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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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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随不承认这是自己的第一反应,只能归咎于玉识君他薅多了人家的耳朵,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谢时安情绪本来已经大致稳定下来了,他的手一薅上去,谢时安眼眶又“噌”地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
    揪疼了?
    方随心道一声“罪过”,手却舍不得放下去,装模作样地捏了捏:“再哭下去为师都要心疼了。”
    谢时安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不哭了。”
    方随其实不喜欢看人哭。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单纯没那个癖好,哭哭啼啼的就做不了事了,哭久了还心烦。
    不过谢时安在他面前哭了那么久,他也没生出把这人赶出去哭别碍眼的心思,客观原因大概是谢时安哭得好看,可怜又可爱。
    奇怪的癖好原来是可以因地制宜现长的。
    “我‘睡’了多久?”方随虽然知道,但玉识君不知道。
    “八百八十八年。”谢时安垂着眼睫,声音很轻:“他们都说您不会醒过来了,但我不信。”
    方随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转移话题:“我醒过来的事情先不要声张。”
    谢时安眨巴眨巴眼睛。
    方随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三师弟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守着您,派了人在外面看着。他如今司掌的来仪阁,是三界最大的情报组织。”
    “所以……?”
    谢时安吸了吸鼻子:“现在这会儿功夫,您醒过来的消息……怕是已经瞒不住了。”
    『三界新闻快报——那位八百年前被自己亲生大徒弟大逆不道杀死的三界第一人玉识君,他他他,诈尸了!』
    玉识君方随之的前半生可谓顺风顺水,声名显赫,收的三个徒弟也各各天纵奇才,日后必成一番大业,怎么也算拥有一段成功的人生。
    谁知后半生天降横祸。
    乐观开朗的大徒弟纵青珩一剑捅死他后疯疯癫癫入了魔。
    沉默寡言的二徒弟谢时安偷偷摸摸藏了他的尸体,护了八百年。
    随心所欲的三徒弟林昭悄无声息地把玉识君诈尸的消息,传遍了四海八荒。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点开这篇文的你们如果有兴趣接着看下去的话,答应我,不管你是想骂我还是想夸我,咱都评论说好吗?别发弹幕,弹幕没有提醒,我啥也看不到!呜呜呜啥也!看不到!(_)
    第2章 危险系数
    “这里是四方净土的后山,我寻了处清静的地方安置您。”谢时安走在后面,温声问他:“师尊您还记得吗?”
    “自然。”不记得。方随想让谢时安走前面带路,但是他怎么也不愿走到前面,方随只好一边装作认真听讲的模样,一边在记忆里疯狂检索“后山”,好在目前只有一条路可走,谢时安也没有走着走着嫌慢要御剑飞行的意思,方随在岔路出现之前找到了四方净土的地图。
    “九登山的雾梍都开了,师尊您注意到了吗?”谢时安又问。
    这一路上方随见到了许多藤状的红色小花,越靠近前路越多,它们或攀着高大的树木,或挂在残壁上,成片成片地生长,普通的小花在四方净土充沛的灵气蕴养下生机盎然。
    但是方随的记忆里九登山并没有这样多的雾梍。
    “师尊您说喜欢雾梍的香气。”看出了方随的困惑,谢时安伸手从路边捞了一藤过来,拿在手上轻轻一弹,细碎的红色花瓣轻盈地飘了满天:“大概是三百年前,经过人间的时候,我在路边见到了雾梍,就寻了很多种子回来,撒在了九登山,我不会弄养花花草草,但它们靠自己长得很好。”
    “这八百年来,我暂代了您的宗主之位,门规全部照旧,三师弟创立了来仪阁,在四方净土挂名了荣誉长老。”谢时安小心翼翼地捏住了一角他的袖子,“四方净土一切都好,您在九登山的房间我每天也都有打扫,哦对了,您的窗前也长了一大片的雾梍……”
    “我竟不知……”方随回身看他,“你话也可以这样多。”
    玉识君记忆中的谢时安,比起二徒弟,其实更像一个宠物。
    不爱说话,但喜欢跟着方随之,哪里都跟,比起自己的房间,他睡得更多的是方随之的床。
    人形出现得很少,大多数时候是化作原形,让方随之抱着他。
    一天抱下来,到了晚上,自然而然就睡到了一张床。
    化作原形就不能说人话了,方随之也听不懂他们兔子在说什么,久而久之,谢时安的话更少了。
    十天半个月才能想起来说一次。
    三个徒弟里,方随之和纵青珩的关系其实最亲近。
    纵青珩用剑,方随之从前也用剑,教起基础剑法来得心应手。
    不像谢时安那样沉默,纵青珩的话很多。
    “师尊,这个剑法怎么使?”
    “师尊,我这样用力对吗?”
    “师尊!师尊!师尊……”
    很多时候兔子形态的谢时安就蹲在旁边看方随之教纵青珩用剑,但是没人想得起来跟他说话,谢时安也不主动开口,就看着他们交流,一看一整天,等方随之教完了再蹦到他怀里,跟着他去睡觉。
    这个玉识君当宠物养大的二徒弟,却是在他死后最伤心的那一个,坟头一守就是八百年。
    “师尊,我害怕。”谢时安捏紧了他的衣袖,“您躺在那里的时候,我跟您说了好多话,但是您一次都没有应过我,现在我想多说一点,把您没应的那些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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