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靠捡废品惊艳世界 第279节
四舅母娘就是一个乡下老太太,完全不知道小人书跟小人书不一样,猫蛋狗蛋屋里的小人书都是新出的武侠系列精品,市面上买不到的。
她想着,何桂枝家的情况也怪可怜的,既然人家提出来了,那就给拿几本吧。
于是她就借着看姥姥的机会,进了猫蛋狗蛋屋里,拿走了几本小人书,并且把书给了何桂枝。
好巧不巧,这几本小人书里就藏着猫蛋狗蛋的压岁钱。
所以俩孩子发现小人书不见的时候,才会哭得这么伤心,他们哭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文化珍藏,还在伤心丢失的压岁钱。
千藏万藏,自以为选了个最稳妥的地方,没想到却被姥姥给人了。
四舅母娘把事情经过说了,然后又试图和稀泥,“给都给了,这事就算了吧。”
“那不行,我压岁钱还在里头呢,再说了,就算是那几本小人书里没有压岁钱,我也不想给别人看。”猫蛋梗着小脖子,倔强的说。
“你这孩子,咋这么独呀?那几本书你不是都看过了吗?给别人看看咋了?
你大勇叔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小孩多可怜,就当帮帮他又咋了?”四舅母娘觉得自己很善良。
四舅母二话不说,回到院里,把四舅母娘的新棉袄新棉裤都给拿出来了,她把这些东西交给猫蛋,
“这是你姥姥的棉袄棉裤,你姥姥想发善心做好事,你拿她的棉袄棉裤去给何桂枝,把小人书换回来。”
猫蛋狗蛋儿一声欢呼,跳起来就要跑。
四舅母娘气坏了,“你疯了啊,为啥拿着我的东西给人?”
四舅母看着娘,十分失望,“你还知道不能拿别人的东西给人?那你为啥拿猫蛋狗蛋的小人书做人情?”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四舅母娘总觉得不至于,猫蛋狗蛋还是小孩子呢,他能跟大人比吗?
“我说亲家,在我们家大人小孩都一样,别说是猫蛋狗蛋的东西了,小雯小雨还有大花的东西,都不能动。
妮儿说了,孩子虽然小,但也有自尊心,答应给人家的东西,那就是人家的,咱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自己打自己的脸。”姥姥急忙劝道。
乡下的育儿观跟城里不一样,主要是因为穷,第二是因为固执,父母长辈自觉老子天下第一,你一个小孩的凭什么倔倔?
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四舅母娘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看她还想说话,四舅母爹赶紧给劝住了,
“这事是你做的不对,就算你跟何桂枝以前关系好,那也是你俩之间的事,你同情何桂枝,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棉袄棉裤送给她,为啥要拿猫蛋狗蛋的东西给人?
猫蛋狗蛋的东西是你出钱买的吗?那是咱闺女女婿挣钱买来的,你一个当姥姥的,啥都没给外孙子买,你还拿俩孩子的东西给人,这就是你不对。”
四舅母娘没想到老头子也这么说话,脸顿时红了,“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着几本书,不至于……”
大舅母笑了笑,“您老人家初来乍到,可不知道这小人书有多贵,这小人书不是咱这边印刷的,这是香江印的,妮儿大老远从香江带回来,光路费就花了不少。”
“这个系列的小人书,只有我的小人书店有,好些个小孩想出双倍的价格买,我都没有卖。”姥爷实话实说。
因为见识短浅的缘故,很多以为不值钱的东西,其实很值钱。
四舅母娘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得罪了全家人,她面红耳赤,“这事是我办的草率了,学兵,你知道何桂枝家在哪儿吧?”
“知道。”
“那你给我带个路,我现在就跑一趟,把猫蛋狗蛋的小人书要回来。”
一听说要把小人书要回来,猫蛋狗蛋跳了起来,他俩也要跟着去。
害怕何桂枝面子上下不来台,四舅母娘还装了几个鸡蛋,毕竟是年节期间,就假装过去探病吧。
几人心里有事儿,很快就到了陈大勇家门口,是何桂枝给开的门,“哎哟,怪不得我听见枝头喜鹊叫,原来是贵客上门了。”
四舅母娘尴尬的笑笑,“这不大勇刚出院吗?我过来看看他。”
老队长去医院干活了,陈大勇还在床上躺着,闻言就要坐起来,被四舅母娘拦住了。
闲话了几句之后,四舅母娘就指了指猫蛋狗蛋,对何桂枝说道,“我给你拿了几本小人书,猫蛋狗蛋死活不依,我得把书拿回去。”
何桂枝立刻就变脸了,“给出来的东西,咋还能要回去?”
第415章 变脸
猫蛋一直惦记着小人书和压岁钱,一见着何桂枝变脸,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是我的小人书,是我的压岁钱,你还给我……”
被一个小孩儿追着要东西,搁正常人都受不了,陈大勇立刻扛不住了,他挣扎着爬起来,把何桂枝兜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上,
“猫蛋别哭,奶奶逗你玩儿呢,她一个大人,咋会要你小孩的东西?”
陈大勇这么说,是想给何桂芝留点脸面,要是猫蛋到处跟人说,何桂枝骗他的东西,那何桂枝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何桂枝讪讪点头,“猫蛋,奶奶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看你大方不大方。”
村里经常有人这样开玩笑逗孩子,猫蛋见对方这样说了,也就没再揪着,而是跟狗蛋一起翻找起小人书来。
四舅母娘一直冷眼看着,不由得对何桂枝十分失望,曾经的闺蜜怎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她能看出来,如果不是猫蛋现场哭起来的话,何桂枝还想抵赖呢。
猫蛋和狗蛋很快就找到了小人书,一共八本,两人立刻破涕为笑,“就是这个,这个是最好看的,咦,我的压岁钱呢?”
“我的也不见了。”
何桂枝脸上的神情忽闪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不兴没完没了的,你们姥姥只给了我几本小人书,我可没见到什么钱。”
“我就把钱装在了这本书里,一张五块的,还有一张外国钱。”小孩子最认真,猫蛋立刻大声反驳。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小孩还能诬陷大人?谁教了你的?是不是看我家穷了好欺负?”
“桂枝,要不你再好好找找,我把小人书给你的时候,并没有没掉东西。”四舅母娘皱眉问道。
“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怎么还诬陷人啊?”
何桂枝瞪圆了眼睛,正要大吐苦水,突然陈大勇一把掏向她的口袋,从里面摸出几张钱来,花花绿绿的,里面果然有外国钱。
“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陈大勇喘了口气,他虽然能下床活动,但不能时间太长,这会儿都冒虚汗了。
四舅舅急忙扶住陈大勇,“大勇……”
他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考虑到陈大勇的病情真不该上门来,但如果不来的话,猫蛋狗蛋这一关过不去。
猫蛋狗蛋拿着钱欢呼起来,“就是这个,妮儿姐说了,一美元值好几块呢。”
何桂枝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说道,“那啥,顺手装的……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呢?”
四舅母娘不想再跟她虚以委蛇,她让猫蛋狗蛋把小人书和钱收起来,“猫蛋狗蛋,这事是姥姥做错了。”
话是冲着猫蛋狗蛋说的,其实里面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再也不动孩子们的东西,让俩孩子有绝对自主权。
另一层意思是说她识人不清,不应该把何桂枝当朋友。
陈大勇眉眼黯淡,叹口气,把几人送了出去,“我妈岁数大了,做事糊涂,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不存在,咱都是老乡,如果不是俩孩子闹腾,我也不会跑这一趟。”
等回到了胡同里,猫蛋狗蛋儿回家显摆去了,四舅娘不好意思露面,回到了四舅舅家里,悄悄的躺下。
四舅母爹走进来,在老伴身边坐下,“把小人书要回来了?”
“要回来了,亏我还可怜何桂枝呢,看她那样子,如果不是找上门,她都不愿意把东西还我。
就这还差点昧下猫蛋狗蛋的压岁钱,你说这人心是咋长的,我把她当朋友,她把我当傻子?”
“你俩小时玩的好,后来各自有了家,来往的也少了。”
“话是这么说,我可没少帮她,她一点旧情都不念?”
“是你自愿帮她的,帮了就别图人家回报,你忘了,以前何桂枝她男人当大队长的时候,咱也找过她帮忙,她没准还觉得,是咱们欠她的人情没还完。”
人的心,海底针,永远都琢磨不透,所以但凡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要想让旁人满意,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淑梅站在门口悄悄的听着,突然有人在她背上拍了一下,淑梅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发现是自己大姐,她不由得脸红,不管咋说,偷听爹妈墙角,这不大合适。
四舅母拉着妹妹进了自己房间,又给她冲了杯麦乳精,“淑梅,来了有些日子了,你还习惯吧?”
淑梅慌张地把麦乳精推开,“我不喝这么金贵的东西,你留着给猫蛋狗蛋喝吧,他俩还小,要长身体。”
“这玩意儿吧,就是喝起来香甜,其实没多少营养,猫蛋狗蛋没少喝,都快长虫牙了,这杯是给你的,你喝了吧。”
自从来了京城,四舅母的谈吐见识都不一样了,淑梅心里暖洋洋的,接过麦乳精,慢慢的喝了起来。
“今天这事,是爹妈做的不对,他们老一辈人都这样,不把孩子当回事儿,我记得以前你也有个存钱罐,是不是也被他们收走了?”
四舅母坐在床沿上,一边细细的打量淑梅,一边跟她唠起了家常。
大家都说淑梅年龄小不顶事儿,但四舅母知道,淑梅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就踩在小板凳上,开始给一家人做饭了,如果没这个妹妹,娘的身体根本调养不过来。
淑梅跟姐姐长得很像,都有一张温和而耐看的脸庞,就是脸色蜡黄,身子骨也细溜,一看就营养不良。
听大姐问起往昔的事情,淑梅笑了笑,“记得呢……”
淑梅曾经拥有过的,并不是城里孩子那种洋气的小猪存钱罐,而是一个白铁皮罐子,四面全都焊死了,只留了一个小口。
刚拿到存钱罐的时候,淑梅还是一个小孩子,比猫蛋大不了多少,娘对她说,只要能把存钱罐儿存满,就给她买一个绿帆布书包和洋铁皮铅笔盒。
村里小孩没什么来钱的路数,但信念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一有时间,淑梅就坐下来编筐编席子。
也不知道编了多少竹筐和席子,她的两根手指头从来就没好过,上面满是斑斑的血痕和伤疤,就这样,终于把存钱罐塞满了。
四舅母那时已经出嫁了,还真不知后续如何,就笑着问道,“罐里到底有多少钱?你买书包了吗?”
淑梅的表情空洞,“打开了,但存钱罐里根本就没有钱,里面装的都是碎瓦片……”
第416章 都是穷闹的
往事不堪回首,说多了都是眼泪。
淑梅还记得当时的情形,本以为帆布书包到手了,结果却看到了一罐子碎瓦片,满怀的希望化作泡沫碎裂,那种失望和心痛难以用语言表达。
她像疯了一样,拿着装满瓦片的罐子去质问娘,这东西藏的隐秘,只有娘知道在哪里,所以也只有一种可能,是娘拿走了洋铁罐子里的钱,然后用瓦片替换了。
“娘,你不是说,只要我存满了这个罐子,就让我买书包和铅笔盒,你把钱弄到哪里去了?”
淑梅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家里拖累大,娘身体又不好,所以从来不提要求。
可铁罐子里的钱,是娘主动说要给她的,既然答应了,为何又出尔反尔?
如果娘当初不作出承诺,淑梅也不会像个傻驴似的,不管寒来暑往,都在不停的编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