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发起挑战
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作者:风雨归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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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发起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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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渊坐着不动,头却微微伸出,等着纪子期说出退出比赛的请求。
“向大人提出挑战!”
提出,挑战?向他挑战?他,杨成,黎渊?
这下不仅黎渊楞住了,阿大阿二也楞住了。
这世上竟有人向自己的主子,黎国皇帝陛下的长子,下一任皇帝人选,当面提出挑战?
黎渊笑了,带着不屑和讥讽,“你有什么资格向爷提出挑战?”
纪子期不正面回答,反而扬着下巴挑衅道:“大人不敢应战吗?”
黎渊被她眼里的嘲弄激怒了,重哼一声,“这天下还有爷不敢的事?”
“那学生就当大人答应了!”纪子期笑眯眯地飞快接道。
“你?”黎渊哪被人如此挤兑过,伸出手指着纪子期的鼻子,气得面色铁青。
纪子期笑语盈盈,“大人莫动怒!虽说是向大人提出挑战,接受挑战却是大人(身shēn)边的阿大阿二!”
“哼!”黎渊扭过头不理她。
反倒是阿大和阿二惊奇地看着她。
“学生和其他学生们武艺不精,论(身shēn)手,自然不是阿大阿二的对手,不过大人可从咱们二十四人中选出一人,和阿大阿二比试力气!
若阿大阿二输了,在这第三题考验期间,阿大阿二必须和咱们二十四人待在一起,听从调遣!
若学生输了……”
纪子期瞧着黎渊扭过头却伸长着的耳朵,故意停了下来。
果然,黎渊忍不住了,“若你输了,会如何?”
“大人想学生什么时候退赛,学生就什么时候退赛!”
不得不说,纪子期非常微妙地抓住了黎渊的心思。
若她说大人想怎样就怎样,黎渊可能没什么兴趣。
以他的(身shēn)份,本来就是想怎样就可怎样的。
若她说若输了立马退赛,黎渊也会没兴趣。
因为他原本打定的主意,是要让她受尽了折磨和苦难后,才会让她退赛,怎会让她轻易退出?
而纪子期现在将退赛决定权,主动放在黎渊手中的这个条件,确实挠中了黎渊的痒处。
黎渊心中被迫接下挑战的恼怒,便消散了不少。
他在心中嗤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阿大和阿二是皇宫秘密训练的高手中最顶尖的,别说这几年的武状元了,就算是江湖中最知名的武者,也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你竟然想让那群白面书生和他们比?这真是他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好!爷这几(日rì)正好闲得慌,想找点乐子,那明(日rì)爷就当看场好戏,让阿大阿二陪你们玩玩吧!”
“谢大人!那约在明(日rì)辰时如何?”
“那就辰时吧!”黎渊一副施舍的语气,大手一挥,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纪子期回去的时候,正好是午膳刚过,原本到山上挖红薯的几人程清让他们继续上山了。
云四和罗书则将早上砍的竹子搬了过来,和程清江嘉桐一起整理。
手上不停歇,面上焦虑地等着她。
远远见她平安归来,心中略定。
“子期,没什么事吧?”程清上前问道。
早上只吃了点粥,纪子期肚子开始咕咕作响,“肚子好饿,先让我吃点东西再说!”
吃完后一切收拾妥当,便坐下来同程清四人讲了在庄园里发生的事,以及同黎渊的约定。
“随意挑一人比试力气?”江嘉桐吃惊地张大嘴,“子期,你也知道阿大阿二一看就是高手,咱们谁能比他厉害?这下输定了吧!”
云四缩着肩,瑟缩道:“我,我力气很小的,万一他挑中了我,我肯定会输的!”
“其实也不是没机会!”罗书眼里发着光,“子期,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什么原理?”
程清也反应过来,(热rè)切地看着纪子期。
纪子期如他们所愿,笑着重重点点头,“嗯!今(日rì)咱们先准备一些工具!”
江嘉桐想想,啊地一声大叫,面上兴奋起来。
只云四看着一脸喜色的几人,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迷。
“云四,又要用到你的木活手艺了,咱们边做边说!”
黄昏的时候,唐大公子几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有人空手而回,有人已换上了乡野村夫的衣衫,还有人背着大袋的萝卜白菜回来了。
到山上挖红薯的运气也不错,找着了一处,今(日rì)挖了不少回来,估计明天还能挖不少。
因为下午忙着明天与阿大阿二挑战的事,修理竹筒导水装置之事便放下了。
外出的人回来略一歇息后,便被塞了个桶安排去提水。
刚开始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照办。
走了一段路,看着被毁掉的竹筒导水装置,个个气得不行!
脾气不好的,直接“缺德的,(奶nǎi)(奶nǎi)的”,开始骂了起来。
纪子期和云四制作的工具已经差不多了,趁着饭还没熟的时间,将众人聚在了竹桌旁。
“想来大家已经猜到了,竹筒导水装置是杨大人和他的随从阿大阿二破坏的。”纪子期直言不讳。
“虽不能完全确定是杨大人私下授意,还是阿大阿二暗中所为。
但为了防止(日rì)后他们再次来捣乱,我今(日rì)去向杨大人提出了挑战的请求:
明天他可从咱们二十四人中,挑出任意两人,和阿大阿二进行力气比试!”
阿大和阿二?男人对男人之间的力量较量,心中更加心知肚明。
那两人三尺之外都能让人感受到无言的压力,那还是在收敛的(情qíng)况下。
若他二人释放出浑(身shēn)的气势,不是想自己人灭自己人威风,只怕咱们腿都软了,哪里还有力气比试?
除了棋林学院的学生外,其余人等第一次对纪子期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唐大公子道:“子期,你有几成把握?”
话说唐大公子自上次生病,纪子期将话说明后,如非必要,总是会隐隐避着她。
纪子期心中无奈,也知或许这是对二人最好的方法。
因而此时唐大公子这一问,微一楞之后,随即反应过来,答道:“七成!”
其实纪子期心中想说八成或九成的,又怕说得太满,让这些人反倒更担心。
而且那个装置未经过测试,她也无绝对的把握。
不过即使是七成,也已经让其他三所学院的学生惊住了,“七,七成?纪同学,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怎么会骗你们?”江嘉桐抱不平了,“从四间铺子整合开始,子期何曾骗过你们?”
那十几名学生沉默了,不是不想相信,而是这太匪夷所思!
玄武一名学生开口道:“江同学不必恼怒,咱们和阿大阿二的悬殊一见便知。
子期若说有法子可以胜了他二位,咱们也不是不信。
只是如果现在能证明一下给咱们瞧瞧,大家就更安心了!你们说不是?”
那三家学院的其他学生纷纷点头,只今(日rì)和纪子期一起造简易工具的云四没有动作。
“我明白大家的想法,不过今(日rì)却是不能试验了。”纪子期望着一张张怀疑的脸,“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
昨(日rì)的竹筒导水装置被杨大人和阿二无意发现了,就遭到了破坏。
若今(日rì)咱们的法子又不小心落入了他们的眼里,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我虽不愿以小人之心猜忌他们,可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所以请大家忍耐一个晚上。
明早辰时比试时,自会知分晓!”
纪子期这一说,竹筒导水装置被毁的愤怒又涌上了众人心头。
这一边担忧一边愤怒的双重(情qíng)绪夹织下,尽管忙碌了一天,(身shēn)体疲惫不堪,今晚还是有许多人都失眠了。
这许多人里面,自是不包括纪子期在内的棋林学院,另一人便是云四了。
——
早上的粥里面放了昨晚挖回来的红薯,很是香甜可口。
三所学院的学生却如嚼蜡般,食之无味。
纪子期吃了个饱,运动了一番后,黎渊带着阿大阿二慢悠悠地晃过来了。
庄园离此处虽不远,按黎渊的(身shēn)份,不管远近,自是应该由阿大阿二驾着马车护送过来才是。
不过今(日rì)黎渊拒绝了。
早膳过后,稍一休息,带着愉悦的心(情qíng),拒绝了阿大的建议,步行过来了。
好久没有这么欢畅的感觉了,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掉。
见黎渊几人过来了,众人自然地以纪子期为中心,聚拢在一起。
想着被破坏掉的竹筒导水装置,大部人看向三人的眼神中,还带了一些仇恨。
黎渊心知这事是阿二做得不对,也怪不得别人会怨恨。
昨(日rì)虽对着纪子期一副做都做了,你能奈我何的纨绔样,可今(日rì)对着这一大帮子人就不同了。
竹筒导水装置一事,已让他认可并认清了这些人的能力。
他深信这些人是黎国未来的栋梁,而且他(身shēn)为黎国未来的皇帝陛下,自然应该与他未来的臣子打成一片。
适时的退让或认错代表的不是软弱,而是(胸xiōng)襟和气度。
所以黎渊一拱手,没了昨(日rì)面对纪子期的那副不屑(情qíng)绪,真诚道:“在下侍从不懂事,私自破坏了各位精心造成的竹筒导水装置,给各位添麻烦了。
虽并非在下之意,可阿二(身shēn)为在下侍从,他的错便是在下的错,在下在此,诚挚的向位赔礼道歉!
等会挑战结束后,不管输赢,阿大阿二今(日rì)就留在这,与各位一起,直到修好竹筒导水装置为止!”
这般彬彬有礼之下,这边二十四人便有不少人消了火。
人家位高,虽不知道有多高,起码比现在的他们高,认错态度又好,何况就算不认错,也不能将他们怎样。
还有些心有不甘的人,这一想之下,只能勉强压下了心中的不愿。
黎渊除了因为他亲妹妹掌珠公主之事,对纪子期心存不满外,对其他人还真没什么心结。
想到自己前两天对他们手忙脚乱的幸灾乐祸,又觉得自己实在有失风度,与以往的自己大相径庭。
后悔之余,便将这一切的过错推到了纪子期头上。
若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岂会如孩童般,生出那般幼稚的想法?
于是看纪子期越发不顺眼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发作不得,只是用眼角余光瞟向她,语气温和,“这位纪同学,不知是想如何与我家阿大阿二比试力气?”
纪子期微笑道:“很简单,咱们先来比比,谁能搬动那块石头?”
黎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约二十米开外的小山上,伫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目测最少需要三个成年男子张开手臂,才能围住。
“纪同学莫不是在开玩笑?”黎渊一看之后,面色有些沉了。
阿大阿二面上神色亦是一变。
除棋林学院几人外,其余三家学院里大部分学生的面色都变了。
这是在开玩笑吗?他们在心里问出了同黎渊一样的问话。
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别说只凭一个人,就算是十个人合力也未必能推得动。
“学生怎敢同大人开玩笑?”纪子期面上笑容不减。
黎渊瞟她一眼,皮笑(肉ròu)不笑道:“莫非纪同学打着双方都无法搬动,而平局的打算?”
“怎么会呢?大人!既然是挑战,且议定了赌注,肯定要决出胜负,才能让彼此心服口服!大人,您说是不是?”
黎渊轻哼一声,不知是认同还是不认同,也不见他出声。
纪子期接着往下道:“按照昨(日rì)的约定,大人可从咱们二十四人中,任意挑选一人出来挑战。大人,请挑选吧!”
黎渊虽然觉得纪子期在开玩笑,可对方不承认,他也只能按原定的游戏规则玩下去。
黎渊快速打量了一下众人(身shēn)形,用手一指唐大公子,“就他吧!”
唐大公子依言走了出来。
纪子期对黎渊不由高看了几分。
唐大公子的体形,在他们二十几人中,算是比较高大健壮的。
又或许他心里认为这些人绝对不是阿大阿二的对手,索(性xìng)选个(身shēn)形最健壮的,赢也赢得光彩!
纪子期这一想,又觉得黎渊此举也算不上有多高尚。
她拿出一长一短两根竹签握在手心露出一截,走到唐大公子和阿大之间,“请随意抽一根,抽中长签者先来!”
唐大公子示意阿大先抽,阿大也不在意随手抽了一根。
纪子期摊开手心,阿大抽中的是长签。
一行人来到巨石旁。
巨石虽在山上,周边倒是很平整。
阿大走近巨石边,伸出手运气试了试,巨石没有丝毫反应。
他又使多三分力气,巨石纹丝不动。
阿大收回双手,闭上眼凝神聚气。
靠得近的同学,只感觉一股凌厉的气势,从阿大(身shēn)上散发出来,((逼bī)bī)得他们不得不往后退。
须臾阿大睁开眼,眼里(射shè)出骇人的凌厉精光,缓缓伸出双手,放在了巨石上。
纪子期甚至能感受到,那双手有烟雾似的白色(热rè)气渗出。
不一会,阿大的面色开始苍白起来,额上有豆大的汗珠渗出,可他手掌下的巨石仍然伫立不动,如一座小山一般。
“够了!”黎渊沉着脸轻喝道。
他虽然不想输,可也不愿阿大就此受重伤或丧命。
如若他不出声阻止,再继续下去,阿大定会力竭而亡。
阿大闻言收回双手,咽下涌到喉间的血,单膝跪地:“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黎渊挥挥手,“先下去休息一阵再说!”
阿大道了声是,默默退到一边,倚在树干上,运气调息。
(胸xiōng)腹处一阵剧痛,看来这次受的伤不轻。
纪子期看着阿大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忍的别开脸。
黎渊虽未将失利的原因归咎到阿大头上,面上却不由自主的露出郁色。
轮到纪子期这一方了。
唐大公子走上前,猫着腰围着巨石走了一圈,然后用手指着地上一处,对着纪子期道:“这里!”
纪子期点点头。
早上的学生不知何时少了好几人,黎渊等了一阵,正想开口道再不动手就当众人认输了时。
却见几个学生抬着一根长长的树干走了过来。
为首那人正是吴三多,还有一人手上捧着一块石头。
吴三多将树干放在了刚刚唐大公子指的的那个地方。
唐大公子接过那人手中的石头,站在那心中默默计算了一阵。
然后顺着树干往前走了约七八米左右,抬头用眼神询问纪子期,“放这里可以吗?”
纪子期摇摇头,示意他再往前走远一点。
唐大公子又走了约两米,见纪子期点头,便放下了石头。
然后走回巨石边,抬起那根树干,插到了巨石下面。
原来刚刚唐大公子所指的那处,正好有个洞。
他又顺着树干往前走,走到放石头的地方,将树干抬起,搁在了石头上。
树干的另一头便翘了起来,唐大公子走到树干顶端。
那树干翘起后,正好在他的腰部位置。
他伸出双手,微微用力试了试,位置很称手,很使得上力,不过巨石没有动。
昨晚纪子期并未向三家学院的其他学生讲解今(日rì)应对挑战的方法。
所以一个个眼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唐大公子的一举一动。
黎渊同样看得目不转睛。
不过同其他三家学院学生的满心期盼不同,他的心里充满了怀疑。
就凭这一根长树干?阿大一人同时抬起十根这样的长树干,都可不费吹灰之力。
唐大公子慢慢加力,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在了他的(身shēn)上。
树干慢慢的往下沉,忽然有一位脖子不舒服的同学扭了扭头,然后面上露出见到鬼般的不敢置信的神(情qíng)。
他伸出一只手,结结巴巴的大声道:“石,石头动,动了!”
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无法掩饰地颤抖,以及一丝丝的恐惧和敬畏。
所有人的眼光便转到了那巨石上。
巨石正以(肉ròu)眼可见的速度被慢慢地撬起来。
纪子期眼瞅着那石头被撬起来的角度,担心出意外,出声道:“唐宋,可以停下了!”
唐大公子便松开了手中的树干,巨石瞬间落回原地。
声音并不响,可那重物落地后在地面向四周散发开的威力,震得众人一阵麻意从脚板心迅速蔓延到全(身shēn)。
直到麻意散去,大部分人还沉浸在刚刚的奇迹中未回过神来。
阿大阿二如此,黎渊也如此。
这怎么可能?莫非有人在那树干和石头上施了法术不成?
黎国自推崇术数后,对这种鬼怪之说,已不如从前那般相信。
可若不如此猜测,如何能解释,刚刚他们亲眼看到的,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这一切呢?
黎渊沉默了,阿大阿二沉默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时间好似冻结了一般。
良久,终于有一学生开口打破沉寂,“这,算是咱们赢了吧?”
黎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起与纪子期的赌约,就非常的不好了。
两个似乎从一开始就未想过自己会输,所以明明是二对二,却没人提起过万一平局时又该如何算?
黎渊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是不是中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计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昨(日rì)独自上山,用言语挑衅他,抢白他,就是为了与他定下赌约,继而再羞辱他!
看来她一早就有了准备!
黎渊心中咬牙切齿,竟然敢算计他?他心中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纪同学,昨(日rì)你我二人定下的是力气比试,阿大虽未推动巨石,凭的确是真本事。
这位同学使用此法子撬动了巨石,在下万分佩服!只是却有取巧的成分在,怕是难让人心服口服!”
对面的女人闻言,嘴角浮起可恶的笑容,刺得黎渊心中阵阵发痛。
纪子期带着一丝嘲笑,“回大人的话,阿大确实凭借的是真本事,想必他这(身shēn)功夫一靠天赋,二靠数十年苦练,得来不易。
咱们这一群学生,能进得各术数学院,能被选来参加这术数大赛,哪一个不是经过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忍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孤独,在术数之路上独自前行?
阿大靠的天赋和苦练得到了他的能力,咱们又何尝不是用自己的天赋和勤奋,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
人各有所长,不过是在各展所长而已。
若大人不服,可将下一轮的挑战改为斗数如何?
若大人用其他的法子赢了,咱们二十四明学生绝对心服口服!”
原本听了黎渊的话,也觉得这比赛赢得有些胜之不武的一些学生,听纪子期如此一说,立马倒戈转向了自己人这边。
“就是,要不咱们斗数定输赢!”
黎渊心中被气得不行,深吸几口气稳住(情qíng)绪,“你这是强词夺理!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各道有各道的定数。
文有文斗,武有武斗!
若按你之说,文斗之人用各种奇技(淫yín)巧胜了武者,武斗之人凭威压胜了文人,然后就算对方赢了。
那这世界岂不乱了(套tào)?又有何公平可言?”
最后一句一出,黎渊立马觉得要坏事了。
果然,纪子期嘴角盛开了名为笑容的花朵,立马接过话茬,“公平?阿二仗着自己一(身shēn)功夫来破坏竹筒传水装置时,心中可有公平?
大人明知咱们这群学生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论武力却绝对连阿大阿二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仍然应下这赌局时,心中又可有公平?”
“你…”黎渊气得说不出话来。
昨(日rì)若不是你故意曲解本皇子的意思,故意抢白激怒本皇子应下挑战,本皇子怎会与你们一般见识?
只是这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武力上既然已经输了一局,难道还要让他承认口才上也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吗?
还是让他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愚蠢和自大造成的,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纪子期在心中冷哼,公平?你仗势欺人的时候,又可曾想过公平?
输了之后才来谈公平?未免有些可笑幼稚了吧!
当下面上换上甜美的笑,“大人,这第二局还要继续吗?”
明知是局,黎渊此时却不得不往下跳,他咬着牙生硬道:“继续!”
这两个字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又冷又硬。
连比什么,也故意不问,借此来表示他心中的不满。
纪子期丝毫不被他的(情qíng)绪影响,微笑道:“那请大人指定参赛的人选!”
不同于上一局大部分人都不希望被选中的(情qíng)形,这一局每个人心中都默默期盼,希望杨大人能选中的是自己。
黎渊心知此时选谁都无差别,也懒得细看,伸手随意一指,“就他吧!”
那手指所指的方向,站立之人正是罗书。
纪子期又拿出两根竹签,示意罗书和阿二上前。
阿二抽中了短签,罗书先来。
这一轮比的是,谁能将一块重约百斤的大石头,用力量扔得更远。
因为是比投(射shè)距离,全部人一起走到了居住的地方。
刚站定,便见云四推着一辆简易投石机走了过来。
同所有人都满含期待不同的是,纪子期心中反而有一点担忧。
投石机主要运用的仍然是杠杆原理,但因为没有合适的弹力索,用了数根竹条代替。
而且她空有理论并没有实际制作经验,云四仅仅是根据她的口头描绘及讲解,进行了制造。
若是只投(射shè)小一些的石块,问题倒也不大。
但为了赢阿二,纪子期选定了一块约百斤左右的大石头。
时间匆忙,又担心提前试验万一被黎渊看见进行破坏,所以这个投石机并未真正进行过投(射shè)。
原理很简单,纪子期倒不担心是否能投(射shè)成功。
她比较担心的是,竹条是否能承受这种压力。
做木活有些经验的云四,反而信心更大些。
纪子期决定相信他,所以昨晚才说出了有七成把握的赢面。
罗书有些吃力的将石头搬到了投(射shè)机上,歇息片刻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用力将用枯藤编成的绳子往下一拉。
粗糙的枯藤摩擦得他的双手生疼,但此刻他已完全忘记了这种痛,他的眼光随着那飞行的大石头投向了远方。
大石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那飞行的速度及距离,让人忽略了,它是一块石头的事实。
直到大石头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周边灰尘四溢,众人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合起了张大的嘴。
哦耶,真是天助我也!纪子期在心中狂欢,面上却得克制住自己,不露出太过骄傲得意的神色。
尽管黎渊经过上一轮比赛,心中早已认定了输的结局,仍然不妨碍投石机带给他的震惊。
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果将这投石机运用到军中,邻近国家还有哪个敢对黎国虎视眈眈?
他看着这帮已反应过来,正抱成一团欢呼雀跃的学生,面上不自觉的露出激赏,将比赛以及纪子期之事抛到了脑后。
不过一旁的阿二却无法体会自家主子的这种心(情qíng)。
因为这件事本就因他而起,阿大已输了一局,若他不能挽回一局,主子就会因为他而大大的丢脸。
一向以主子为天的阿二,自是无法忍受这种局面。
一个人默默的往大石头落地的方向走去。
他运气弯腰,伸出手臂将石头抱了起来。
一百斤的石头对普通人来说抱起来会有些吃力,对阿二来说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抱起来与扔出去是两回事,扔出去与扔多远又是两回事。
阿二大吼一声“闪开!”,然后将全(身shēn)的力气集中到抱着大石头的双臂上,咬紧牙关,用力的将石头扔出。
所有人还在投石机的这一边,没有人听到阿二胳膊发出的咔嚓声,原来他的左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脱臼了。
当石头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飞过来时,人群下意识的闪开了。
阿二虽力量巨大,然始终无法与器械的力量相抗衡。
大石头落在了约在与投石机相距十米左右的地方。
阿二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黎渊见他左手臂摆动得有些不自然,意识到可能是受伤或脱臼了。
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阿大,示意他上前去替阿二瞧一瞧。
阿大伸手在阿二的左肩位摸了摸,阿二剧痛之下,面色苍白。
然后阿大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骨头回了位。
阿二眉头紧皱,咬着唇哼都未哼一声。
等他松开唇后,众人才瞧见那唇上已渗出了血珠。
原本心中恨他破坏竹筒传水装置的众人,见到如此坚强的阿二,不由对他充满了敬意。
敬佩归敬佩,赌约还是要遵守的。
纪子期走上前笑眯眯地对黎渊道:“多谢大人承让!”
黎渊的心(情qíng)充满了复杂,既赞叹又恼怒,既佩服,又不甘。
当然,他所有的负面(情qíng)绪只是针对纪子期一人而已。
这个女人,太能影响他的心(情qíng)了!
黎渊咬咬牙,吩咐阿大阿二:“这段时间,你们俩暂且留在此处。听从,听从纪同学的吩咐!”
纪子期明显感觉到听从纪同学吩咐几个字,那话语里的不甘。
阿大阿二本想出言劝阻,却知自家主子说一不二的(性xìng)格,重诺且略要面子,断不会当面毁约。
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落寞转(身shēn)独自离去。
黎渊来的时候是轻快的脚步,慢悠悠的,回去的时候是沉重的脚步,急匆匆的。
他回到园子里,第一件事便是想写信,将投石机的事(情qíng)禀告他的父皇,皇帝陛下。
走进书房后,习惯(性xìng)的吩咐道:“磨墨,备纸,准备飞鸽传信!”
坐到椅子上时才想起,跟着自己从京城来的阿大阿二,刚刚已留在了纪子期处。
黎渊拉开房门,对外唤道:“来人!”
等了约一柱香时间,也没有人前来。
然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来这的第一天,因嫌这里的仆人长得粗俗不堪入目。
已让阿大阿二放了一些人先回去,年后再过来。
只留下了一个洗衣的仆妇和一个煮饭的厨娘。
黎渊想不起那两人的面容,只觉得那做惯粗活的手,哪配来替他磨墨?
当下掩住怒气,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不过是磨个墨而已,能有多难?
于是金贵的大皇子黎渊,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的亲自劳作,磨墨。
只可惜,毫无经验的黎渊,那墨汁要不就是太浓,浓得凝成一团,要不就是太淡,根本无法写字。
最悲催的是,他的手上,衣服上已沾上了不少墨。
还好书房里没有铜镜,黎渊并不知道自己脸上已沾了不少墨,成了一副可笑的大花脸。
黎渊凭着心中的一股气,重新磨了又磨,终于到了浓淡皆宜的地步。
他咧着嘴露出满意的笑容,抖抖衣袍,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
若只看动作,忽略那衣衫上脸上的墨汁的话,那一气呵成的姿态看起来优雅大方,高贵气质一览无遗。
可惜当配上那脏兮兮的衣衫和花猫似的脸时,那动作就变得有些搞笑了。
黎渊坐得(挺tǐng)直,手臂高悬,奋笔疾书,不一会,信便写完了。
他从头到尾又细细看了一遍,认为已在信中将名叫投石机的物件,写得清清楚楚,活灵活现了。
舒出一口气后,便想着让阿大阿二飞鸽传往京中。
可是,阿大阿二不在,细竹筒不在,飞鸽也不在,如何传至京中?
黎渊脸上浮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像根导火线般,点燃了刚刚心中因无人指使只得自己动手,因磨墨不顺而勉强压制住的不满。
(胸xiōng)中的火苗顿时烧成了熊熊大火。
可恶!可恶!都是纪子期那个可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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