐。化神境仙人，可以凝练元神，分化意志，将意志从身躯之中分离而出，日游天地万万里。老夫虽未走到那一步，但心神意志也已十分强大，方圆百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无所遁形。”
    这！
    李原恍然大悟。
    神念这东西，他之前也曾略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正面遇到过，才没有想到。
    院长解释完后，他顿时有些头痛起来。
    自己杀了外院弟子，院长不但知道了，而且还亲自盘问他，这下事情可有些麻烦了。
    “回院长，晚辈击杀那二人，是因之前就有仇怨。那两人在卫城被我驳了面子，因而怀恨在心，将我行踪透露给鬼影宗的人，试图让人暗杀夺我宝物。此前晚辈在庞山城中已经遇到过一次暗杀，全凭自身实力才得以脱身。别人想置我于死地，我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既然院长已经知晓一切，他也就没必要继续隐瞒了，当即坦白了整件事情。
    千机院长闻言微微颔首，“若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看起来似乎并无怪罪或者追究李原杀人责任的意思。
    顿了一会儿，院长又道：“你是不是在想，老夫为何不惩罚你。”
    “是，还请院长明示。”李原如实答道。
    千机院长笑了笑，“纯雪丫头是老夫亲传弟子的女儿，如同老夫的亲孙女。她看上的人，老夫自是可以网开一面，区别对待。况且，你也的确是个不错的苗子。”
    言下之意，竟是有几分招揽的意思。
    李原不由得惊讶起来。
    这可是千机尊者，庞山郡的最强者！
    居然会为了他一个小辈，弃书院“弟子不得内斗”的规矩于不顾。
    “院长，我……”
    李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千机院长倒是很平静，问道：“你觉得，黄庭书院如何？”
    李原回道：“秩序井然，修行条件极好，书院学生们也都颇为不凡，是个好地方。”
    “那你可愿长留黄庭书院？”院长又问。
    “长留？”李原下意识便摇头道，“我志不在此，来书院的目的只是为了和同龄人中的高手切磋切磋，增进自身的本领。”
    “那你可有去处？”院长没有直接劝他留下，而是如此说道。
    李原再次摇头，“尚无固定去处，只是心中还有个牵挂，将来大概会去一趟信州。”
    “那，终究是孑然一身。”
    “也不算是孑然一身。我还有个十分要好的朋友，她会一直与我相伴。”
    果儿就是李原的方向。
    他会捏碎通讯器，选择抛下过去留在这个世界，就是因为那个小妮子。
    所以在他心目中，自己绝非独自一人。
    千机院长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早已看透了人生百态。
    见李原说话时神情温柔，嘴角噙着淡笑，便知道他说的这个“朋友”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于是微微一叹，“看来纯雪丫头是要失望了。也罢……既然你心意如此，老夫也不勉强。你走吧，外院行凶一事，老夫做主替你揭过。但你可要记住，此事不会发生第二次。若你再敢逾越书院的规矩，老夫定不会再轻易饶恕！”
    言下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多谢院长！”
    李原郑重道了声谢，抱拳说道。
    院长没有回话，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李原会意，道了声告辞，转身朝外院方向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千机尊者面露思忖之色。
    “这小子，身上的秘密怕是不少。纯雪丫头昨晚去了黑市，不出意外便是因为他。黑市的风波，也不知道和他有没有关联。”
    “罢了，一个小辈而已，能不能踏入玄通境都难说，便是秘密再多也无关紧要。当务之急，还是先突破化神境，免得无名和阳炎这两个老小子打我的主意。”
    摇了摇头，千机尊者大袖轻甩，庭院大门自行闭合。
    一抹玄奥的道韵自他身上升起，进入了修炼状态。
    …………
    另一边，李原很快就离开了内院，朝着外院的出口方向赶去。
    一路上，他又听到了一些传闻，大抵都是“潜龙榜”排名变化之事。
    何羡元、言若菲身死，后续的排名自行前进一位。
    李原晋升内院之后，所有人又都晋升了一位。
    本来被挤出前十名的杨纯雪，现在已经变成了第八名。
    不过往后的第九、第十两位外院弟子，修为却比她还高，都是炼气九层的存在。只是因宝物、术法等方面逊色许多，才没能胜过她。
    值得一提的是，李原的晋升，已经在这半天时间里传遍了整个黄庭书院。
    “史上最强外院弟子”的名号顺利从他头上摘除，换成了“有史以来最快晋升内院的人”。
    3天时间的晋升速度，也成了黄庭书院的一项新纪录。
    不过李原并未留意这些。
    和千机院长交谈了一阵子，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他只能看见天边有赤霞儿等人的身影，想追上已是十分困难。
    不过他倒也不急。
    墨剑尊等人是去救人的，他却不是。
    要不是急着想看看赤霞儿有什么本领，他甚至可以待在书院，等赤霞儿回来。
    只是因为闲来无事，不想闭关打坐，才选择了同行。
    “血雾山脉，妖族……适才院长提到了夜后的名字，不知道会不会遇见。”
    李原暗忖着。
    心底浮现出摩诃将军陵墓之中的那几副壁画景象。
    不出意外的话，夜后，就是当年被摩诃将军杀死的蝙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