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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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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矿。
    一年能开采出两万两黄金。
    众人听到这句话,如被当头棒喝,差点维持不住庄严肃穆的形象。
    钱啊,这可是钱啊!
    如果有了这钱,国库充裕,别说后面几年能安稳度过灾年,还能轻徭薄税、兴办水利、垦荒屯田、厉兵秣马、以备战时,也就可以避免重蹈上一世被大宛铁骑进犯的覆辙!
    简直是天降馅饼,砸到众臣心里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靖城王没有私藏,反而说献就献,看来是他们误会他了。其实靖城王是个不为一己私欲、忧国忧民的好藩王!
    但也有人嗤之以鼻。
    认为靖城王溜须拍马,断尾求生。如果是真心实意献金矿,根本不用在乎时间,早在宫宴上就献了,何必等到现在被人“诬陷”了才“为自证清白”献上金矿。
    恐怕另有谋划。
    不会是自导自演这一出,让谢子羲对他心生愧疚吧?
    故意设局让自己陷入“被诬陷”的境地,然后再“自证清白”,演戏给谢子羲看,忽悠谢子羲,表现得像个忠臣,完全洗脱嫌疑。
    可谓是一石三鸟。
    既能献上金矿卖个好,又能得到谢子羲的愧疚,还能顺便打压一下政.敌,这“好感度”不就拉满了?
    谢若玄深深地注视着靖城王,发自肺腑地赞扬道:“王叔大义,朕敬佩至极,这份惊喜朕很满意,王叔受委屈了,朕一定会揪出幕后离间你我的小人,让王叔出这口恶气。”
    不仅如此,谢若玄还拉踩了一下众臣,“朕就说了靖城王是国之栋梁,尔等偏不相信,看吧,靖城王自愿献上金矿,胸怀天下,一心为国为民,是尔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众人:“……”
    献个金矿就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你怎么不把皇位直接禅让给他呢。
    哦,对了,怕是舍不得吧。
    谢子羲虽然疯疯癫癫昏庸无道,但还是贪恋权势的,毕竟当藩王哪有当皇帝爽。
    谢若玄命人将小丫鬟的尸体带下去严加保管,又吩咐三司将此案与谢嘉佑案合并,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场面似乎稳住了。
    可靖城王依旧高兴不起来,眉眼间深深的竖纹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他万万没想到,这次进京,一上来就成了众矢之的。
    参加宫宴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众人便认为是他杀了庆王世子谢嘉佑,以及上一世的谢子羲。不仅如此,他还不得不交出一座金矿的家底,才能换得表面上的体面。
    此行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想到交出去的金矿,靖城王捂住胸口,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滴血。
    那可是一整座金矿啊,能养活多少兵马,买通多少细作啊,说没就没了。
    没了!
    并且,这仅仅只是刚开始,一切谋划尚未布局妥当,他们便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亏。如冰水浇头、当头棒喝,令靖城王背脊发凉。
    这一世,终究不一样了。
    众人回到景德殿,宫宴继续。
    毕竟只是死了一个小丫鬟,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还是“正事”要紧——谢氏皇族骄奢淫逸,拥有一个亡国皇族特有的特质,沉迷酒池肉林,还是宫宴更“重要”。
    谢若玄微笑着举起酒杯,冲御下遥遥示意,极其敷衍地胡言乱语道:“今夜虽有意外,但能让朕与靖城王冰释前嫌,便是良辰吉日,朕心甚慰,这杯干了。”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倒置。
    靖城王眼角抽了抽。
    但还是立即端起酒杯,回敬谢若玄,“此良宵佳夜,臣等有幸能与皇上共度,实乃三生有幸。”说罢也仰头一饮而尽。
    一时间宾主尽欢。
    最起码表面是这样的。
    靖城王皮笑肉不笑,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手背上青筋蹦起,面上却依旧不显任何情绪。
    就在这时,游望之遥遥冲靖城王举了举酒杯,笑道:“王爷从覆州一路赶来京城辛苦了,多年不见,王爷风姿依旧。”
    靖城王闻言蓦地回神,脸上重新挂上春风和煦的笑容,“要说辛苦,还是丞相更辛苦,两世操劳,却换不来一个太平盛世,本王看了都替丞相感到不值。”
    游望之淡笑摇头,“为人臣子者,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这是游某应该做的,谈不上辛苦。”
    靖城王说:“游丞相不愧是国之肱骨,是本王狭隘了。”
    游望之放下酒杯,侧脸在烛火的照映下温文如玉,“王爷不必妄自菲薄,覆州这些年在王爷的治理下,风调雨顺民生富强,比大渊其他州郡好上许多,足见王爷政见非凡,游某敬佩。”
    靖城王笑了笑,这次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望之还是这么会说话。”
    然而下一瞬,游望之却说:“游某最近被一事困扰,不知王爷可否为游某解惑?”
    靖城王讶然,“这世上还有难得倒望之的事?说来听听,本王虽不一定知晓,但若了解一二,定会如实相告。”
    游望之说:“听闻泔州圣莲教猖獗,此邪.教.淫,祠乃祸国之瘤,应拔根铲除,而与泔州相邻的覆州,却海清河晏,不见一片乌云,游某想请教王爷,如何做才能杜绝此祸事在民间横行?”
    靖城王倒酒的手一顿,刹那间酒液溢出杯子,香气飘散。他不动声色放下酒壶,面上则故作惊讶,反问:“圣莲教?这是什么?本王进京前一直待在覆州,不曾听闻邻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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