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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是我的贵人,我却是你的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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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你是我的贵人,我却是你的煞星
    梅年愉…不、不是梅年愉,正确来说,她现在不是的身份已经不叫梅年愉了,而是与自己有相同面貌的喜芝梅;别人是麻雀变凤凰、乞丐变王子,她却是千金变奴婢。是三十岁后整个运势大转、逆到谷底吗?不然怎么解释她现在沦落到要流亡?
    她也看了好几部女主人公掉到时光旋涡后,成了妃子,谈着可歌可泣的恋曲。她怎么就成了个"逃犯"?
    恋人,说到恋人,这喜芝梅的恋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宋煜,宋氏大宅里排行老么的六少爷,三岁开始习医,十八岁的他,现在已是一名镇上最规模最大-宋世医馆里的馆主。
    十八岁…以心智来论,他叫她阿姨一点也不过份。恋人…这种恋,她吞得下去吗?
    从喜芝琳那儿听说,这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的,而喜芝梅会落得这副全身体无完肤,也是为了他,在这个什么金腾王朝里(她听也没听过),根本容不下这种阶级不相等的爱情。
    话说某日,总管房被上头下了命令,把喜芝梅打了个剩下半条命。先被人五马吊式悬空拉,还将头反覆按到井水里。
    最后还是喜芝琳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溜出去找来了宋府里的当家接班人-宋竞,才救回喜芝梅小命。
    宋竞,她至今尚未打过照面的救命恩人,据说十分霸气,府里长辈见着他,也惧怕他得很。
    但,或许是因为他身份为贵为与当朝天子友好的关係吧?所以说话才这么具份量。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是宋煜,几时回来的?
    他们昨天才来到这个,又更靠近京城最近的一个小城镇,是比不上宋府所在的县城,可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来是有许多宋煜的熟识。
    「喜芝琳呢?她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她的哑病可有得医治?」
    「瞧你这心急的,她很好。」
    梅年愉这才连忙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拉着宋煜坐在自己旁边,卖乖地快倒了杯水给他。
    宋煜喝了水后,才缓缓地:「有得救,需要一点时间。」
    「那人呢?」
    「在医馆里,有神手圣医在照顾她,你就不用担心了。」
    「神手圣医?」是有没有这么扯?梅年愉嘴角忍不住拉起了笑意。
    宋煜点点头:「他不只是在镇上有名气而已,金皇天子三番亲身暗访,就是打不动他的心,说服他进宫里去。」
    「直接下道圣旨就好了啊,抗旨是死罪了吧?」
    「哈…死罪若有用,圣上又怎何需用以真心打动呢?」
    「你的朋友来头还都真不小。」
    话说,他们现在住的客栈-免钱,老闆说的。
    还有昨天深夜里出现的两名黑衣人,有后门不走,硬是要从旁边树上,翻进窗口来找宋煜。
    梅年愉心里头有个疑问,既然这个宋煜这么有办法,日前何苦要一个人单枪匹马衝进林府?找几个人关说一下不就皆大欢喜了。
    「我可以问吗?」她实在耐不住性子。
    「可以,我也有问题想问你,一问换一问。」
    啊?连问个问题也要搞得这么文诌。
    「那天,你要救我应该有别的法子吧?为什么你要以最犯险的方式,招摇的把我们架走?」
    她的问题,又换来了某人一个从鼻子里出气的嘲笑:「我,若不这么做,又怎么能让你感动?又怎么能让你知道爷的真本事有多少?」
    说穿了只是招摇?怕别人不知道惹了你宋煜会有什么下场?
    奇怪了,一路走来,少说十天半个月的日子里;本该是斯斯文文的...爷?这是斯文的宋煜第一次用爷这个字...出了个城市,行为模式也得跟着变?
    眼前的宋煜,整个态度似乎哪里说不上来...多了一分人面兽心?
    那眉眼之间,可是杀气?眼神也总让人感觉到锐利。
    梅年愉还在思考着宋煜的转变是为何而来时,身体腾空了一会儿,下一秒鐘,自己的屁股已不在木凳上,而是坐在宋煜双腿上。
    梅年愉惊讶地睁大眼,这混球...
    「为什么留下那种书信?」
    此刻宋煜脸上的表情,绝对不能用温柔形容?心虚的人儿,忘了与他之间的亲密距离,低下头,支支唔唔。
    她心虚地不看他的眼:「我们俩这不是好好的,幸福的待在这里吗?」天吶、情感诈骗?为了转移他情绪,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果我不是因为过份思念你」而提早回来,那我们现在岂不永远天地两相遥了?」
    宋煜一字一句都如针似刃,包括那犀利双眼。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说完,梅年愉连忙低下头耍赖,右颊磨蹭着他的胸膛卖乖,现在的她比路旁的小白猫都来得乖巧。
    说不上来的五味杂陈,宋煜收起冷然,露出平时的温文的表情。
    「忘了我吧。」
    她给宋煜留下的字条,只写了这几个字。
    是喜芝琳,将字条交给了他,这一看,叫他是哭笑不得,也理解不得。
    不对耶,梅年愉这时候才想起一件事,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话说,那个喜芝梅,不是喝了忘念水吗?
    连自己都忘了的人,怎么还会记得宋煜?都怪她被他这突然转变的狠劲一时给吓傻了。
    为何她要被强抱在一个陌生男子的大腿上坐着,还被这样质疑?
    「这位英雄,我跟你的感情,好像是发生在我喝了忘念水之前吧。」她突地挣脱他,跳下来,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马的...还想用美色迷惑她?差点迷失在他的美眸中。
    与他现在的友好,还不都是他天天巴着她不放,硬要她接受他深情的负担?!
    「你能忘了所有的一切,就是不许忘了你主子我!」
    宋煜也站起来,又是那一脸叫人风雨欲来的席捲样。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会怕。」
    「你也会怕?」
    「我以为你换了个人之后,无法无天,连主人都敢丢了。」
    宋煜再次把她拉进怀里。
    「你可以挑战一下你的运气。」
    事情发生后,他一直在找忘念水的解药,现在也进入了最后试验的步骤,只是他越来越迷惘。
    她的情况跟其他喝过忘念水的人不一样,其他人就算忘了所有人所有事、甚至是忘了自己是谁,可是也不至于变了个性、变了个人。
    越是接近解药完成的日子的最后一刻,他越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他、破天荒心软了...
    心软...
    他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如果过去发生的那一些是那么不愉快,又为何要让她回想起。
    「你再用力一点,我被你闷死,就真的一辈子离不开你了。」她的鬼魂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个对自己有闷死之仇的人。
    他深心里并不想跟她有太多亲近的,必竟...可只要她一靠近、他便忍不住想调戏。
    为了医治喜之琳,他们这一落脚,就是三个月过去。
    这个距离皇城最近的小城镇,小归小,越接近心脏地带、越五花八门。在热闹市街上,可以看到许多不同种族、肤色的男女老幼。富者綾罗绸缎、贫者衣难敝体;奇服者亦穿插其中。
    梅年愉化身为堂堂男子汉,一身书生般打扮,简单乾净,她自己倒挺喜欢,与宋煜并肩游街。
    几公尺不处远,有一摊糕点吸引了梅年愉的视线。
    「大哥,大哥,咱们去买梅花糕给喜芝琳吃好不好?」
    「好。」
    得到金主的应允后,梅年愉右手握着小零钱,三步併两步跳跑着过去。
    宋煜眼看着她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
    这就是宠溺的心情?查觉到自己情绪变化的主人公,暗暗自问,几个月下来的相处,她的一顰一笑,是自然的、是精怪的、是可爱的、是义气的..爱意何时已植种在心里。或许是初见之时?
    初见?他吓了一跳,为何脑子里浮出的是大婚那天在喜房的画面以及这两个字?
    咦,那是什么?
    糕饼摊后面墙上的公佈栏贴了不少告示,其中有一张在太阳照耀下,闪动着发亮般的白金啊。
    "徵管事一名,限男性,需识字,有总管经验者尤佳;朝八晚六,供饍宿、月俸,意者请至极京书院面试。"
    梅年愉塞了个梅花饼入口,咀嚼了几下,梅花香味顿时充斥整个口鼻。
    这饼好吃是好吃,但此刻的她无心感受,因她那"謉计多端"之心,压过了饼的可口。
    她从纸袋里也拿了个饼给姍姍才步来的金主,露出大大的笑容:「大哥,这饼很好吃,你嚐嚐。」
    ─────────────────────────────-
    最后一丝夕阳在没入在海平面后,梅年愉缠着那领着她逛了一整天的宋煜,到刚才白天看到的一间很大间的饭馆里吃晚饭。
    在门口就听到了门里的人声鼎沸,根据她的经验,肯定是名店!
    头戴帽子,脖子披了条布巾的小伙子,他们一坐下,立即靠了过来:两位客倌好,咱们店里有…
    速度十分快,兀自被背得熟透的菜名,一一顺口溜,全然无卡点。
    他唸得很快,好在她速记很强啊。
    「我要七色饭、川流鸡、翡翠鱼、山味菜,这…吉祥如意是什么啊?」吉祥如意这菜名,就掛在墙上一顺位,梅年愉试探问着一旁点菜的小二,这是不是镇店之宝。
    「客倌,您这么一问,我就肯定包票您们是外地来的。吉祥如意可是咱们店里最火红的招牌菜!」吉祥店小二说得一口菜。
    「萝卜滚桔子酱。我们採用的可是茻村顶极白玉萝卜,加上由我们老闆娘亲自种的新鲜桔子酿酱,跟碎猪肉,小火滚煮半时辰的一道私房菜啊。」
    小二还一直是唾沫横飞,好像没吃就像白来似的。
    她转头问问应该听过这地方的宋煜:「茻村?」
    宋煜望进梅年愉眼里好一会儿:「那、是你的家乡;确实专產上等萝卜。」
    哦,原来喜芝梅的家乡在那里啊。
    「就要了这个吉祥如意唄,嗯…再来个山樱甜酿酒。」
    小二走了后,宋煜微皱眉头看着点完菜后,一脸很开心的梅年愉。
    「这里的菜都好特别啊。」
    「你什么时候懂喝酒的?」宋煜不动声色地问着。
    「我,不懂啊,好奇罢了,所以点来瞧瞧。」
    不知为何,她怕死了宋煜的阴晴不定。一开始,只是那缠人的眼神让人烦,但在林府重逢后,宋煜的眼神也好、气势更是,变得叫人惧怕。
    点个酒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是花得你多少银子。本大小姐就再忍你几个时辰,到时...哈....哈....人走茶凉。
    啊,不,应该是人走酒杯空啊。
    宋煜也越来越捉摸不定眼前这个看是梅子,但又不像梅子的喜芝梅。
    那精怪的双眸灵动、那百变的容顏多娇。
    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使了点力道,朝喜芝梅的左下顎与脖子之际处,试探了下。
    都怪她太粗枝大意,一进了餐馆就开心得得意忘形,忘了喜芝梅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已。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是喜芝梅啦。」
    梅年愉着实想不出什么唐塞的话了,硬着头皮採用她最擅长的:耍赖。
    「那你是谁?」她的脸并无一层面皮。
    这时,小二端着店里招待的花生米跟酒先上桌。
    四週的声音实在太嘈杂了,这四方桌又不算小。喜芝梅倾身,凑近坐她右手边的宋煜,附在他耳上:「你现在听我说,但是、千万不要惊讶。」
    宋煜点点头。
    「我们隔壁桌,有一个美丽的姑娘,一直盯着你瞧;我从点完菜后就发现了。」她轻声说完,撤回原位,率性地拿起了两三粒花生粒,弹丢进自己嘴里。
    什么?宋煜看着喜芝梅这仿若地痞的模样,哭笑不得。
    她不忘提醒,再补了句:「你不要张望啊,等会儿吓着人家姑娘。」随后拿起了桌上的酒壼,倒入附上的小只脆绿小杯子。
    「喝吧,大哥,我敬你。」
    宋煜并未举酒。
    梅年愉一手拿着自己的杯,一手拿着他的,塞入他手中:「喝啦。」想那么多干嘛。
    宋煜半推半就下,饮了一小口。
    喜芝梅一口气,沽溜地、整杯灌进肚里去了。
    这时,小二又来了,还来了两个,把他们点的菜,全上桌了。
    「你们这什么酿酒的,实在太好喝啦。」好喝到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飘浮起来啦。
    名店、名店,她果然随随便便一选,就是家名店!
    「客倌,您真是好眼光,点了我们店里最上等的酒。」那小二还是那引以为骄的表情。
    「可是也太小瓶了。」没几杯就没了吧。
    「您别看这水酒没什么酒味,可是十分容易醉,曾经有个客官不听我劝,硬是一壼接着一壼点,连喝四壼,醉三天三夜后才醒。」
    太扯了,梅年愉张大眼听着,从那些政商名流身上,唬烂她可没少听过。
    「大哥,我说,这酒实在是太美味,如果喜芝琳也在就太好了。」
    说到喜芝琳,她对她的忠心,人生得一知己,真不枉此遭。为了她都成了哑吧了,稍早看她整身有一半被针扎着,还泡在药草中,她怎么想,都觉得喜芝琳是替了她的身,苦了她的苦。
    经过几个时辰的医疗,才把梅芝琳送回客栈,让她先好好睡一觉。
    这酒…果然像那小二口里说得般厉害,几分鐘后,菜吃没几口,梅年愉感觉自己脑子清晰度下降了,飘飘然地...视线里的路人甲乙丙,也来怎么都有些散涣。
    「我说,大哥啊,你其实真的长得很俊。」
    没料到她会突然凑近到脸前的他,又一次心漏了一拍。
    在大庭广眾下,以男子之姿,就这么伸出魔手向宋煜的玉顏,大胆上演男男恋?
    大胆!本该拍案站起来的男子,没忘了自己的处境,暗暗调整了气息,拿下她不安分的小手:「你醉了?」
    醉?一手啤酒对她来说都算小case。
    「难怪那琳儿会对你意乱情迷,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
    宋煜不许梅年愉再饮多一口,立即命人把酒收走。
    「不许收!」她忽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伸长手要去抢下。
    「好,不收,不收,你坐下。」
    宋煜不想引人注意,只好示意小二离开,把酒壼放回桌上,安抚着:「在这里喝,不好,咱们回客栈,你爱喝几杯我都不拦你。」
    「一言为定。」她又伸出手,这次是摊掌。
    「一言为定。」他回以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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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酒、酒。」
    一回到房里,宋煜放开搀扶的手后,梅年愉立即迫不及待扯下发束,让乌丝倾泻而下,又拉松身上的衣服。
    「快点~~~~。」
    梅年愉此时双眼迷矇、双颊泛红、樱唇微啟的娇俏样,像朵朝阳晨露下半盛开的红玫瑰。
    有那么一会会的时间,他被这种自然不造作的野艳之美震慑住了。
    等不及宋煜的温吞,梅年愉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包。一样一样放在桌上,刚才吃没完的下酒菜及酒。
    「喝、喝、喝。」她又是自己一口,一杯递到他手上。
    这一回…梅年愉不若方才的豪饮,动作是很大啦,只是入口的酒,一小口罢了。
    宋煜还是温温吞吞地拿着酒杯在半空中。梅年愉放下自己手上的杯子,又是一把用力,让酒甘脆地送进宋煜嘴里。
    她的粗鲁,使得杯里的酒,有一些没进到宋煜的口里,而是流下至喉结、沾溼那华服。
    这小女子在他面前,真的放肆得很!他是该制止她的...该这么做的,一掌击昏发酒疯的她,哪容得下她在他眼皮底子下撒泼?!
    可是...他现在可是意犹未尽?
    「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她倒没半分愧疚弄脏别人衣服。
    他包容着她的放肆,她的判若两人。
    这到底怎回事?酒后总会是真言...他正想问问她些事...
    是否那酒精发挥了效力?他自己的思考渐渐无力集中,渐渐、佳人身影越来越模楜、越来越失去意识。
    「六少爷、六少爷。」她动手摇着趴在桌上动也不动的他。
    「宋煜?」
    厉害!厉害!不愧是名医一枚,给的药还真是效力一流,才吃下,马上不醒人事。
    梅年愉从手袖里拿出药包在手,以崇拜眼光看着它:「这保命仙丹妙药可要好好收好才行。」
    梅年愉口里轻喃:「宋煜啊宋煜,你就别怨我了,你是我的贵人,我却是你的煞星。」
    把宋煜抬到床上,这几乎用尽了梅年愉的吃奶之力。但她不能在这时候累倒,还有一个人得处理掉。
    这个夜里,梅年愉把自己搞得很忙很忙。
    临踏出房门前,她"念情地"再回首看看正躺在她床上,昏得不醒人事的宋煜及另一名衣杉不整,坐在床边的含泪向她道别的喜芝琳。
    爱情,有时候是需要他人顺手推一把。姻缘天定,她是这么认为的:上天让她来到这里的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要成全喜芝琳这个苦命女的苦恋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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