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 第41节
周行训去河里游了两个来回,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又拎了捅凉水回来。
等他进来后,却发现卢皎月已经睡了。
背身朝里,一副很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周行训:“……”
他就知道。
阿嫦一直不喜欢那种事。
但他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周行训唉声叹气地坐到了一旁,他打算反思一下,但是发现自己比预想的还要不争气一点。
阿嫦多数时候都是平躺着,这会少见的侧身,隔着一层薄被都能看到窈窕的身姿。
窈窕。
《诗》有云“窈窕淑女”,周行训好像第一次对这个词生出这样确切的认知,侧身的弧线在腰肢处收紧,过了那极纤细的腰线又一下子放开。
周行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也落在那收紧的腰肢处。
盯了会儿又意识到不对,想要挪开一点,又发现不管往上挪还是往下挪,情况好像只会更糟糕。
他头一次生出点眼睛好像没地方放的无措。
越是觉得不能看,越是忍不住去看,慌乱间简直把该看的不该看的看了个遍,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稍微安全点的视线落点——阿嫦落在身侧的手。
阿嫦手很好看。
白皙又修长,十指纤纤,连指甲都修得整整齐齐的。粉白的指尖沁着点点汗意,一点点深陷于衣襟的布料上,在上面攥出了一道道褶皱,汗珠渗入布料之中,洇出了一点儿深色的痕迹……
周行训一巴掌拍在脸上,打住了脑海里语气不自觉冒出的画面。
但是抬手要拿开的时候,却突然愣了一下。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卢皎月的。
然后低了头往下看。
那一次的记忆其实有点混乱,香甜的气息溢满唇齿间,但是周行训其实不太敢去仔细回想:他怕自己回忆的次数太多,哪天真的不小心把阿嫦啃了。可现在想想,似乎还有点别的?
他放下手,回忆着那晚、有点生疏地碰了碰。
没一会儿就熟练起来。
渐重的呼吸声让帐内的气氛都变得粘稠,周行训不自觉地抬头,想要看看身边的人,却不期然地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
阿嫦在看着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周行训一个错手,差点失手掐断了。
……
佛经的催眠效果很好,卢皎月本来确实打算睡了。
但是周行训正巧回来了。
周行训其实没弄出什么动静,连叹气都是轻轻的,但是对方目光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简直像把人扒光了看到皮肉里。就在卢皎月忍了又忍,忍不住想要去提醒的时候,那股视线突然消失了。可紧接着,身后的动静就有点儿不对劲起来。
卢皎月也没想到,自己一转头就会撞见这场面。
更没想到的是会闹出这么大的问题。
大概是那一下子掐得太狠了,周行训根本连叫都没叫出来,只哼了一声,整个人就弓成了虾子,蜷着身打着哆嗦。
卢皎月是真的懵。
——她不是有意的啊!!
她忙不迭地翻身下去,站在周行训旁边也有点儿手足无措,“我、我给你叫军医?”
军医他治这个吗?
卢皎月没来得及走,被周行训拽住的手腕,对方似乎是缓了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两个字,“不、用。”
卢皎月越发觉得事情严重了。
她想劝,又有点不知道这种事怎么开口,磕磕巴巴地组织着语言,“你别讳疾忌医啊……这、这没什么的,早点儿找大夫来看看,万一有什么也及时治疗。”
周行训不吭声,只是弓着身摇头。
卢皎月实在不知道怎么在照顾着人自尊心的前提下说服对方,脑子里思索了半天,才开口:“你疼吗?叫大夫来看看,看看就好了。”
周行训点点头,在卢皎月松口气之前,又缓缓地摇头。
卢皎月:?
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腕上的那只手倒是抓得牢牢的,没有松开的意思。
卢皎月听见他闷闷地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回:“疼。”
就在卢皎月还准备再说点什么劝的时候,又听见对方接着,“阿嫦你吹吹气,你吹吹气它就不疼了。”
卢皎月:“……?”
她有点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忍不住看过去,正对上周行训偷偷瞄过来的眼神。
脸上的表情哪里是疼啊?
眼神提溜咕噜地转,眼底还带着点不自觉的期待。
——净想好事去了!
第36章 帝后36
卢皎月发誓!
她要是再心疼周行训, 她是g……
这话好像有点熟悉?
卢皎月默默把后半句吞回去。
被这么一盯,周行训也意识到自己露馅了。
他没再继续装模作样,直起了身板板正正地坐好, 不过卢皎月这次实在没法给出“像个小学生”的评价了, 某些东西的存在感实在太高。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往下瞥,略微别开了脸, 问:“还疼吗?”
周行训张了张嘴,想说“疼”, 但是觑见卢皎月这会儿怎么看怎么不高兴的脸色,还是实话实说地交代,“这会儿不怎么疼了。”
他顿了一下,试图为自己辩解,“刚才真的特别疼!比上烙还疼。”
周行训身上有挺多疤, 有的是能看出利器的痕迹, 但是有的连成一大片, 有点像是烫伤。在营里呆久了,卢皎月也知道那确实是烫伤,烧红的铁烙按在伤口上, 紧急止血。
按照赵老军医的说法,这人每回都嚎得像杀猪, 三四个人一块儿都按不住他。
周行训看着卢皎月的脸色就知道她心软了。
他一边在心里使劲儿地摇着头, 阿嫦这么好哄、在外头是要给人骗的,一边非常诚实地继续装着可怜,哼哼唧唧地,“阿嫦, 我真的疼、还难受……特别难受。”
卢皎月抿着唇看了人一会儿。
周行训接着哼哼唧唧,试图让自己显得再可怜点。
良久的沉默后, 卢皎月开口,“你不许动,我来。”
周行训下意识地反问了句,“什么?”
但是对上卢皎月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儿僵还有点麻。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干咽了一口,“好。我、我不动。”
……
“阿嫦,你抱一抱我。”
“阿嫦,你贴过来一点。”
“阿嫦,你再往下坐坐,外面还有……”
阿嫦阿嫦阿嫦……
卢皎月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蹦起来:这人好烦啊!要求好多!!一句接着一句的,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她忍不住瞪了人一眼,“不许说话!”
周行训“哦”了一声,沉默下去。
过度的安静反而放大了其他的声音,连碰触的感知都变得格外明显,没法靠说话转移注意力,周行训抓在侧边的手越发用力,“咔嚓”一身,也不知道抓断了什么,借力地方断裂,他反应很快地用手肘撑住,也不知有意无意地、腰身顺势往前挺了一下,身上的人软软地哼了一下,香喷喷又软绵绵地砸了个满怀。
周行训抬手把人扶住,简直是福至心灵地开口,低着声哄着:“阿嫦你累不累?累的话换我吧。”
然后就被横了一眼。
周行训只觉得那眼神像是钩子似的,把他三魂七魄地扯了出来,满帐子里飘着,没个着落。
他总算了领会到,沉默有时候是默认的意思。
……
周行训觉得那些人偶尔也会说句实话。
有些事,确实像是神仙一样。
博宜城外。
壕桥架设在城墙外围的壕沟之上,小楼一般的攻城云梯从上通过,缓缓地向着城墙逼近,燃着火的箭矢密密麻麻地向着云梯而来。只是梯顶以湿牛皮覆盖,木质结构上也都覆着一层厚厚的泥沙,一般的火箭很难引燃,这似乎只是徒劳。
火箭想要引燃云梯是很慢,但城头上却架设重型床弩。
数人合力转动着绞车,一米多长的巨箭射出,小楼般的云梯直接被从中贯穿,碎屑四溅,云梯内侥幸得存的士卒连忙循着掩护躲避。
箭雨木屑四散、尘土纷扬,终究还是有幸存的云梯推进到城墙之下,梯子折叠的上半部展开。城墙上的士卒以推杆拒之,但那锋利又巨大的勾牙仍旧寻到间隙,深深地陷入墙头之上,牢牢固在了上面。
守城的士卒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